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再给她两个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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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再给她两个鸡蛋
天才微微亮。
余素瑾家的院子里便围满了人。
“素瑾啊，这麂子真是你从坟山里打来的？”有人问道。
正和由荣华商量着怎么把这麂子弄到镇上去卖的余素瑾，听到这话，头也没抬的应了一声，“是的。”
“哎呀，我说素瑾，你这胆子也真是大啊，那可是坟山啊！你就不怕……”
“怕什么？”余素瑾抬头，冷冷说道：“子不语乱力怪神，就算是有个什么，我没做过亏心事，有什么好怕的？”
嗡嗡议论的声音，因着余素瑾的开口，安静了下来。
但，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新一轮的议论声再起。
“这么大一头麂子，怕是能卖不少钱吧？”
“猪肉二十五文一斤，这麂子多的不说，猪肉的价格总能卖吧？这么大一头麂子，四五十斤肯定有，算下来一两银子妥妥的。”
话声落，周围吸气声一片。
一个晚上就能赚一两银子，这钱也太好赚了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变了。
余素瑾无动于衷。
“西寨这边没有人家有牛车，东寨那边到是有几家有，只是……”由荣华蹙紧了眉头，苦着脸说道：“怕是他们不肯借。”
余素瑾想了想，“你去试下，跟他们说不白借，我们给两斤鸡蛋做酬劳。”
两斤鸡蛋那可是好几十文钱。
几乎是余素瑾的话声才落，周遭嗡嗡的议论声再起。
有人大声喊道：“素瑾，你也别借什么牛车了，我替你背到镇上去，这两斤鸡蛋你折现给我吧？”
“素瑾，我替你背，我力气大。”
“……”
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
由荣华蹙了眉头，目光不安的看向余素瑾，这些人，昨天夜里他挨家挨户的求，没有一个人搭理她，这会子看到好处了，个个都像闻见屎味的苍蝇一样扑了上来。念头闪过，由荣华有心寒碜寒碜大家伙。
“大姑娘，郑大爷那边，你打算怎么办？”顿了顿，由荣华接着说道：“昨天夜里，我求了那么多家，都没人愿意陪我去山上找你，只有郑大爷他……”
余素瑾唇角挽起抹几不可见的弧度，轻声说道：“等从镇上回来的时候，割两斤肉，打一壶酒谢他。”
“哎，哎，哎应该的。”由荣华说道。
余素瑾无视院子里众人神色间的变化，对由荣华说道：“你去趟西寨吧，再耽搁下去就迟了。”
由荣华应了一声，便往外走。
两小只走了过来，挨在余素瑾身边，余幼瑾看了余素瑾，说道：“长姐，我也想吃肉。”
“好，长姐晚上回来给你做肉吃。”余素瑾说道，话落，看了余攸宁，问道：“攸宁，你想吃什么？”
余攸宁摇头，“我想和长姐一起去镇上。”
余素瑾还没开口，余幼瑾也跟着说道：“我也要去，我要吃麦芽糖。”
“由大哥借得回牛车，我们就一起去，要是借不回，你们就在家里等我。”余素瑾说道。
两小只重重点头，坐了一会儿便按捺不住的去了院子外的路上，不住的朝远处张望着。就期望由荣华能赶着牛车回来。
一夜未睡，余素瑾很是疲惫，洗了个冷水脸，她开始收拾起茶叶来，将茶叶均匀的分装在各个竹筒里，拿一块包袱布包了，她又洗起昨夜回来换下的那身血衣来。
“黎三爷来了！”
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洗着衣服的余素瑾手上动作一顿，想了想，她把盆往边上一推，随便擦了把手站了起来。她才刚刚站定，便看到黎世风带着十石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
原本挤得满满当当的人群，下意识的空出了一条道。
黎世风走了进来，目光扫了眼靠墙角摆放的竹架，末了，吊儿郎当的朝余素瑾走了过来，上下打量她一眼后，问道：“你打了只麂子？”
余素瑾点头。
“哪里打的？”
“牛角山那边的坟地里”
也是今天早上，余素瑾才知道，那片坟山是有名的。
黎世风周正的脸上有了些许的裂痕，“你昨儿夜里真的一个人去了坟山？”
余素瑾点头。
黎世风一怔之后，“啧啧”摇头，“你说你还有大家闺秀……不，大家闺秀就算了，你说你还有姑娘家的样吗？老虎尖你敢去，坟山你也敢闯，我到是好奇了，还有你不敢不去的地方吗？”
余素瑾想了想，说道：“肯定有的，只是现在不知道。”
黎世风到没想到，余素瑾会这样回答，一怔之后，他哼了哼，说道：“说你胖，你还真就喘上了。”顿了顿，又问道：“麂子呢？给我看看。”
“在厨房，我领你去。”余幼瑾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对着黎世风绽起抹大大的笑脸，然后转身便朝厨房走去。
黎世风跟着上前，但很快就走了出来，说道：“这麂子我要了，你说吧，多少钱。”
余素瑾呆了呆，“你要了？”
“怎么，不可以？”黎世风没好气的问道。
余素瑾连忙摇头。
“那你还不说价钱？”黎世风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这么蠢，也就只能干干这些不要命的活了！”
余攸宁要上前，被余素瑾一把拽住，完了，她抬头看了黎世风，说道：“一两银子。”
“成交！”黎世风指了余素瑾，回头对十石说道“给她一两银子。”
“是，三爷。”
十石将准备好的银子拿了出来。
余素瑾接过收好，对十石说道：“我弄不动，还得麻烦你自己进去扛，或者，等由大哥回来，让他给送到你们府上也行。”
十石摇头，“不用了，我自己扛吧。”
送走黎世风和十石，余素瑾突然想起去东寨借牛车的由荣华。
麂子已经卖了，牛车便没有借的必要了，毕竟两斤鸡蛋也得几十文钱呢！
“攸宁，你去找由大哥，让他别借牛车了。”
余攸宁却没有动身，而是迟疑的看着余素瑾，一脸的欲言又止。
“怎么了？”余素瑾问道。
“长姐，没有牛车，我和幼瑾怎么去镇上？”余攸宁问道。
余素瑾才要开口，却在这时，外面响起由荣华的声音，“素瑾，素瑾……”
余素瑾大步走了出去。
由荣华空着双手走了进来。
“都不肯借，说这几天正是春耕的时候，自家的地都犁不完，哪里还能往外借牛。”由荣华喘着气说道。
余素瑾笑着回头看向身后的两小只，对上她的目光，余攸宁和余幼瑾齐齐嘟了嘴，满脸的失落和难以掩饰的难过。
“这是怎么了？”由荣华不解的问道。
余素瑾笑了说道：“原以为你能借到牛车，他们俩还想着能一起去镇上玩呢。”
由荣华听了，当即笑道：“哎，这又不是什么难事，牛车借不到，我去借辆独轮车，推着他们去镇上不就行了。”
两小只听了，顿时转悲为喜，目光明亮的看了由荣华，“由大哥，真的吗？你真能借到牛车？”
由荣华本性善良，余攸宁和余幼瑾被余素瑾不计成本的养了这小半年，肤色和精神面貌大大改善，这会子兄妹俩瞪着水漉漉的黑眼睛看着由荣华，别说只是借个独轮车，就是要他脖子上的脑袋，他也肯。
“真的，当然是真的，我这就去问顾嫂子借。”
说着由荣华转身便大步离开。
“由大哥。”余素瑾追上前，喊住由荣华，“和顾婶说，我们不白借，再给她两个鸡蛋。”
由荣华想了想，说道：“看情况吧，顾婶要是不乐意，我再和她说鸡蛋的事。”
“行，你看着办吧。”话落，又紧接着说道：“把嫂嫂也叫上吧，天马上就要热了，扯几尺布给嫂嫂做身热天的衣裳。”
由荣华有一瞬的犹豫，一头麂子虽然卖了一两银子，可那是余素瑾舍命弄来的，和他没什么关系。他已经占了余素瑾很多便宜了，再人心不知足……一瞬的犹豫后，由荣华摇头说道：“算了，下次吧，下次带她去。”
“就这次吧。”余素瑾斩钉截铁的说道：“我要给攸宁和幼瑾也做两身衣裳，还得嫂嫂相帮呢。”
由荣华本就心动，听到余素瑾这样说，当即不再犹豫，点头道：“行，我先去把车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