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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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组导演握着对讲机，眼冒精光的催促摄像师拉近镜头，最大程度展示棠衾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美貌，嘴里还念叨——
“天然的话题人物，做个花瓶也能在娱乐圈闯出一片天。”
门边的工作人员也惊叹，“先前接受采访时，媒体俩眼珠子直勾勾瞅着人，失了魂儿似的。”
“她苗疆族的背景也能带来一波热度。”
眼神交汇间，导演心底已经呈现出数种营销方案，棠衾俨然成了一尊金字招牌。
孙贞老师放下话筒，紧挨的王瑾老师温和的笑了笑，看一眼她心口处别着的铭牌，问了个题外话。
“棠衾？这个名字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一溜的练习生资料内，棠衾的姓氏与名字瞬间便能抓住人的视线。
棠衾未及时回答，王瑾老师又理解的开口，“不方便告知没关系。”
“大概是父母给的祝福，”棠衾回答的模棱两可。
要她说什么呢。
说她出生那年家里穷，父母挨家挨户的借粮食，差点就熬不过那个隆冬，来年春三月有了‘棠衾’这个名字。
衾，可释含义有代指用以御寒的被褥等。
父母没有给太过沉重的祝福，在巫神塑像前长跪，求的是让她冬日不再忍寒受饿。
她可以事无巨细的回答，节目播出后难保不会有卖惨的嫌疑，分数再高，也会有人觉得名不副实。
王瑾老师没有深问，面上似是有些抱歉，“很遗憾，你没有打动我的点，这首歌旋律非常优美，但我从你的歌声里听不出感情。”
总而言之是没有灵魂。
棠衾明白自己的缺陷所在，面对8分的成绩并无异色，双手自然的交握在身前，轻鞠了一躬。
徐钰和高不凡在民族文化方面知之甚少，给了个中肯的8.5分，反而左仁给出9.5分，笑容比见到乔依的猫女装还要热情，棠衾发自心底的不适。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最后一位学员表演结束，进入短暂的休息。
五位导师似在争论什么，徐钰这样温柔大方的前辈都脸红脖子粗的，竟忘记了论资排辈，与孙贞老师争个不停。
观众席的练习生气氛焦灼，有的双手合十祈祷着什么，有的费力吧啦看着导师的方向，仿佛凑近点就能偷听点秘闻似的。
棠衾所在的一片区域各自沉思。
有人隐晦打量着苗装漂亮瑰丽的女孩，想说她投机取巧，又气自己没那个本事，表情极为复杂。
丁桐的视线照常关注乔依的一举一动。
发现乔依坐在那面带微笑时，心里涌出一丝怪异。
不对劲。
得出结论的瞬间，她扭头要告诉棠衾。
“不用管，”棠衾率先截断她的话，神色自若，“你想好选择哪位导师了吗？”
丁桐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
她的第一名毋庸置疑，想在下周突破自我，导师的选择很重要。
可瞧着台下五位导师，她略微犹豫。
首先排除左仁。
其余四位都给了可行性建议，可见专业程度没话说。
若想在后期的节目中大放异彩，歌词作曲编舞等各方面缺一不可，她的弱项在舞蹈，难不成选择高不凡吗？
娱乐圈谁人不知高不凡的粉丝战斗力爆表，一旦录制过程中她失误或拖累了高不凡，哪怕不影响大局，迎接她的必定是粉丝铺天盖地的炮轰。
想象到恐怖的画面，丁桐面色微凝，放弃了这个念头。
她问棠衾，“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我？”
棠衾诧异。
丁桐的经验足，怎么会把问题抛给她？
“嗐，”丁桐拍了拍额头，解释道，“选择困难症，徐钰老师和孙贞老师，要是她们俩能中和就好了。”
棠衾眸中闪过笑意，“徐钰老师跟你的台风有相似之处，容易磨合，孙贞老师虽然严苛，但追求极致的艺术，能弥补你的不足。”
不过台风可以改。
成功有时讲究出其不意，丁桐需要沉淀下来，孙贞老师是不错的选择。
正欲开口，主持人杨哥手握小卡片站到了台上。
仍旧是诙谐的开场白，严肃如孙贞老师都拜倒在他的笑话下，面孔柔和了一瞬。
杨哥没有特意卖关子，干脆了当的告诉众人第一名得主是丁桐。
掌声雷动。
不论嫉妒或是真心祝福，摄像头下，所有人如同戴了一张张微笑面具，嘴角扬起的弧度甚至如出一辙。
依次累计，棠衾的名次比预计的好一些，第十名，与十一名0.1的差距，很险。
乔依却坠到了二十名开外。
荧屏放大了她的微表情，眼里闪动着水光，笑容却像灿烂的小太阳，有种故作坚强之感。
丁桐纳闷，“为什么？”
她的均分没低到那种程度吧。
棠衾沉吟，“军训考核会影响本次排名。”
丁桐咋舌，久久不语。
影响过大了吧。
军训考核拉分的情况下，乔依的‘努力’做了无用功，失去优先选择导师的权利。
令乔依难堪的只有排名这一项而已。
视线有意无意的向后一瞥，看到棠衾安静的面容，乔依流露出厌恶，心里却不可抑制的激动，在为即将成功的计划而兴奋。
前八位学员按个人想法选择喜欢的导师。
丁桐在棠衾意料之外的加入孙贞老师的队伍。
看老师的面容也是惊讶的。
应该没想到在她的高压政策下还真有学员不怕。
剩余32位犹如商品般站在舞台上任由导师打量挑选。
棠衾的身量算高的，个人形象也极好，她能察觉到导师的视线不停扫来，又犹豫的收回。
其他人一个个没挑选走，台上的学员越来越少。
乔依进了高不凡的队伍，从彼此神情来看，彼此都不满意，但不知为何妥协了。
“棠衾？”王瑾老师笑着说，“你的气质很吸引我，来我……”
她的话未落地，孙贞老师冷不丁出声，“巧了，也很吸引我。”
“我对民族舞颇有研究，虽然授课经验少了点，但带团队方面还是没问题的，棠衾，你愿意来我的队伍吗？”
这在其他学员眼中都是很好选择的。
录制过程中，王瑾老师温和爱笑，更像是容易打交道的一类，而孙贞老师鹰钩鼻，嘴角微微向下耷拉，是很难让人生出亲近的刻薄面相。
所以……
连节目组导演都暗自提起了心。
棠衾会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