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最后一次对哥哥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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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黛已经哭累了，心神憔悴。
她无力地被安宥抱在怀里，睫毛上还沾染着湿润的泪珠，微微眨眼的时候颤了颤，没能落下来。泪几乎要干了，也哭不出来了。
安宥微微敛眸。
他很想说出那句话，可是他不能。况且不管怎么看，他也不可能对自己的妹妹说出这句话，他做不到。
他只能按了按花黛的后脑勺。
让女孩的脸贴在自己的胸口，等她的情绪彻底平复下来。
而现在。
在经历了这么一出闹剧之后花黛也不太想和安宥说话了，她直接回房间洗洗睡，今天晚上她还要上班，要养好精神。
安宥也没多说什么。
在花黛休息的时候，安宥到了时间也就离开了。
他最近换了工作，去了俱乐部。
时间还是和以前差不多，不过比起之前的那份工作，现在安宥做的这份工作有上升空间。
花黛定的闹钟响了。
今天的工作也顺利完成，只不过文十鸢察觉到花黛的情绪似乎有点低落，大概就是感觉今天花黛的话少了很多。
“怎么了？”
“没什么，我在想今天这点大概就是最后一些了吧。”
花黛看着自己手机上银行卡里的余额，微微叹息。她的工资已经发下来了，要买的东西也买好了。
做完这最后几天。
然后她在哥哥生日的那天辞职，等安宥去上班之后，她就可以开始布置东西了。
不过……
“接你的人，大概也是在那天来的。”
文十鸢想起了什么，顺便补充了一句。
“嗯，是啊。”
花黛点点头垂眸没再多说什么，安宥回来的时候会看见家里的蛋糕和手写信，还有花黛留下来的装有她工资的银行卡。
能做的不多。
她也就是订了个哥哥能吃完的蛋糕，准备了点小礼物，写封手写信什么的。
本来想陪哥哥过生日。
但是发生了这种事，实在是太尴尬了。
花黛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哥哥，她觉得她和安宥都要分开冷静一下，以免再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
“不过你走得也太快了吧。”
文十鸢不清楚安宥和花黛的事情，她摸了摸鼻尖像平时一样开车把花黛送到了楼下。
“喔对了，还有我去你们那里的时候……”
文十鸢想到了什么，又补充起来，
“记得我之前说的我感觉有人跟着咱俩的事情吗？那个人是你们老住宅区里的冯大爷，那天喝了嘴看见我跟你走在一块，以为我泡你，所以就想伸张正义。呃……”
文十鸢也是无语了。
没想到还有那么奇葩的误会事。
“那个大爷看见你没反抗，然后寻思你应该是我女朋友，回头在你家楼下到处说。”
文十鸢头疼扶额。
就没有见过那么八卦的大爷，实在也是感到很无语。
就是这样的大嘴巴乱说。
再加上这个小区里面又都是互相认识的人，谣言传播得比什么都快，于是这段时间经常出入老住宅区的文十鸢，就被当成花黛的男朋友了。
事情就是这样逐渐变得离谱起来。
和文十鸢分别之后。
花黛回到家里也洗干净一身疲惫，天天晚班很伤身体，但是为了赚点钱也没办法。
她在家里熟睡了。
凌晨四点的时候安宥回到家里洗漱完后，看了一眼花黛的房间方向，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
他能感觉到。
花黛在躲着他，也不怎么想和他说话。
这种状况。
本来以为持续个一两天就会好，然而接下来的三四天里，花黛始终都是不冷不热的，只和他保持着最低限度的交流。
其余的事情没有发生。
好像在经历过这种事情之后，花黛就变得成熟起来了。不再像以前一样撒娇，也不像从前那样叽叽喳喳粘着他。
安宥其实隐约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了。
可是，他更倾向于把结果往好的方面想。
安宥已经足够克制了。
可是当他想到未开的花黛或许会和某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就无法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第二天的中午是沉默的。
客厅里的小音箱正在播放着周杰伦的《爱在西元前》，悠扬的旋律搭配着歌声，将氛围带入逐渐忧虑的沉默中。
花黛心不在焉地吃着午饭。
耳边听着周杰伦唱的歌：“思念像底格里斯河般的漫延，当古文明只剩下难解的语言，传说就成了永垂不朽的诗篇。”
逐渐扬起来的旋律。
碗筷不时碰撞的清脆声音，还有电风扇嗡嗡转动的声音。
静谧的中午。
洒落下来的阳光碎片映在仍有绿油油翠色的树上，把树叶的形状剪影切落。
宁静祥和的气氛里。
诉说着爱意的那句歌词——
变得格外清晰了：“我给你的爱写在西元前，深埋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
终于。
花黛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去偷瞄安宥的神情，当她像小猫一样悄悄摸摸偷瞄的视线瞄向安宥的时候，注意到的是依然面无表情冷冰冰的哥哥。
而在下一秒。
向来敏锐的安宥察觉到花黛的视线，略略一抬眼睑，就把视线投向她。
“怎么了？吃饱了？”
“饱了。”
花黛下意识地回答起来，也就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安宥就起身端起空碗去厨房。
等花黛回过神的时候。
只剩下“哗哗”的流水声，还有背对着她的安宥的清瘦背影。
花黛垂下眼睑，浓密的眼睫毛轻微地颤了一下。
她心不在焉地擦着餐桌。
周杰伦的那首歌还没放完，如同一个世纪那么长。
放好餐布洗完手，安宥那边也进入收尾工作了。他在擦拭料理台，花黛看着他的背影没来由地有些恍惚。
还有多久？
今晚之后，她就要走了。
和哥哥在一起的时间也就只有最后的这一点了。
真快啊……
她没来由地这么想着的同时也有点感慨，不知道是唏嘘还是不舍，那种复杂的情绪在心间泛滥。像这样的日常，终于有一天也会结束。
之前从来都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
可是。
现在一旦想到，习以为常的一些日常，一旦从自己的生活里彻底远离的时候。
那种浓重的不舍的感觉，好像就变得前所未有的强烈了。
因为……
被偏爱的人永远都是有恃无恐的。
因为知道对方不会离开，所以可以肆意挥霍对方的珍视和爱。
可是现在呢？
她要离开哥哥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要长久地离开哥哥了。
从来没想过分别还要做心理准备。
因为之前还觉得时间足够，还没有那么快。
可是现在还剩下什么，时间在倒计时了，直到要真正离开的前一刻才意识到。
他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可是这几天他们是什么状态？
不用说花黛也知道自己是在和安宥闹别扭，可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安宥。
本来预定离开的日期是一个星期后。
但是花黛提前到现在了。
安宥还不知道，在他生日的今天、今晚、惊喜过后将要面临的事。
“……哥哥。”
花黛看着他在厨房里洗完手之后，眼眶微微泛红，鼻尖有点发酸。她走到安宥的身后，闷闷不乐地伸出手从他的身后环过来，抱住他的腰。
刚准备擦手的安宥一愣。
他感受到身后温暖柔软的触感，心里也跟着柔和了些。
这是闹别扭之后。
小黛第一次主动接近他。
“怎么了？”连安宥都没有发现他如往常般淡然的声音，在这个时候染上了一些柔和的宠溺意味。
“……生日快乐。”
这句话就像是生硬的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花黛的声音有些许哽咽，脑袋靠在他的后背也埋得更低了。
安宥显然是没想到花黛会说这个。
他不过生日。
从来都不过，家境不好，这些额外的花销没必要。
他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但是记得花黛的。
一句简单的生日祝福就够了。
“好，谢谢你，哥哥很高兴。”
安宥擦干净自己的手，用冰凉的手指抚上自己的腰间，花黛抱着他不肯松开的手上。
“小黛，松开吧。”
他说道，声音是浅淡的，像忧郁交织着乐观的莫扎特一样。
“……”
花黛没吭声。
反而把他抱得更紧，眷恋地用脸颊蹭了蹭他的后背，感受着他的体温、他的存在、他淡淡的味道。
就当是任性也好。
这是最后一次了，花黛想着，今晚之后就到此为止吧，就放下哥哥吧。
她不想闹了。
不想追寻没有任何结果的爱恋了。
最后让她再任性一次吧。
没有得到女孩的回应，安宥也微微皱起眉，语气在不知不觉中变得严厉了一点：“……小黛？”
“想接吻。”
他身后的女孩却在这个时候冷不丁地冒出这样一句话。
安宥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的身体绷紧了，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可是没有。
“……哥哥，我想接吻，和你。”
那道微弱的声音再次从他的身后传来，是细弱的，仿佛一不留神就会被卷进沙尘里逐渐风化，直到消失了再也不见。
可是现在。
它至少是存在的，字句是清晰的。
那每一个字眼都像是跳动的狂躁音符，精准地踩在安宥忍受极限的边缘，一下又一下挑起他跳痛的神经。
该怎么做？
他应该把花黛拉开，然后低声训斥她说她胡闹。
或者……
他应该是冷着脸把花黛推开，让她别再异想天开了。
明明知道的。
只要和以前一样做就好，可是为什么现在他却浑身绷紧着根本就没办法动弹呢？
“初吻，想给哥哥。”
花黛的声音就像是致命的魔咒般蛊惑人心，发现他没有反应，这个小姑娘似乎也开始大着胆子来试探了。
她稍微松开了手。
不再把安宥抱得那么紧。
抬起头小心翼翼地偷看哥哥的侧脸，发现哥哥冰冷的面容绷紧着下颔的轮廓，一言不发着。
没有任何反应。
却也没有拒绝。
那双幽黑深邃的眼眸里，仿佛有什么情绪在其中蔓延，不过花黛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和精力去解析了。
我可真任性啊……
一边这样想着的花黛一边伸出手搭在安宥的肩膀上，然后她踮起脚尖将柔软的身体贴上去，抵着安宥的胸膛。
呼吸的温度是温热的。
现在正在逐渐交织在一起。
安宥比她要高不少，花黛只能用双手顺着他肩颈的线条轮廓往上触碰，碰到他的脖颈曲线。
然后……
微微按着压下来，迫使安宥低下头，和她来四目相对。
明明不喜欢的话拒绝就好了。
可是为什么哥哥没有推开她，也没有拒绝呢？其实答案，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哥哥是个胆小鬼。
一个怯懦的胆小鬼。
说什么为她好而不断找借口推开她，真是个骗子。明明这份渴望和深沉的爱欲，一点都不少。
看，都快要从那双黑曜石似的眼睛里溢出来了。
结果还要自欺欺人。
柔软的唇瓣相贴，花黛垂眸闭上了双眼，抱住了安宥的脖子闯入其中，与他的气息彻底纠缠在一起。
第一次触碰到的时候。
安宥是抗拒的，理智在思绪的边缘疯狂挣扎。
可是花黛偏不让他如愿逃走。
柔软的丁香很黏人，缠住他就不放。在这一刹那，爱欲如同决堤的洪水，压抑得越久爆发得就越迅猛。
接着，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安宥本能地搂紧了花黛的腰，仿佛要把这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给融入到自己的骨血里一样，发了狠的用力。
到底是兄长的爱。
还是对待异性的爱。
其实早就有答案了不是吗？只是谁都不能承认，他给自己定下来的道德界限，也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那么深刻的吻。
几次短暂分合，像吞咽一样地汲取着对方的气息。
直到呼吸乱了、眼神迷离了、要喘不过气了——安宥才放过了她，但依然把花黛抱得很紧。
心绪是乱的。
心脏是燥的。
而心跳在失控。
如果说下一秒就要这样死掉，他都不会觉得奇怪。因为他的身体现在发生的变化，远超出他的想象，这太奇怪了吧？
情绪在努力整理平复。
安宥闭了闭眼不想看花黛，却阻止不了脑海中不断出现的刚刚那一幕，那是她的主动诱惑。
而安宥知道。
即使说得再严厉，可是自己拒绝不了花黛的任何请求。
“哥哥…？”
花黛回过神来，趴在他的胸膛感受到他的心跳，忍不住想抬头看向他。
安宥修长的手指再次按住花黛的脑袋。
没给她看见自己的表情。
如果花黛看见的话，此刻被情愫占据眼眸的安宥，实在是太过狼狈了。
所以——
不能被她看见。
只有声音还是清冷的：“仅此一次。花黛，我只准你放纵这唯一一次。”
冰冷的拒绝。
并没有出乎花黛的意料，她看不见安宥的表情，但是听见哥哥这残忍到近似无情的话语时，心里不禁还是微微自嘲。
果然是哥哥啊。
即便到现在还是那么冷静，刚刚那个激烈的吻，都险些要让她以为哥哥也喜欢她了呢。
“……嗯，好。”
花黛蹭了蹭他的胸膛，如他所愿乖乖答应下来。
没关系的哥哥。
这也是我最后一次任性了，不会再有下次了。
这样就好。
就这样诀别吧，她的道别在悄无声息中进行，也会小心翼翼不被他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