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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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依依和汤武在那一次交谈之后，并没有再次长时间独处。不是没有机会，而是他们都在回避。
费依依知道汤武对自己的心意，她并没有给予太多的回应。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该去想这些，毕竟吕瑧才离开半年多。
南行之前，吕琼和吕玮都来帮费依依收拾行李，仍然称她“嫂子”，对她也很恭敬。
很快他们就踏上南下的旅程。
汤武时而会来照顾一下费依依，对此吕琼和吕玮都没有介意，他们也乐于抽时间去帮其他女孩子。
而母亲则对汤武非常欢迎，也经常和他闲聊。
费依依觉得，汤武这个不太爱说话的人，已经把每天一半以上的讲话都用来和她们母女聊天了。
一路上，人类都是被统一安排住在一片区域，保护措施也做得非常好。
对于犬荣国来说，南面很多区域是长年未探索的，虽然有斥候去侦查过，但也不敢掉以轻心。
出了关之后，与史班的先锋部队汇合，寒峰又召集大家，一同在中军帐内开会。
史班命人在帐内摆好了沙盘，指着说：“现在我们面对的就是岩犬国的山岩城，这座城建在高山之上，应该是在多年前就设立在这里，抵御我们犬荣国的。山上守军数量不明，但他们居高临下，我们应该很难对付。”
寒峰点头说：“我们出关不久就已经看到那座高山了，当时就在观察山上是否有防御设施，现在看上去很不乐观。”
史班指着沙盘说：“东面还有我们的盟国霜犬国，在他们没有行动之前，我们还不宜提前出击。”
寒峰知道史班的顾虑，笑着点了头。
史班继续说：“我已经派了使者去与盟国商量共同攻城之事，我建议，我们先就地修整，等待盟国的消息。”
寒峰点头说：“史将军说的有理，我们可以先整顿人马，在此休整。但等并不是目的，各位大人如有攻下这座山城的妙计，可共同商议。”
大家互相张望，没有人给出意见。
营盘防御建设的任务已经布置了下去，士兵们也都忙碌起来。
众人望着这座高山，还没有想到更合适的计策。
史班一直想以最少的损失来获胜，所以不会强攻任何一个据点。而这座山上已有一个小型的城市，有足够量生活的居民，和那种山头据点还不同，难以用放火之类的策略攻下来。
史班又去找钟毅，钟毅能想到的也只是找地方登山，但看不到四周情况，他无法给出有效的意见。
其他人类众说纷纭，但给出的飞机、大炮之类的意见，现在都行不通，就连炸山都找不到足够的材料。
一夜胡吹乱侃之后，次日就见到山上有动向。
大部队没敢有什么动作，到了晌午就见到史班派出的使者狂奔回来。
一进大营，使者就来边拜边说：“元帅，史将军，昨夜霜犬国已经用飞钩登山，占了山岩城了。”
史班听了苦笑道：“都忘了他们还有这一手了。”
寒峰立刻问：“他们何时动手的？”
使者说：“回元帅，他们特意等到您的大部队到来，待山上的贼兵已经把注意力放到咱们这边，他们才在后面飞钩登山，然后立刻占领了山上的城市。”
寒峰大笑说：“既然他们已经占了这座山城，咱们也可以顺利过去了，昨天做的防御工事都白做了。”
史班摇头说：“元帅，咱们还应该再等等。”
寒峰疑惑的问：“为何？”
史班皱着眉头说：“有个人在我们头上，我感觉很不自在。”
寒峰长出一口气，挥手让使者先下去，然后缓缓的说：“史将军，你的考虑也不无道理。难道我们要这样一直堤防着霜犬国吗？”
“我也说不准。”史班摇头叹息说。
这时，众多将领听说山岩城被攻下了，纷纷过来庆贺。但他们得到的回答是，让他们继续扎营，不得擅自前进。
当天，史班又招待所有人来共同饮酒，讨论霜犬国这个盟友的事。大家见他时而相信，时而堤防，也不知道他的态度，不便表态。
次日，山上有霜犬国的使者前来，寒峰立刻召集众人，共同接待使者。
中军帐内集结好之后，帐外有士兵高呼：“请霜犬国使者呈启进账。”
呈启进来，先后向小国王和寒峰施礼，寒峰回礼问：“使者从山上下来，定是占了山岩城，并已经安顿好了吧？”
呈启摇头说：“回元帅的话，我国一心南下，并不想占领这座无法耕种的山城。所以，我们已经把这座山上的防御设施全部拆除了。”
寒峰惊奇的问：“这是为何啊？”
呈启笑道：“因为这个没用啊，而且还有风险，万一被哪伙敌军再占了，启不是又成了我们的麻烦。所以我们把上面的岗哨全部拆除，也没有可以自上而下对咱们两国不利的设置，这不是更好吗？”
寒峰看向史班，史班苦笑说：“感谢贵使告知我们，这样咱们都可以共同前进，弃了这座没意义的山城吧！”
寒峰又与呈启聊了一些官方的客套话，但呈启久居塞外，也不会打官腔，所以聊了没多久就安排人招待他去领赏了。
寒峰待使者离去才问史班：“史将军。这次咱们是否全面进军？”
史班叹气说：“好，我愿为先锋带兵开路。”
离开中军帐，不少人又来为史班的出征加油打气，史班逐一告别众人，径自去找费依依。
费依依虽然随军同行，但作为没有官职的人，仍然不参与军政之事。
吕琼和吕玮的帐篷就在她们母女隔壁，此时正一同在帐外用餐。
见史班来叫自己，费依依与他走到大营的边缘，史班也一路把呈启的话转述。
随后史班望着前方高高在上的山岩城说：“这座城就这样被毁了，岩犬国在这山上建城，一定耗费了很多人力物力。”
费依依点头说：“是的，这座高山，如果我们加以利用，可以作为山海关前的一个屏障。不过，以前可不知道这里有座山。”
史班苦笑说：“我们沉睡了不知道多久，也不知道地球上到底发生了多大规模的战争，才让人类灭绝。至少我看关内的那些山河与城市，都已与之前面目全非。”
说罢，他又指着山岩城说：“而这座山，也不知道是何时又挺拔而起的。”
费依依感叹说：“那我们很幸运，至少长白山没有变。不然，我们可能也被埋在地下了。”
史班闭上眼睛说：“世界都变化莫测，我们如此渺小。”
费依依看向他说：“看你大彻大悟的样子，是想通了？”
史班也转向费依依，先是点头，又摇头说：“想通是一回事，生存是另一回事。我此次出兵，不完全是为了给诗诗报仇，那枪炳想要消灭人类，这一仗不得不打。”
费依依长叹一声，低头不语。
史班继续说：“我们既然醒来，就不应该再灭绝。我不相信神话，也不认为我们有什么天生的使命，我只想活下去，让我们所有人活下去。”
“但是……”史班话题一转，又望向山岩城说：“我不知道胡琳是否也这样想。我猜，毁掉这座山城一定是他的主意。”
费依依恍然大悟说：“哦，我明白了。你之前不进兵，是为了防着他；他夺城之后，你还不前进，也是防着他居高临下攻击你。而他，也不想把城交给犬荣国，也是怕犬荣国占了至高点对他们不利。就在你们互相猜忌之下，他把城给毁了，两国都得不到，虽然仍有座高山，但里面已经不适合居住了。这样，双方都不会有后顾之忧，而牺牲的，是一座城，一个可以作为我们回关山时抵御追兵的据点。”
史班苦笑的点了点头，费依依也皱起眉头，望向山上。
史班此时才说：“我也不知道胡琳是否完全可信。”
费依依见他看着自己，犹豫的说：“我也不敢完全肯定，但他害死我们有什么好处呢？他一个人类继续生存吗？那迟早有灭亡的那一天。”
史班盯着她问：“那胡琳来向你献殷勤，该不会是……”
“当然不是！”费依依立刻摇头说，随后才正色说：“就算他娶个老婆回去，那总不能世世代代近亲结婚吧！那能繁衍几代？”
史班回头望向远处人类的营帐，缓缓的说：“确实，我们这三十几人，已经是能保持人类延续的底限了。”
费依依看着他说：“不过，你出征在即，我还是不能给胡琳担保。”
史班思考片刻才说：“那估计得等到他们有了稳定据点之后，再看他是什么打算了。不过说起来，他是南方人，他是不是要带着霜犬国打到长江南面去啊？”
费依依看了看天气说：“地貌虽然变化大，但天气应该没有变化。至少我觉得，过了黄河，就没那么冷了，已经很适合他居住了。之前听老庄转述，久远说长江以南只有少量国家，还都是靠着江边，很南边并不适合他们居住。”
史班点头说：“是的，久远也给我讲过。可能是犬类仍然无法通过皮肤排汗，而他们现在又自以为是斯文人，不可能天天在街上伸出舌头排汗。”
费依依脑补了一下成千上万狗头人士兵整齐排列，或是行军或是交战，如果全把舌头伸在外面，也不由笑了出来。
史班继续说：“所以我觉得，如果将来有机会，咱们是不是可以一起到南方去生活，比如海南岛就不错。”
费依依向他笑了笑说：“你能想到人类未来的去向，说明你不是一个执着去战争或是执着于当官的人，那对于你现在的行为，我就都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