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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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没问，也没有客气推辞，更没有数落陆绎乱花钱。
“这绑腿带正好，要不我还想着晚上撕块儿破床单。”
乔桂英招呼陆绎吃饭，心里则盘算着空间里有没有合适的布料，给这两个孩子也做两件衬衣。
“对了，前天忘了问你，你郑叔叔说没说咱们那边怎么样了？！”
坐到饭桌上，顾福升问陆绎。
陆绎摇头，情绪有些凝重。
“郑叔说不好，很不好，旱情越来越严重，已经蔓延到豫北，山东！”
“他们县城里还好些，一直没有救济粮，下面村子里已经有饿死人的了！”
桌子上的人情绪都有些低落，不知道其他大队的人都怎么样了。
“你郑叔叔家就他一个人吗？！”
顾福升又问，他们这边还饿不着，别只顾着这边，那边再饿坏了人。
陆绎明白顾福升的意思，点头。
“郑叔叔是孤儿，一直也没有结婚，而且他们班组有特殊的任务，供给会高一些！”
“我电话里跟他说不用再邮东西了，他说咱们刚落户不容易，他是量力而行，让我不用担心！”
陆绎说完有些沉默，他和顾福升都明白，郑峰说的量力而行，一定已经是竭尽全力。
吃完晚饭，外面已经黑透了，收拾完碗筷。
乔桂英继续做鞋，顾晓兰用苞米窝子编墩儿。
苞米窝子都是提前喷温水沤软了，很好操作。
顾福升看了看学会了，也跟着做，陆绎也跟着比划了一个。
陆丰和乔学毅打下手，几个人编到九点多，一人编完一个，还都不错，有模有样的。
其中最兴奋的应该是陆绎，大家伙儿都看出来了，顾晓兰表示理解，一看这少年就是第一次做手工，新奇。
收拾收拾，各自睡觉。
第二天吃完早饭全家出动。
顾福升，陆绎陆丰，顾福林，大壮，李大锤李狗剩，几人伐木头。
剩下的都去捡白菜，争取今天都捡回来。
许大山的白菜地在两个大队交界的山窝里，顾福升他们伐木头的山头还要往前走一段，是公社给特批的。
顾福升给指明了方向，告诉乔桂英沿途做了什么记号，便不管她们了。
乔桂英和顾晓兰在前面带路，沿着记号又走了大约半个小时，果然看到了一块儿地，足有一亩多地，地中间有不少的小雪包，尤其是挨着林子边遮阴的地方，更是成垄的，都是没长成的趴拉棵白菜。
吕老太太乐坏了，招呼着所有人都快点，生怕有人过来抢。
李银杏，顾晓凤，二壮，狗蛋，他们往外拔，吕老太太，顾惠兰，乔桂英，往麻袋里装。
顾晓兰和乔学毅，找他们遗漏的，不到一个小时，就装了三麻袋，几个背筐里装了个底，地里头也被他们拔光了！
白菜水分已经风干的差不多了，一麻袋也没多沉，乔桂英，吕老太太三人，背着就走了，几个大孩子背着背筐，只有顾晓兰和乔学毅啥也没拿。
乔桂英在心里吐槽自家老爷们，这还用爬犁来接，眼睛没数。
吕老太太却已经很满意了，李银杏，顾晓凤她们这两天扒拉一天，也就能捡一筐底，还都是秋天人家不要的。
二壮和狗蛋也高兴，这可比他们一点一点扒拉，捡的多多了。
两个小子高兴的在山里嗷嗷叫，顾晓兰和乔学毅也跟着疯跑。
震的树上的雪扑簌簌的落，两个坏小子故意踹树，落下来的雪更多了。
“顾二壮！”
“李狗蛋！”
顾惠兰笑骂，吕老太太和乔桂英也乐呵呵的，看着这一群孩子，这样的苦日子好像也不那么苦了！
“哎呀！”
顾晓兰跑的太忘我，摔了一个大马趴。
顾晓兰吭吭唧唧的坐起来，这可真是乐极生悲了。
“妹，你没事吧？！”
李银杏，顾晓凤跑过来，两人一边一个往起扶她。
结果，三个人都摔倒了，滚作一团。
李银杏挣扎着起来，还要扶她，顾晓兰表示只想在地上趴一会儿。
一抬头看到前面树洞里好像有东西，招呼李银杏。
“银杏姐，这洞里面好像有东西！”
“有啥东西？！”
没等李银杏说话，二壮和狗蛋两个皮小子跑了过来，没等顾晓兰说啥，上手就掏。
顾晓兰吓了一跳，里头可别有啥东西才好，这里看着是半山，离大队不远，应该不会有野兽啥的吧！
没等顾晓兰纠结完呢，两个人掏出一堆东西！
“奶！这里有粮食！”
二壮兴奋的喊吕老太太。
吕老太太背着麻袋跑过来，看到地上的一堆粮食。
顾晓兰清楚的看见，吕老太太看见粮食的一瞬间，不算清澈的眼睛里蹦出光彩。
二壮和狗蛋还在往出掏，顾惠兰看到这些粮食也眼含泪光。
“娘，真的是粮食！”
玉米粒，黄豆荚混合着高粮穗子，还有少量的板栗，榛子，核桃，和雪混在一起。
“姥！这是啥？！”
狗蛋指着板栗，榛子和核桃问，老家那里是没有这些的。
二壮拿起来一个板栗就咬开了，吃了一点白白的果肉，惊喜的对着吕老太太喊！
“奶！是甜的，能吃！”
吕老太太拍了他一巴掌。
“这玩意儿好像叫栗子，这都是兔子就是耗子存的粮食，当然都能吃，快捡，别糟践了！”
说着，已经动手捡了起来，顾惠兰，李银杏这些也都跟着捡！
只有乔桂英和顾晓兰愣在那里。
乔桂英几次想开口，让她们别捡了，不干净，可是人都要饿死了，耗子洞的粮食都有人扣，就更别说这树洞里的了！
吕老太太，顾惠兰的手冻的已经伸不直了，几个孩子的手也冻的跟胡萝卜一样，却依然把粮食一粒粒捡起来，包括最小的高粱粒。
半天也捡不上一把，却满脸喜悦。
娘俩对视一眼，她们觉得自己够苦了，可是她们毕竟有空间这个底牌，永远无法理解，吕老太太，顾惠兰她们这些人随时会断粮的恐惧，和对粮食的渴望。
她们娘俩在一瞬间做了一个决定，做点什么。
顾晓兰对着吕老太太道。
“奶，这山里不能就这一个树洞，你和我姑在这捡着，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