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深渊的奢望—人鱼之恋（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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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音睡得香甜，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晚上，他从厉渊的两腿之间站起身来。
在厉渊的大腿上撑了个懒腰，用尾巴勾住了厉渊的手臂。
看着软萌的小奶猫，厉渊满眼宠溺，勾唇一笑，这么一笑深邃锐利的容颜都显得柔和了不少。
搁置下画笔，揉了揉海音圆滚滚的脑袋。
而海音感受到从他的小脑袋上压下来给他按摩的手掌，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被顺毛顺满意的海音从厉渊身上跳了下来，仰着脖子，像是巡视领地一样在画室里转悠。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他变不回去，就把厉渊这个负心汉的家底吃空。
逛着逛着却发现有些不对劲。
咦，等等，这怎么一整间房间的都是画的自己？！！
有他喝水的，有他唱歌的，有他看电视的，甚至还有他洗澡的……
海音细思极恐，厉渊难道一直在监视他？
海音蹲坐在一幅巨大的油画面前，那是一幅他在水下的画。
海蓝色的鱼尾在光影斑斓下流光溢彩，极尽华丽，在水中浮动的发丝，吹弹可破的肌肤分外的逼真，就好像当事人就在面前拍下的照片一样。
一阵悬空感，海音被厉渊抱在了怀里。
“小音音，这是你的妈妈，他很美很可爱，对吗？”
厉渊表情柔和，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深情，手指触摸上了画布上海音的脸。
海音仰着头望着厉渊的神情，想问他为什么想自己去不去见见自己？可开口却仍是猫叫。
像是听出了小猫猫叫声里的疑惑，厉渊一愣，“小音音想见妈妈，对不对？”
“他一直都在爸爸身边，只是现在没人能看见他，小猫好像也看不见。”
厉渊低沉的声音中带着笑意，言语中的认真不似作假。
却让海音觉得脊背一凉，望向那幅画，画架对着月光洒落的窗口处，现实中空无一人的软沙上。
在画面上分明有个坐在沙发上笑的天真无邪的“他”。
再结合厉渊平常一些怪异的举动，比如在吃饭的时候桌子上总是会多放一双碗筷。
玄关处总是备着一双和他风格不像的毛绒拖鞋，又从不穿。
总是再给他喂猫粮的时候，突然就开始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海音隐约猜到了一个答案，厉渊是不是得幻想症了。
突然，他被神色慌乱，口里急呼着“音音，别走。”的厉渊放了下来。
四条小短腿以划水的姿态安全的着落在实地上，也不怪他腿短，基因决定他这具身体就是只矮腿猫。
这是海音第一次以旁观者的视角如此清醒而又心疼的看着厉渊疯魔的样子。
高大英挺的人脆弱的像个孩子紧紧抱着软沙上的枕头落泪，口里不断念叨着，“音音，我求你今晚留下来再陪陪我，一会就好，我很快就画完了。”
海音心里那个答案即将呼之欲出，伴侣从始至终爱的都是自己，可他为什么又要让自己对他死心呢？
像是重新回到了现实，又或者说是幻想中的人消失了。
厉渊坐在沙发上像一座没有一丝人气的雕塑一样，一声不吭，异常的安静，浑身都萦绕着落寞死寂的气息。
“喵呜…”安静的环境下，小奶猫的叫声稚嫩纯真。
海音围在厉渊的脚边用毛绒绒的小脑袋蹭啊蹭，亲昵的喵喵叫。
意识到伴侣没有背叛自己的海音觉得自己的整颗心脏都重新活了过来，心头的一个解不开的死结也悄然松动。
好在，伴侣还是他的，一直都是。
等他找到办法变回去了，他就来找伴侣，纠缠他，让他想躲也躲不掉。
“他还是走了。”这一声沙哑得可怕，厉渊平静的说道。
他知道自己生病了，可医生开的药他从来没吃过。
他怕一吃，音音就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了，哪怕是虚假的又如何？他甘之如饴。
海音心疼的发出急促的喵喵叫声，他想告诉伴侣音音就在这，前爪扑在沙发上，两腿蹬啊蹬，可就是怎么爬也爬不上去。
厉渊双目无神的把急迫的小家伙抱在了怀里，手冷的吓人，海音的小脑袋埋在厉渊的脖子处。
试探性的舔了一口，略带倒刺的舌心舔在身上带着挠痒痒的意味，让身下的人身体一僵，海音抖了抖耳朵，发出奶甜的猫叫声。
“仔仔，爸爸没事。”对上怀里小猫的那双眼睛，厉渊眼底里有了些许光亮。
“小音音的妈妈很快就会回来的，爸爸只要一直等着他，他去外面玩累了，就会回来的。”
厉渊的话语间有些魔怔，不过相较之前的样子又显得好多了。
——
夜深了，厉渊无奈的看着在怀里一直扒拉着自己，就是不肯回猫窝乖乖睡觉的小猫崽，颠了颠了小奶猫没几两肉的小身体。
叹了口气，说道：“小音音，今晚跟爸爸睡的话，等妈妈回来了，床变窄了，会压坏你的。”
“喵呜……”听到这海音略有些羞涩的想着伴侣是不是每天都幻想着和音音贴贴啊！
想着想着整个小身体就发起了烫，幸好有皮毛遮着，否则就成小粉猫了。
海音从厉渊身上跳下来找到了床上柔软的大白枕，随后就趴了下来，用爪子拍了拍枕头。
喵喵的叫着，傲娇的小表情仿佛在说这样就不会被压着了。
厉渊上了床，抱起了小猫崽，猫窝他已经搬了上来，放在门外，想着先把小猫崽哄睡，然后再把它安置回猫窝里睡觉。
因为是幻想，他可以无所顾忌的拥有音音，未成年的小猫崽不可以看。
所幸小奶猫很好哄睡，厉渊看着嗦着自己手指睡熟了的小音音满眼宠溺，轻手轻脚的把小猫崽抱回到了猫窝里。
幻想中的人儿悄然到来，厉渊眉眼含笑，“音音，你回来了，你看我们养的小猫崽子睡着了。”
没人回应，但厉渊已经习惯了。
“音音回来就好，我好开心。”厉渊笑着和幻想中的爱人，拥抱，缠绵。
笑中带着孤寂，他一辈子病着就好，他只想和音音在一起，沉沦在一个又一个迷乱的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