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民国：鬼戏子（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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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距离那夜的相见，已过了整整一个星期，时间来到了九月，九月份的雨水格外的充足。
屋外是一片烟雨朦胧，细密如银针的雨水让整个街道都蒙上了雾色。
房梁滴落的雨珠晶莹剔透，林温岁托着腮百无聊赖的收拢衣襟，更换了燃尽的熏香。
目光落在之前程浅默经常逗留观望他的小巷子，空无一人，心中有几分怅然的失落感，还是没来。
微凉的雨雾透过敞开的窗户泄入，林温岁将手伸出窗外，接住屋檐边落下来的雨珠。
微凉的雨珠落在他的掌心，汇聚起来又顺着掌心的纹路滑下，林温岁出神地望着手掌上的雨珠。
这才短短七日未见，透过某些与水相关的事物，哪怕是一缸的池水。
他的脑海中都会平白的联想起那孩子那对迷人的眼中蓄着的眼泪和孤寂不安的神情。
渐渐的吃东西也开始食不知味起来，往日爱听的戏也不知道是听腻味的缘故，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听得索然无味。
透过分魂聊以慰藉，也只知道那孩子日渐变得繁忙起来了，有时候忙到只有深更半夜才回来。
他想去找他，想弄明白自己的心为什么因为他对任何事情都失去了兴趣，往日的镇定自若也都因为他消失殆尽，变得摇摆不定。
思及此处，林温岁灭了正在燃烧的熏香，拾起了搁置在门边的油纸伞，步履匆忙的入了这雾雨蒙蒙中。
他的分魂可以起到定位的作用，远在千里之外，他都能有所感应，他不来找自己，自己便去找他便是，他只想见他。
此时，程浅默脱下被雨淋得湿透的衣服，赤脚踩在冰凉的棕木地板上，淌了一地的水。
因为刚搬进来没多久什么都还没准备，也没来得及请佣人，十个房间只住了他一人。
偌大的别墅里毫无生活的气息，比酒店还冷清，只是行事更为方便些。
程浅默赤着膀子，将湿透的衣服拧干随意丢在了皮制沙发上，冲了个热水澡后。
头发还滴着水就急匆匆地裹上浴袍，跑上楼去，喂饱了一整天都懒洋洋地趴在窝中的小青蛇，抱在怀里哄睡了之后。
就又匆忙地下了楼，坐到沙发上，擦干净手，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小型的做工精巧的国际象棋盘。
观察了片刻，规律的敲响棋盘的底部，一个暗格应声弹出，里面放了一张透着出浓烈的香水味的纸条。
程浅默光是闻到就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喷嚏，暗暗吐槽了一句：组织里怕搞柠檬显色有味，也不用喷这么多香水吧！
就在前几天，他经过了一直以来在暗地里与组织有联系的校长梁建军的考验，成功的加入了组织。
又因为懂得摩尔斯电码和拥有社会认可的身份，成功的成为组织里重要的角色之一情报员。
果然有文化，走到哪里都吃香。
日军中有他们的自己人在做内应，其中一个代号：黑蛇。
黑蛇人如其名，善于隐匿在暗处，神通广大，让人琢磨不透，大部分的重要情报都是由他通过各种方式转交给组织的。
程浅默握着手中写满重要信息的纸条，潜入了别墅下他秘密开凿出来的密道。
将纸条在点燃的烛火焰上一烤，柠檬水瞬间氧化变色，明面上的字很快被浅棕色的字覆盖，电报声也开始在寂静潮湿，被泥土腥味包裹的洞穴中滴哒响起。
打完了电报，程浅默用手摸着脖子，扭了扭，走出密室，长舒了口气。
头发还处于半干状态，为了打电报方便看就撩了上去，被程浅默随手拿着钢笔盖子夹住。
走到厨房里，程浅默又开始为今天晚饭吃什么犯愁。
目光落在摆在厨案上的生鸡蛋、面条，还有早上剩下的白面馒头之间左右徘徊。
离开了外卖和泡面，他果然什么都不会做，下雨了没特殊情况也懒得出门。
程浅默摸着自己正在抗议的肚子，默念了一句：浪费粮食可耻。
放过了鸡蛋和面条，还是选择叼起了馒头，吃了总比饿着好，明早再去面摊上点碗面吃就是了。
突然，“叮铃铃…铃”一阵门铃声响起，谁这么晚还过来啊？程浅默警惕地拉开窗帘朝门口看了一眼，一顶油纸伞遮掩住了他的所有视线。
下了楼通过猫眼察看，看到是岁岁，程浅默赶忙把头上的钢笔盖子拆了下来，整理了一下发型。
手忙脚乱的把胡乱丢在沙发上的湿衣服抛进了衣篓子里，又从沙发底下找了双拖鞋穿着，这才着急忙慌地打开了门，邀请林温岁进了屋。
随后，后退了一大步，有些局促的站在门边缘，手里捏着啃了一半的馒头，穿着浴袍和拖鞋，少了几分正式，被浴袍遮了一半的胸肌多了几分随性和性感。
半干的头发略带些蓬松微卷的质感，红着脸的样子，要不是因为高出一大截的身高，这副娇羞腼腆的样子就像个迎接丈夫的新妇。
林温岁坐在了沙发上，小口抿着热茶，目不转睛的看着程浅默。
果然，只要看着他自己的心就不会那么焦躁难安了。
“岁岁，你…你，你怎么来了？”程浅默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语气过于生硬了。
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你能来这，我很开心。”
“上次……”林温岁说话有些吞吐，脸上飘红。
两个人隔着一张桌，面对着面，都低着头，“岁岁，你先说。”程浅默用喝茶来掩饰自己的紧张。
林温岁绞着手心里墨色珠串，他一点都不想阿默坐的离自己那么远，表现出任何疏远自己的意思。
下定决心，一鼓作气的说道：“上次，我推开你，不是因为讨厌你对我那么做，我只是还没有做好准备。”
“真的，岁岁你不讨厌我。”程浅默抬起头来问，看着灯下的岁岁一下子就看痴了，屏住呼吸，忘了眨眼。
岁岁那双眼尾狭长的眸中，瞳仁折射出如同翡翠一般的墨绿色，眼尾一点并不明显的小痣。
长发如墨，冷白肤浮现出一抹粉意，透着一种清冷与妖媚交织的美感。
林温岁查觉到了程浅默炙热的目光，眸光微向左飘，心里的跳动似乎和阿默心脏的跳动产生了同频的错觉。
不知是谁先开了个头，两人坐的越来越靠近，手勾着手牵到了一块，暧昧的氛围丛生。
在这种微妙的氛围下，接吻成了顺其自然的事，十指相扣，紧贴着的手掌心中出的薄汗交融，皮制的沙发磨蹭出了皮肉蹭过的轻微声响。
蛇天生就是冷血动物，血液都是凉的，炙热的体温似乎渗透皮肉慰热了血液，浑身上下冷白的皮肤泛着粉红。
“哈…嗬。”林温岁双眸迷离，水雾朦胧，浅色的唇被亲的微肿泛红，哈出白色的雾气，颈间也留下了红艳的痕迹。
程浅默指腹摩挲着林温岁颈间全由自己种下来的痕，眸子亮的惊人。
轻埋着头，用鼻尖蹭着林温岁，好闻的冷香味萦绕在鼻尖，声音略带些暗哑，“岁岁，你好美，真的好美。”
从在梦中见到岁岁的第一眼，他的心就一直为他牵动着。
凑近林温岁耳畔，轻声说：“岁岁，我长没长大，你现在能感受到了吗？”
霎时间，林温岁的耳垂红的能滴血似的。
这感觉和以前不一样，就像一下子调转了身份一样，他从引导者变成了被引导者，变得心慌意乱起来。
“咕咕咕…咕”饥肠辘辘的声音打破了这美好的氛围，程浅默尴尬的同手同脚的下了沙发。
又是先前那副脸红羞涩的样子，让林温岁都觉得之前自己见到的色气都是错觉。
看着程浅默抱着半个干馒头啃来填饱肚子，可怜兮兮的样子，又开始于心不忍起来，动手用仅有的食材下了碗鸡蛋面。
林温岁看着程浅默抱着碗埋头苦干的样子笑的一脸温柔，吃饭的样子也跟小孩一样急迫，果然先前的都是错觉。
一夜温馨，程浅默敢在心里打包票，这是他过的最美妙的一个夜晚，岁岁答应了会和自己尝试着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