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民国：鬼戏子（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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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元帅，您冷静一点，这火势正旺，千万不要为了一点身外之物断送了性命啊！！！”

一个穿着军装，浓眉大眼的小兵卯足了浑身的力气，后脚跟与地面几乎成七十度拖扯着程烨腰际系着的皮带，生怕他冲进熊熊燃烧的火里。

“滚开，身外之物？你懂什么？那是我的命啊！”

程烨眼眶猩红地扯着小兵的衣领猛地推开，望着那簇直往天际窜的火苗，情绪几乎濒临崩溃地嘶吼道。

拎着旁边的一桶水把自己浑身淋得湿透，毫不犹豫地冲进了火海里。

“大哥！！！”程浅默追了上去，却连大哥的衣角都没摸到，手被散发着高温的火苗逼回到了门外，只是微微触碰，便烫伤了一片。

程浅默看着被大哥推倒，坐在地上呆滞发愣的小兵，提着空水桶，着急的说：“愣着做什么？赶快救火，我大哥在里面，我们快给他灭出条路来。”

“好…好好。”小兵赶忙从地上爬起来，拎着空桶去装水。

院子里上下十几人络绎不绝的提水灭火。

两分钟过去了，猩红的火舌吞没了一切，旁边的木制房屋也被熏得焦黑。

程浅默在灭火的过程中，在这呛人的烟味里闻到了一股浓重的煤油味。

这场火显然不是天灾，而是人为。

而此时，在散发着高温的火海中摸索寻找的程烨，身上的水早已蒸发干净，甚至因为过高的温度烫的皮肉起了水泡。

出了的汗，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将伤口熬得疼痛。

双眸被火星熏得刺痛发胀，视线一片模糊，胸腔也被这火焰燃烧升腾的烟填满，干裂的就像随时都要炸开一样。

微弱的铃铛声在噼里啪啦火柴燃烧声中响起，程烨循着声源望去，红衣成了醒目的标识，他们之间隔着一桩倒塌的房梁形成的火墙。

楠伶身为鬼，最惧怕的便是至阳之物，而火也是至阳之物。

他用来抵御火的鬼气已经所剩无几了，周围的火舌咆哮着不断的包围逼近楠伶。

他抱着寄存着他鬼魂的画卷，如果画卷被烧毁了，他也会受到重创。

楠伶蜷缩在角落里，抬眸看到只身前来的程烨，神色担忧慌乱，着急的大喊道：“阿烨，不要过来，你快出去啊！不要管我。”

“阿伶，—我—说—过—，我要和你一起，即便是下地狱。”

程烨眼底的深情和执着，即便是隔着火光也能落到楠伶的心底。

程烨赤手空拳抬起被火烧的通红的房梁柱子，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火滋啦滋啦地炙烤着皮肉。

“啊——”，火烧皮肉和浓烟灌入喉腔的痛苦让程烨发出了沙哑喊声。

看到这一幕的楠伶肝胆欲裂，承受不住心里疼的紧，抓捂着胸口的红帔服，哭的撕心裂肺：“阿烨，求你不要…不要啊。”

程烨推倒了火柱子，走到楠伶的面前，单膝跪地，被烧的没有了知觉的手握成拳，抱起了楠伶。

他不愿意让自己手上的血污沾染了楠伶的红帔服，因为那是戏曲中花旦的嫁衣。

程烨看着怀里的楠伶，鞋底被烧焦融化，每走一步都踩着炭火星子，直灼皮肉，钻心的疼。

他隐忍着，脸色惨白如纸，神色温柔：“阿伶，如果地狱也是这样，我就像现在这般抱着你，永远…永远。”

楠伶泣不成声：“你傻…呀！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你是唯一一个只偏爱着我，超过任何一切的人。”

如果真要说出个像样的理由来，程烨说不出，他只知道自己只贪恋并渴求得到一个人全部的喜欢，那就是阿伶。

外面隐隐传来程浅默的声音，“大哥，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值得你付出性命啊？快出来，房梁要倒塌了！！！”

程浅默只看着烧成了焦炭的房梁，嘎吱嘎吱作响，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