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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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一样,你是男子,她是女子,朕在后宫多年,她是朕见过的唯一一个光风霁月,眼里有山河,心中有子民的奇女子,但她也凶悍,朕对她是又敬又怕。”
顾时笙低低的笑了起来:“臣还以为陛下是怕她手中的那条打王鞭和她手中那道特旨。”
“特旨?”萧洵疑惑的看着他“什么特旨?朕只听说过打王鞭。”
“你的皇爷爷-嘉兴帝临终前给她的特旨,如若你父皇昏庸无道,她可废立他人或自行当女皇,这道特旨长久有效,换句话就是,只要她还活着不仅可以用打王鞭打你,还可以用特旨废了你另立他人!”
萧洵眼中是震惊而后又颓丧了起来,若旭黎是男子,只怕当时嘉兴帝首选的继承人便是她了。
“看来朕这个皇帝是做到头了,你很快就可以辅佐新帝了!”
“你就这么没自信?”
“小时候她就不喜朕,这次宁国侯没有来,她却回来了,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嘛?”
萧洵耷拉着脑袋,仿佛认命了一般。
顾时笙语气柔和不少,哄道:“如果不当皇帝了,就跟睿儿一样,日日与我在一处,这样不好吗?”
“好个屁!”萧洵有些气恼“朕又不是小孩子,也不是你养的金丝雀!”
对于顾时笙总想圈养他这件事,萧洵是极度敏感的,同是男人,对方却好像不是把他当小孩就是把他当成女子一般···
赵福儿急匆匆的跑来。
“陛下,太傅和谢大人来了,在勤政殿等您了。”
萧洵深吸一口气:“朕先走了!”
他说罢起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顾时笙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
上官珏和谢瑜正讨论着什么就见萧洵来了,二人忙行礼。
萧洵坐下后,见他们脸色均不是很好,问道:“太傅和谢卿可是有什么急事吗?”
上官珏:“臣听闻旭黎公主回京了,比预期的提前了两日,臣便从家中匆匆赶来,路上正巧遇见谢大人,便一同来了。”
“嗯,关于宁国侯一事,二位爱卿可是有什么想说的吗?”
上官珏和谢瑜对视了一眼,谢瑜开口道:“陛下,臣听闻宁国侯此前受伤未愈,所以让旭黎公主前来,臣方才同太傅商量了一番,宁国侯一事还需轻罚,做个样子便好了,莫要下了旭黎公主的面子。”
“想来两位爱卿也知道打王鞭和特旨之事。”
上官珏叹息道:“陛下,旭黎公主却有权废立新帝,臣等无力阻拦,便是摄政王也无权干涉她的决定,且太后尚有嫡子,大黎一向重嫡庶,旭黎公主是嫡出的,驸马又娶了苍月公主,于情于理她都会偏向韩王。”
萧洵并不觉得韩王是个做皇帝的料,但韩王都比他得旭黎的认可,便是连上官珏都说旭黎会偏向韩王,更别提旭黎从他小的时候就不待见他了,这中间的隔阂是跨不过去了。
“那二位爱卿觉得朕该如何处置此事?”
上官珏道:“陛下从轻处罚便是了,亦或罚三个月俸禄,后面再赏些东西给旭黎公主和苍月公主,总之不要下了旭黎公主的面子便是了。”
萧洵冷哼一声:“出了如此大的纰漏,只是罚三个月俸禄?按律重则褫夺官职抄没家产,轻则官降三级,罚俸三年,杖责一百以儆效尤,他是宁国侯,至少也该降为爵,罚俸杖责,朕总不能因为害怕旭黎公主手中的特旨就重重拿起,轻轻放下,如此怎么对得起那些被牵梦引荼毒的百姓?如何给天下子民一个交代?”
上官珏蹙眉道:“陛下,您要以大局为重,俗话说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二位爱卿都是饱读诗书,应知为君者,不为利动,不为危劫!朕是皇帝,必得赏罚分明方能服众,怎能为了讨好一人就徇私枉法?”
对于萧洵此言,二人纷纷点头表示认可。
谢瑜突然道:“陛下能如此公正是大黎之幸,臣斗胆问陛下一句,摄政王可曾告知陛下,宁国侯府大小事务实是旭黎公主在掌管?”
“什么?”萧洵以为自己听错了。
谢瑜继续道:“却是如此,说是罚宁国侯,实际就是罚旭黎公主,臣听闻旭黎公主年初身体不适,卧床数月,由宁国侯接手宁州大小事务,斗胆猜测便是在那期间才出了此事,宁国侯受伤不能入京许是旭黎公主下令打的,若是陛下依然要处罚宁国侯,旭黎公主说是代宁国侯赴京请罪,实际就是为自己请罪,真正受处罚的是旭黎公主,公主早年战场上受伤留下旧疾,一旦动了板子,后果如何,陛下可想清楚了?”
萧洵沉默了,这些事他刚刚得知,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摄政王可知此事?”
谢瑜:“自然是知道的,且臣得到消息摄政王前段时间派了人去了宁州,臣大胆猜测摄政王是让人去寻了旭黎公主。”
顾时笙什么都知道,竟然连提都没提,还派人去过宁州···
***
晚宴上,歌舞升平,言笑晏晏。
姜太后一直与旭黎公主聊着天,旭黎公主始终是不喜不怒,不苟言笑,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萧洵同他们喝了两杯,便早早的退了,让他们自行吃着。
夜色正好,月光倒映在湖里,四周安静的只有虫鸣声。
萧洵脱了身上的外袍,心中烦闷,他让韩玉打发了身边的太监宫女们,独自在湖边的石头上坐下。
他踢了脚上的靴子,柔顺的乌发倏然滑落肩头,他将脚浸泡在水中,任微凉的湖水漫过脚背,感受到脚上的丝丝凉意,酒意也散了不少。
韩玉站在他身后不敢离他太远,生怕他吃了酒不小心栽进湖里。
“陛下!”一个突兀的声音打破了宁静,也把处于放空中的萧洵吓了一跳。
萧洵深吸一口气压着满腔怒气,转过头想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在后面吓他。
薛琪见他满脸怒气的回头微微一怔,而后笑道:“陛下,小臣可是吓着您了?”
萧洵缓了缓神色,收起脚。
“原来是你啊!你怎么出来了?”
“出来透透气,不曾想皇宫太大,一不小心就迷路了,惊扰了陛下,真是该死。”
他说着这话,脸上却没有半分愧疚之色,嘴角还带着一丝不羁的笑意。
“无妨,朕也该回宫歇了,朕让人送你去庆云殿吧!”
韩玉替他穿好鞋袜。
“陛下可是身子还有不适?”
“已经没有大碍了,你第一次来京城,长途跋涉,晚上早些歇息才是。”
薛琪笑了笑道:“多谢陛下关心,夜路难行,不如让小臣先送陛下回宫吧!”
萧洵见他有意献殷勤,也许能从他口中套出点话,便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