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狌狌的萝卜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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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痹大意。
麻痹不仁。
不仁不义。
个屁！
曾小贤现在的处境，很难用一个词来形容。
毕竟他满脸通红，抖如筛糠，泪牛满面。
啊，让我想想，上一次听到泪牛满面还是在上一次；上一次看到曾老师嘴眼歪斜还是在上一次。
嗯，废话文学。
唐丰摸着下巴，拿起空杯子倒了杯可乐给曾老师，如果曾老师咬到的是辣椒，可以解辣；如果曾老师咬到的是花椒，可以以毒攻毒；如果曾老师咬到的是舌头，喝点甜的起码心情可以好一点。
曾老师接过来一饮而尽，又麻又辣又疼，又酸又甜又苦。
舌根发酸，舌尖发甜，心里发苦。
嘤嘤嘤 (*?????)
好不容易吃个肉，还吃自己了。
莫非这就是墨菲定律吗？呜呜呜一菲说让他吃他的肉，真的吃到了，舌头好痛！
但是看到大家关切的眼神，曾老师非常坚强地忍了下来。
“没信么系，我机洗太姓胡热！”
这大舌头，咬着舌头没跑了。
曾老师抱着被大家细心挑选出来还涮了热水蘸了麻酱的“鱼片虾滑土豆嫩豆腐，蛋饺贡丸红薯粉”回房了。
他红着眼睛嘤嘤咽咽地吃饭实在是太让人心疼了，简直心疼到吃不下饭了。
所以为了火锅，只能先让曾老师回房，他们这颗心才能重新燃起对火锅的欲望。
曾老师！拜拜！
唐丰今天的胃口不大，曾老师回房之后，略尝了一口鸭肠和羔羊卷就收筷子了。
正好隔壁子乔来蹭饭，唐丰就退而让位了。
他去楼下药店买了药膏和棉签，顺手带了曾老师爱吃的手抓饼，今天没有辣，只有double cheese奢华版，没有变态辣……
？( `?′ )？
唐丰头上冒出一个问号，这是什么？
他刚刚不是说了没有变态辣咩？
那，介系从瘦zua饼里祖安出来的变态辣吗？
呸，被曾老师带过去了。
唐丰看着眼前只穿着一个苦茶子的男人，抱紧了手抓饼，问：“你是从里面跑出来的变态辣吗？”
……
你是微辣中辣麻辣吗？
不，你是变态辣！
变态！
这里有一只变态辣！
哈哈哈哈，唐丰被自己的脑补逗笑了，笑得前仰后合。
他看着眼前的男人又问了一遍：“你是微辣中辣还是变态辣呢？”
变态啦~
这个上扬的尾音让只穿着苦茶子的男人哭笑不得。
他讲自己被人骗了，全身上下的钱都被捞走了，衣服都被扒光了，从车上扔下来。
唐丰瞅了瞅他的脸，给他指了指门卫室：“如果你乐意，可以在这里当个门卫，最近张大爷副业兴旺，物业正好在招人。”
那人抹着眼睛道谢，捂着脸过去了。
唐丰顺手给物业发了个短信，带着东西上楼去了。
日行一善嘛，反正……
他带着手抓饼上楼，推开房门，曾老师坐在床边照镜子。
小心翼翼给他上了药，曾老师的舌头努力伸在外面，口水吧嗒吧嗒地想往外溢，唐丰拿了个碗给他接着。
好不容易等舌头不疼了，药膏也干了。
尽管买的是无味的药膏，曾老师还是去漱了口，把碗好好洗了洗，回房间吃小咸鱼给他带的奢华版手抓饼。
手艺还是没得说，唐丰拿签子扎起一块送入曾老师嘴里，小心避开了他舌头的伤处。
然后自己也来了一块，嗯，吃起来更像烤冷面了。
他让老板拿铲子把饼剁成小块的时候，老板差点以为他是隔壁烤冷面来砸场子的，但是为了小钱钱，老板屈服了，还贴心地把每块儿饼都带着料，切出了分割线的完美，让唐丰满意极了。
不过，希望刚刚做的好事儿能让曾老师好起来吧。
原来，陆瑟商贸的大老板，现在还是个轻信他人的理想主义者。
唐丰瞄了一眼日历，曾老师顺着他的眼睛望过去，笑容逐渐浮上他们的脸颊。
过年(? `?′ * )??
曾老师今年过年是不回去的，他准备呆在这里，一菲展博要回家去陪妈妈，美嘉也要回家找妈妈，子乔休养完应该就撤退回家了，关谷去找大师兄，他们师兄弟聚餐。
唐丰当然是无处可去，他准备和曾老师在这里好好过个年。
那么，准备准备吧！大咸鱼！
(? `?′ * )??
腊鸭！腊鸡！
扣肉！醪糟！
海产！水仙！
啊！好像最后一个不能吃……
唐丰缩了缩脑袋，反应过来，自己在曾老师的采购清单上写了什么，曾老师看着“水仙”那两个字，痛苦地扶额。
唐丰心虚地飞快眨眼。
“你要把我送走吗？小咸鱼？”
苦涩在嘴边慢慢漫漫蔓延出来，曾老师扶额叹道。
“谢……呸写错了。”差点就跟着关谷口音走的唐丰乖巧无比。
曾老师在清单上写写划划，思考着过年的准备。
对联，门神，福字，这都是要准备的，至于彩带拉花什么的就不搞了，别什么时候糊起来眼都不睁的人一脸一头。
唐丰：啧，耳朵痒痒( ?ˊ????)???蹭蹭肩膀
曾老师瞄了一眼蹭耳朵的唐丰，继续写?着：
腊鸭腊肠腊排骨，海蛎野菌白切鸡；
年糕春卷荔枝肉，熏鹅冬笋焖豆腐；
八宝芋泥太平燕，灵芝鸡汤佛跳墙；
淡菜虾干萝卜饭，爆鱼鳗鲞糯米卷。
仿佛听见吸溜一声？
是错觉吧，曾老师瞧瞧周围，一切正常。
吸溜吸溜( ?′??`? )馋死了，唐丰捂着耳朵，耳朵红红像是在烧。
嘴里的口水突然咕嘟咕嘟冒起了小泡，萝卜饭哎……
沙土萝卜，润嫩幼滑，没有其他萝卜带着的纤维感，和香菇海蛎虾干猪肉，煮成那一锅萝卜饭。
吸饱猪肉炖煮时溢出的油脂而变得浓郁油香的米饭，配上萝卜的清甜，褪去多余的油脂，称得上丰腴唯美的肉，让人欲罢不能，可以连干三碗。
唐丰不想这么馋的，可是曾老师已经念出来了，他真的忍不住。
于是大半夜的，两个人不睡觉，在房间里煮萝卜饭。
整个房间都充满了这道简朴而“丰盛”主食的味道，“香”是此刻脑海中唯一能够想到的形容词。
放假了的曾老师总是很会熬夜，大抵是他之前夜班的缘故，习惯了晚睡。
唐丰如此认为着，其实是因为唐丰失眠很严重，曾老师有种被人盯着的毛毛感觉也睡不着。
两个人都觉得彼此很会熬夜。
于是半夜煮萝卜饭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唯一奇怪的是唐丰从哪儿挖出来那颗沙滩老板呸……沙土萝卜。
糖：“你就说这正不正经吧！”
咸：“什么正经不正经你在说什么啊！我可是公众人物！”
糖：“当然是萝卜咯，这是不是正经的沙土萝卜！”
咸：［擦汗］：“正经是正经……”
糖：“是正经萝卜不就行了，管他来路干甚！煮萝卜饭才是正经！”
唐丰色厉内荏，这萝卜还是刚买的，系统商城里这种口感清甜没有gengensisi丝丝络络感觉的萝卜价格很是漂亮。
拿冰箱里囤着的一斤猪肉就能换二十斤萝卜，是划算的(˙?˙ )???！
就是萝卜真的有点太大了，拿出来的那颗已经是最小的了，下回切好再给大咸鱼看！
不过为了正经萝卜正经饭，他得装的正经一点。
萝卜饭的香味在房间蔓延开的时候，唐丰的眼皮打架了，曾老师关了灯，悄悄把萝卜饭送了出去。
黑暗陡然惊醒了唐丰，他扶着床边，慢慢摸到床边灯的开关。
随着咔哒一声，光明再次降临到这里。
唐丰瞄了一眼窗边依稀可辨的猫脑袋，这可是六楼啊。
眼睛一翻，吓晕过去？
那倒没有，唐丰把窗开了一道小缝，从里面扔出几只鱼干。
随后便盯着这只猫不放，最后把猫盯走了。
当然，猫不忘了把鱼干也叼走。
这猫，好像有点眼熟。
不过他是不会碰猫的。
唐丰把窗关紧，闻着屋内萝卜饭的香，微微愣神，身子一颤，随后抬眼，看向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曾老师。
他说：“我饿了。”
曾老师有些奇怪，他几乎是飞扑过来，他把唐丰抱在怀里，将喉咙里的哽咽咽了又咽。
唐丰眼睛眨了眨，笑问：“谁欺负你了？”
“我喝了一万八千遍橙汁……”
“什么？”唐丰歪头问，好像没有听清楚。
“我喝了一万八千遍橙汁，找了一万八千遍藕荷色的袜子……”
曾老师泣不成声，唐丰却没有什么情感波动。
他反手揽着曾老师：“去吃萝卜饭……”
萝卜饭啊……好香的……
这次绝对不能错过了……
入口清甜，萝卜的微苦却不能丝毫不计。
萝卜的辛，质地的纯。
唐丰在那一刻看向窗外，那只猫再一次出现了。
身后隐约带着梨花的辉瑞，还是只小猫呢。
唐丰一口又一口，几乎是要压进去那些萝卜饭，压紧了压实了，就永远不会忘了。
曾老师哭的连饭都吃不下去，唐丰视若无睹。
他打开窗，对那只小猫说：
“嘿，梨花小小猫……”
“谢谢………谢谢…狌狌……”
吃到了，错失许久的这碗萝卜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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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月亮在晃，人的心也在晃……
世间万物，他即是他，他又不是他。
自由与死亡，本就是不可逾越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