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是结束,也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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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临近新年,陆岁岁都特别忙。
除了要应付学校里的各种复习考试,还要被迫跟着父母出席各种规格的宴会。
小的时候没办法,只能跟一群不熟悉的人在一起玩洋娃娃过家家打发时间,等到宴会结束才能跟着父母一起离开。
可她现在长大了呀!
趁着没人注意,陆岁岁拎着裙摆溜了。
今天晚上她本来打算露个面混个脸熟就走,可她临时从陆时清那接了个给池荔做伴儿的活儿,但看在对方给的价格还算合理的份儿上,她提前点好的烧烤和炸鸡凉了就凉了吧。
拎着已经凉了的烧烤炸鸡和啤酒走到秘密基地,陆岁岁拢紧羽绒服,刚要欣赏一下这一年最后一天的夜空,不远处的角落里突然传来一阵不和谐的声音。
乍一听见那声音,陆岁岁还以为谁家的野鸳鸯不怕冷,大跨年夜的跑楼顶来寻求刺激。
可竖起耳朵再一听,陆岁岁抠易拉罐拉环的动作就停了下来。
嗯?
有人在打架?
虽然对方没发出什么太大的声音,但隐忍压抑的闷哼声和拳脚到肉的闷声,她还是能分得清的。
陆岁岁拎着啤酒罐,蹙着眉,心说大跨年夜的,真他喵的晦气。
她还寻思自己能一口炸鸡一口串一口啤酒,对着新年烟花许愿呢。
可现在,许愿是许不成了。
毕竟烟花也不是许愿池里的王八。
还是先把躲在角落里打架的几个杂碎解决了再说。
要不以后她偷溜出来吃烧烤喝啤酒,都得有心理阴影。
陆岁岁抠开易拉罐的拉环时,并未刻意隐藏自己发出的声音。
咻的一声后,那角落里的动静停了下来。
陆岁岁喝了一口啤酒,被冰的微微眯起眼睛。
真凉啊!
她拿了一块还有些余温的鸡块,边吃边走向刚刚声音发出来的角落。
“往我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在本小姐的地盘找晦气。”陆岁岁转过楼顶的水箱,就见一男人边整理自己的西装,边从光线昏暗处走了出来。
男人一脸被打断好事的恼怒,正要指着陆岁岁的鼻子破口大骂,可在看清她是谁后,一脸便秘的看着陆岁岁。
“你怎么在这里?”
陆岁岁眯了眯眼睛,直到嘴里的鸡块都吃完了,才想起来面前跟她说话的人是谁。
“你是时家那个外孙。”
时竞嘴角微微抽搐,“时竞。”
“我没兴趣知道你叫什么。”陆岁岁从时竞身边绕开,径直走向他刚过来的方向。
她就是有点好奇,时竞在她的地盘上打谁。
时竞见她往那边走,脸色一变,跟上后咬牙切齿的警告她:“就算你是陆家千金,也管不着我们时家的家事。”
陆岁岁脚步一顿,小脸上露出个讥诮的笑,“你还不如直接跟我说少管闲事。”
时竞冷哼,“你心里有数就行。”
陆岁岁乐了,“你还是除了我爸妈我哥之外,第一个敢对我说教的人呢!”
时竞还没反应过来陆岁岁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已经走到了被几个保镖围着的角落。
陆岁岁伸出手指,轻轻地拨开那个挡在她面前一动不动的保镖,就看见了蜷缩在地上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男人。
准确的说,是介于青涩男孩和成熟男人之间,已经成年的时恪。
她同学。
听说是时家的私生子。
虽然身份见不得光,上不得台面,却是时家唯一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继承人。
时恪脸上没有什么明显伤痕,只是脸色在夜色中看起来有点苍白。
看来时竞的这几只狗还是挺上道的,知道干坏事不能留下明显的把柄。
陆岁岁指着时恪,目光凉凉的看向时竞,“我是不想管闲事,可你们在我的地方打人,不出事还好,出了事儿,难不成想让我和陆家替你背锅?没人教你家事要关起门来解决,不能在别人的地方随便动手?”
时竞给自己的保镖使了个眼色,让人把时恪弄走。
陆岁岁却挡在时恪身前,一动不动。
那些保镖不敢贸然对陆岁岁动手,双方只能对峙着。
“这家酒店,陆家也有份投资。”陆岁岁双手背在身后,微微倾身,双眸含笑看着时竞,可那笑容却一点都不走心。
“你们敢动我一下,信不信你们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今天谁都别想走出去! ”
陆岁岁说着,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出手机,故作为难道:“啧,我该给谁打电话好呢?这么点小事儿,酒店经理应该就能解决,不用搬我哥和我爸出来。”
时竞阴阳怪气:“陆小姐这么护着一个私生子,就不怕得罪我们时家?”
陆岁岁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那你就回家问问你们家长辈,看看这事儿,到底是谁得罪谁。”
时竞深知要是被家里知道他在外面针对时恪,他也讨不到半分好处。
但被陆岁岁这小丫头片子拿捏住,时竞又实在憋屈。
可憋屈能怎么办?
在真正的实力面前,他只能生咽下这口气。
时竞咬了咬牙,撂下一句“好男不跟女斗”,叫上自己的保镖灰溜溜的走了。
陆岁岁对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什么东西,也敢跟本小姐面前蹦跶!”
其实真要说起来,时竞在时家的身份,只会比时恪更尴尬。
就算时恪是私生子,那也是时家的种。
可时竞一个外孙子,只能算半个。
陆岁岁见时恪还躺在地上,拎了拎裙子,蹲在他跟前。
“还躺着呢?”陆岁岁轻轻踢了踢他手肘,“不凉?”
还以为时恪会嘴硬的不搭茬,没想到他闷哼一声,竟然应了。
“凉。”
陆岁岁嘴角微微抽搐,“那你还不赶紧起来,不会是想让本小姐拉你一把吧?”
见他还没有要起来的意思,陆岁岁皱了皱眉,“我跟你说,我可拉不动你,你躺够了赶紧起来,别想着凉了碰瓷我。”
时恪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让原本就清隽的年轻男人多了点破碎的美感。
陆岁岁还来不及吸溜口水,就听见他有气无力的道:“有点疼,我再躺会,绝不碰瓷你。”
陆岁岁耸了耸肩,就没在管他,起身走了。
时恪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可没过一会,陆岁岁又回来了。
她给了时恪一把串和两罐啤酒。
“能动了就吃点喝点。”陆岁岁到底还是伸手把他扶起来了。
但也只是扶他靠坐着。
“吃饱喝足就不疼了。”陆岁岁说完,动作十分霸道的把啤酒塞进他手里,怕他疼得没力气开易拉罐,还特体贴的帮他把拉环拉开了。
时恪看着她的动作,嘴角上扬,仰头灌了一大口冰啤酒。
“今晚,多谢你。”
“嗐,都是小事!”陆岁岁拿了根串吃。
原本还有点余温的串,彻底凉了。
凉了的肉串并不好,时恪却抢着吃。
陆岁岁:“……”
她把剩下的炸鸡烤串和啤酒都拿了过来,时恪一点都没把自己当外人,吃的特别香。
陆岁岁护着自己最喜欢的鸡腿,“时家不给你吃饭?”
时恪又喝了一口啤酒,“给。”
陆岁岁看了眼他手边的竹签,又看了眼他手里的啤酒和炸鸡,欲言又止:“那你这……”
时恪笑了声,“不是你说的,吃饱了就不疼了么?”
陆岁岁:“……”
她是这么说的没错,可也没让他抢她的啤酒啊!
时恪将啤酒都喝了,一滴都没给她留。
捏扁最后一个易拉罐时,陆岁岁身后的天空中绽放了绚烂的烟花。
那光亮,照亮了整个黑夜。
站在顶楼,吹着夜风,陆岁岁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远处天空的烟花。
可她却不知道,就在她身后,倚着墙坐着的年轻男人,眼中只有她。
她随风飞舞的裙摆,就是他眼中的漫天星河。
她就是那星河中,最亮、最耀眼的一颗星星。
驱散了他心底那极致的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