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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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沈知礼的只言片语可以拼凑出并不美满的原生家庭，但棠衾没想到，从别人口中得知，她心里如同笼罩了一层阴云，烦闷不已。
心疼沈知礼的同时，又忍不住痛恨沈家人。
“别看沈总平时对沈家从不手软，可心里啊，”齐焱叹息的捶捶自己的胸口，“不是滋味儿。”
“所有人只看得到他表面的光鲜亮丽，谁又能知道沈总内心的脆弱。”
“或许沈总也曾在深夜里偷偷哭泣。”
他诗朗诵般的咏叹调听的人浑身难受。
棠衾刚涌上心头的共情感被击了个粉碎。
沉默少顷，她抽了张纸，开始记录今天学到的知识，并单方面决定在沈知礼回来前拒绝与齐焱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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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集团后勤部位于13层，人员众多，大部分空间用作仓库。
此时本该是上班时间，后勤部部长的办公室却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沈冲捂着脑袋，血水滴答滴答的顺着指缝往下淌，光洁明亮的地板很快被血液沾染成猩红，乍一看像极了凶杀案现场。
瞥见电梯走出的男人，后勤部员工自发的让出一条通道，恭敬的出声。
“沈总。”
“沈总好。”
沈知礼一手揣在兜里，一手垂在身侧握着根电棍。
员工的视线诡异的从电棍上扫过，生怕自己车成为下一个沈冲，装作忙碌的样子，迅速回到各自工位。
沈冲被摁压在地板上，如同一只濒临死亡的鱼儿，呼哧呼哧大喘气。
临近的两名保安嘴里咒骂着——
“一天天的就你能作妖。”
“都给我老实点。”
“再吵滚去派出所吵。”
沈冲愤恨的瞪着不远处靠墙角坐着的男人，狠狠呸了口唾沫，“有本事你再起来打啊，有爹生没娘养的玩意儿。”
话音未落，一双锃亮的高定皮鞋出现在他视野范围内，往上是西裤包裹的笔直修长的双腿。
那张脸，化成灰他都认得出来。
“沈知礼？！”
沈冲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人，一时间都忘记了挣扎，手腕被收束带缠的动弹不得。
沈知礼漫不经心的摩挲着电棍把手，“出了什么事。”
保安拽着沈冲的胳膊把人提溜起来，毕恭毕敬的答道，“这人三番四次跑来闹事，骚扰女员工，今天还跟一名实习生起了冲突。”
顺着保安的视线，沈知礼看到了墙角昏过去的人。
安展主动走上前，两根手指并拢在他鼻孔下面探了探，遗憾开口，“还活着。”
保安，“……”
他古怪的瞅了眼板正的精英男，不敢多猜测。
这实习生也是通过沈家走后门进来的，和沈冲的冲突也并不无辜。
沈知礼垂眸一笑，修长的指尖慢慢碰触到沈冲凌乱的头发，而后猛然用力。
头皮被撕扯的疼痛致使沈冲不得不费力仰着头，额头的血渗入到眼睛里，本就不算正派的长相更是狰狞扭曲。
沈知礼从始至终都笑的云淡风轻，“安展。”
“在。”
“这两名员工精神状态不对，我怀疑有精神病史，身为老板不能坐视不理，请周院长来带人做个精神测试。”
他说的从容不迫，完全无视沈冲充满恶狠狠的神情。
末了，又吩咐保安，“避免他们冲动伤人，先带到仓库那边去。”
沈知礼这几年热心于公益，对外形象也是良善温和，保安队长想不出他对员工不利的可能性，便老老实实拖着两个人去往走廊尽头的仓库。
仓库里摆放了很多货架，有棱有角，稍微磕碰一下都得疼十天半个月，遑论里面还堆放了很多办公用品，综合下来价值不菲。
两名保安功成身退，询问不需要帮助后便下楼继续站岗。
沈知礼背对着厚重的铁门，颀长的身影被惨白的灯光拉长。
安展站在门板左侧，看了眼腕表，“您还有十分钟慰问员工，餐厅预订时间在一点钟。”
沈冲两手被束缚在架子上，注意到沈知礼冷凝的视线，惊恐万状，“你敢对我怎么样，我爸不会放过你的。”
“警察，警察也不会放过你的！”
‘滋滋滋’
电流运行的声音在仓库内回荡，皮鞋哒哒哒的靠近。
电棍接触到沈冲腹部时，人受刺激过度，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沈知礼略有些遗憾的扫了眼死狗般瘫在地上的男人，“废物。”
沈冲的情形着实邋遢。
伴着一股腥臊味飘来，沈知礼拧眉后退。
安展也有些讶异，“他真有精神病史？”
沈知礼随手把电棍丢给他，没了心情，“安排人处理下，测试结果出来邮寄到沈家一份，记得亲自交到沈家人手里。”
安展了然，明白这精神病的结果必须坐实。
仓库门打开又关闭。
沈知礼又是一副文质斯文的模样，只是衬衫袖口沾染了一点血迹，十分扎眼。
进办公室前，他低眸扫了眼袖口，眉头不悦的轻皱。
将衣袖挽起，他神情平静的推门进去。
沙发里棠衾正拿着钢笔在纸上做笔记，电脑传出一道女音，用标准的普通话讲述着计算机应用基础。
而齐焱为趴在另一头奋笔疾书，为千字‘教案’而努力。
“废了点时间，”沈知礼面不改色，走到棠衾身侧坐下。
他将视频暂停，问，“听的懂吗？”
棠衾轻蹙着眉，小声回，“不是很懂。”
而且英文对她来说好难。
“今天先到这，”沈知礼不由分说关了电脑，“学习讲究劳逸结合，明天正式开始。”
棠衾迟疑了下，把纸笔交到他手心，“好。”
齐焱满怀希冀的出声，“那我呢？”
“去找安展联系家教。”
也就是放过他的意思。
齐焱的精气神回归大半，活泼的往外窜，“保证完成任务！”
“要出去吃饭吗？”棠衾问道。
“嗯，一家很好吃的私房菜，符合你的口味。”
沈知礼并不注重口腹之欲，初接管沈氏，每日夜宿公司，吃泡面啃馒头的日子也有，但棠衾在，他只想以她的喜好为先。
两人照旧乘坐电梯下至停车场。
车辆驶出，转个弯便是沈氏集团大楼正门，只见一辆救护车停在那，医护人员抬着担架急匆匆的跑出来。
棠衾被这声音弄的有点紧张，“发生什么事了吗？”
沈知礼眼眸闪过一缕幽暗，轻笑略过，“两个员工精神疾病发作，险些伤害到同事。”
“那你怎么样？”
棠衾目光来来回回的在他身上观察，确定没有伤处后松了口气。
“我没事，”沈知礼很受用她的关心，将车窗摇下来，视线遥遥的望着那辆逐渐远去的救护车，“名义上还是我的堂哥。”
话落，他搁在膝上的手被握住。
棠衾的声音放的很轻，“有血缘关系也不能原谅他们对你的伤害，血缘不应该成为你的束缚。”
意识到他们的信息可能不是很同步，沈知礼定定看着她没说话。
“他们不喜欢你没关系，我……”
棠衾与他对视，不知不觉就把心里话说出了口，又猛然止住。
“你什么？”
沈知礼倾身接近，鼻尖几乎碰触到她的，距离近的能数清他纤长的眼睫，也能沉溺于他深切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