第3章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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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讨南蛮，也谈不上是一件大事。南蛮当时的西蜀正忙于与邻国的边境战争，皇帝张楚对此事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就当是他这个儿子一场游戏罢了。也幸好是张辰有苏莫离的帮助，甲兵，器械，粮草都得到了补充。
再说那南蛮之地，虽然被称为蛮地，并不是因为环境恶劣，穷山恶水，而是因为与内地交通不便，交流甚少。其人又以少数民族为主，少杂有汉人，民风与内地略有不同的缘故。
因为与内地交流甚少，民风剽悍，一些实力强大的地主并各自为政，时常扰乱西蜀南部边防，但放到国家大事中去，这也是一些小打小闹而已。
张辰率军进入南夷之地，那些当地势力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势如破竹。而皇帝张楚那边，再接到张辰打了几次胜仗的消息后，就下旨册封了张辰为南安王，将他打下的地方赐名云州，作为他的封地，令其镇守封地，不必回京述职。
当然，在张楚认为，他所封的云州不过是个弹丸之地，小国寡民而已。也可能是他对张辰的那份一时兴起的恤子之心，经过一段时间下来已经冲淡了。所以在册封过后就没有任何消息了，就连云州的地方官员都没有派过来，将云州完全丢给了张辰。
听了苏莫离的话，张辰笑着说:“老师放心，暗夜的人已经将我和轻语的行踪抹去了，没有人能查到我们的行踪，而且暗夜的人也一直在我们身边保护着我们，一路上安全无虞。”
苏莫离抚须笑了笑，摇头说:“老夫真是糊涂了，近一时间忘了暗夜的存在。”
提起暗夜，苏莫离又自得的说道:“我能留给你们的东西不多，这暗夜交给你也是物尽其用了，子昊，这暗夜你以后要好好使用，这样的组织可善可恶，就全在于掌控者了。”
苏莫离心中感叹连连，他创建这暗夜时也不过二十出头，如今一晃几十年过去了，他在这方世界也永久的扎下了根。
苏莫离眼中浮现回忆之色，他苏莫离原本是生活在蓝星上的一个普通人，几十年前突然就穿越到了这方世界。他带着前世的记忆知识来到了这方世界，但他没有像小说中写的那些穿越者一样，在这个世界，名动天下，纵横寰宇。他没有那样的雄心，也不想成为那样的人，那样太孤独。
这里是一个古代世界，并且是一个从来没有在他前世史书中出现过的时代。他猜测这里的历史与地球上并不相通，是一个平行时空。两个世界虽然不相通，但这里的人文地理却与华夏有些相似。苏莫离在这个世界平静的生活了下来，娶妻生子，成家立业。
他身处这个时代要比前世华夏历史上任何一个时期都要混乱，为了保护一家平安，他就创立了这暗夜组织。暗夜集搜寻情报、杀手经营商业于一体几十年来，暗夜的情报网遍布天下。可以说谁成为暗夜之主，谁就能窃听天下风云。
张辰是他的关门弟子，也是早就定下的他的孙女婿，所以苏莫离早就将暗夜交给张辰打理了。苏莫离性情淡泊，不愿做弄潮儿，尽管掌握着暗夜这样强大的势力，也没有助任何一国称霸。
“往后的这条路该怎么走你就自己掌握吧，老夫老了，也帮不了你许多了”苏莫离叹息一声。
苏莫离转而又对张辰说道:“当今皇帝继位这几十年以来，也可以说是有所成就的。外抗敌侵，内定士民，只不过是守成了一些，进取不足。不过他也清楚的知道西蜀国力日颓，后继之君的选择，一定程度上决定着西蜀将来的命运。
张楚有七子四女，七位皇子中，太子张宣是虽为嫡长子，但庸弱无能，不堪大用；二皇子安王张沐沉迷学术，无心为政；三皇子张枫逍遥在外，浪迹江湖，放浪不羁；四皇子雍王张宇、五皇子代王张江皆是庸碌之人；七皇子元王张灵年仅九岁，其加之皇帝宠爱幼子，其性情乖张顽劣。几位皇子都不是统领西蜀重现辉煌，立国于乱世的英主。
太子张宣品性不佳，与权贵暗连，为祸黎民，皇帝也不会放心就这么将江山交到太子手中。”
苏莫离直视张辰:“七位皇子中只有你一直不显山不露水，三年前你请军征讨南蛮，也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
这些年皇帝时常抱病，对继承人的选择也愈发重视。我断定用不了多久皇帝就会注意到你了。”苏莫离断言道。苏莫离知道张辰不喜其父张楚，所以只直称其名。
“老师，我并非嫡子，若想继位是很难的，况且他也不会选择我的。”张辰淡然的对苏莫离说道。
张辰举杯喝了口茶，他是有雄心壮志，所以这些年他一直在云州积蓄力量。自己和张楚之间的父子之情聊胜于无，但他十分了解自己的这位父亲，他可不相信张楚会主动选择自己。
他一直在准备，这些年来没有人知道他在云州干些什么，但如果别有用心之人以此来做文章。此时又正值王朝传承的关键时期，若朝廷想对他动手，他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苏莫离笑了笑说:“当今皇帝也并非昏庸之人，他对江山的看重，要重于亲情。等他发现了你的能力，为了国家命运，他甚至可能会为你的上位铺路的，到时候出身一说，也就没有那么大的影响了。”
张辰对此默然不语，他承认老师说的话有一定道理，但老师却没有考虑到更重要的一部分因素。对于张楚，他要比老师更了解。
苏莫离顿了顿又说:“我知道，子昊你并非安于守成之辈，不然当初你也不会请命去云州，这些年你在云州已经做了不少准备吧。”苏莫离的语气是笃定的。
对此张辰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在云州积蓄了多少力量，连苏莫离都不知道。
“子昊”
苏莫离语重心长的说:“你既然有此志向，就要永怀大志，不可轻言放弃。也不要眼光狭隘，如你所说的居功自傲，志满得意。为师给你取字子昊，昊即为宽广博大之意，所以你要做，便要放眼天下。”
张辰从苏莫离浑浊的目光眼中看到了希望的寄托。
“我这一生，几十年来见到的都是血雨腥风，真想看看这天下平定之后的样子。”苏莫离感叹道。
苏莫离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这里已经处于诸侯乱战时代了，他对天下太平是向往的。
苏莫离满眼希望的看着张辰说道:“希望这天下真的能在你的手里实现太平！”
第二日，清晨。
苏莫离在一个小童的搀扶下，将张辰和苏轻语送到了庄园外。
“爷爷，您身体不好，就不要再送我和子昊了”轻语边扶着苏莫离，一边关切的说道。
“呵呵呵！，不送了，不送了，爷爷我也只能送你们到这儿了。”苏莫离笑着说道。
他说话的时候有些微喘，从内堂走到这里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苏莫离已年至古稀，加之身体本来就不好，走起路来有些吃力。
“爷爷，以后我和子昊会常回来看您的。”轻语不舍得说道。
“唉，你这傻丫头，你和子昊远在云州，长途跋涉的来回多辛苦啊！不用，不用啊！你有时间呐，学着帮子昊料理一些家务事。你们虽然还没有完婚，但你以后终究是要成为子昊的王妃的，早一点学会主事也是好的，也能帮子昊分担一些。”苏莫离嘱咐道。
“爷爷，我知道了。”轻语答道。
张辰将轻语扶上马车后，又转而跪别苏莫离。
“老师请您放心，子昊抱定大志此生不改，必为万世开太平。还请您放心。”张辰一脸坚定的说道。
“子昊，起来，起来。”苏莫离将张辰扶起。
“子昊，为师信你。山遥路远赶快走吧”苏莫离对他挥了挥手，让他赶快走吧。
“老师珍重”张辰再次向苏莫离告别。
但他刚转头又想到了什么，回过身来说道:“老师放心，我们不久就会再见面的，您安心静养身体，不必太思念轻语。”
苏莫离点了点头，再次朝他挥了挥手。
张辰翻身上了马车。此时轻语掀开帘子，二人不舍得看着苏莫离。
苏莫离又对两人挥了挥手，马车驱动，飞快的向山下奔驰而去。
苏莫离看着马车不见了踪影，才在小童的搀扶下回去。苏莫离之所以将众望寄托于张辰身上，因为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雄主的材料，他来到这个世界几十年，一直深居西南就是这个原因。张辰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从小的经历让他坚韧顽强，天资聪颖而又好学，拥有宏伟的大局观。心智坚定却不迂腐，一些奇思妙想时常让苏莫离也感到惊奇。张辰经历过苦难，所以深知底层人民之艰辛，他曾对苏莫离说过“民，国之本！”
一个幼子有如此见识，足见其天赋和智学。苏莫离对他倾囊相授，就是因为苏莫离看到了张辰身上的希望与帝王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