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想回京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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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想回京城吗

念头才起，耳边响起道凄厉的哭声。

“娘……”

是比余幼瑾早出生半刻钟的余攸宁，正跌跌倒倒狂喊着朝这边跑来，因为年纪小脚步不稳，不长的一段路，连着摔倒了好几回，很快摔得鼻青脸肿的余攸宁跑进院子，一头扎在了门板上的温氏身上。

“你起来，你快起来，我不要你躺在这上面！”余攸宁扯着门板上的温氏，哭喊道：“你答应过我，说要带我回京城见爹爹的，你骗我，你起来。”

“哥，娘死了，她死了！”余幼瑾站在一边，哭着说道。

“你胡说！”余攸宁生气的瞪了余幼瑾，“娘，她不会死的，她怎么会死！”

余幼瑾被余攸宁吼得怔了怔，下一刻，委屈的朝余素瑾看了过来，“长姐！”

余素瑾上前，揽了余幼瑾在怀里，对眼睛瞪得像铜玲，眼泪簌簌直往下掉的余攸宁说道：“她死了，是真的死了。”

“你胡说，娘，她不会死的。”余攸宁喊道。

余素瑾松开余幼瑾，一把扣了余攸宁的手腕，然后指着木板上双眼紧闭一动不动的温氏，说道：“你给我看清楚了，她死了。我要你给我记住，记住她现在的样子。还有你给我记住了，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此仇不报，誓不为人。你记住了没！”

“素瑾！”一侧跟着落泪的田氏听到余素瑾的话，吓得脸都白了，一把扯住余素瑾的手，“你这丫头，你疯了不成？你娘她……”

“伯母，你知道我娘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余素瑾打断田氏的话，问道。

田氏看着余素瑾的目光骤然一紧，许是余素瑾的目光太过骇人，也可能是余素瑾说中心思。田氏避开素瑾的目光，咬牙道：“千户家今天除尘，你娘是被房檐上掉落的瓦片砸死的。”

“伯母你撒谎，瓦片怎么能砸死人？”余攸宁突然说道。

田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末了，狠狠一跺脚，说道：“你娘她确实是被瓦片给砸得，千户家请了大夫，可伤得太厉害，大夫才来你娘就咽气了。你们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话落，转身便急急朝自己家走去。

余攸宁要追上去，被余素瑾一把扯住。

“长姐，”余攸宁看了余素瑾，哭道：“我要去问她，问清楚，娘，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余素瑾却轻轻摇头，说道：“别去了，别让田伯母她为难。”

话落，她转身朝那些围着看热闹的人说道：“能不能请哪位大伯大叔帮帮忙，把我娘抬到屋里去。”

虽然说她们是外来户，但龛谷寨半个寨子住的都是流放的犯官和家属，可以说大齐朝三分之一犯事的官员都被流到这里，经年累月，便形成了眼下的局面，流放来的犯官及家属集中在了西边成了西寨，而龛谷寨的原住民则集中在东南边的仙女峰下，日久天长成了东寨。

也因此，余素瑾的话声才落，人群里便走出几个虽瘦但却精壮的汉子，帮着将温氏抬进了屋里。

“攸宁，你和幼瑾去烧水，我等会要给娘擦身子。”余素瑾对余攸宁说道。

余攸宁牵着哭得打噎的余幼瑾去了厨房。

虽然只有六岁，但往锅里加水，给灶膛添火，两个小家伙已经做得炉火纯青。

不多时，热水烧好。

余素瑾把余攸宁和余幼瑾打发到外面，她拧了帕子开始替温氏擦洗。

温氏的身子早已凉透，四肢也变得僵硬。

擦拭好身子后，余素瑾去解温氏头上缠着的白布，随着最后一层白布解开，温氏太阳穴上一块塌了的血窟窿顿时暴露在眼前，余素瑾放下手里的帕子，仔细的察看起伤口来。看着小孩拳头大的一片血窟窿，余素瑾想到，温氏是存了必死之心的吧？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使得温氏能舍得下年幼的三个孩子，而一意求死呢？

余素瑾叹了口气，拿帕子蘸了水仔细的擦洗起伤口和附近的血渍，收拾好温氏的遗容后，她将温氏漆黑却失了光泽的长发编了个垂在胸前麻花辫，又找了块白布盖在了温氏的脸上。

一切弄妥，余素瑾跪在温氏身前，轻而郑重的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的一双儿女养大成人，你的仇，我也一定会替你报。”

对着温氏珍而重之的磕了三个头后，余素瑾把打发到外面的余攸宁和余幼瑾喊了进来。

“你们想回京城吗？”

余攸宁和余幼瑾抬头看了余素瑾，两年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生活，让两个原本玉雪可爱犹如金童玉女的少爷小姐变成了小乞儿的模样，巴掌大的脸瘦得脱了形，漆黑溜圆的的眼睛少了往日的灵动，而多了些许的木讷迟滞！

好半响，才响起两人怯怯的声音，“想的，长姐。”

余素瑾看着俩人，点了点头，说道：“想回京城，那以后就要听长姐的话。长姐答应你们，一定会带你们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