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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旧屋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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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蹁跹走近来,掏出一块手绢,去擦青君彦额上的汗。青君彦一动不动地站在那,任由伍蹁跹擦,两只眼睛却深情地看着伍蹁跹。

伍蹁跹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有些燥热。她快速地为青君彦擦干了汗,就拿出一只烧鹅递给青君彦,曰:“汝也饿了,吃点东西吧。”

青君彦接过烧鹅,撕下了一只鹅腿,递给伍蹁跹,曰:“汝也饿了吧,也吃一点吧。”

伍蹁跹没有伸手来接,曰:“吾不饿,吾只是在看好戏,又没有动,哪会饿呢?”

“都这么久了,演戏的也饿,看戏的也饿,都要吃东西。”青君彦瞅着伍蹁跹的眼睛说。

伍蹁跹接过鹅腿,曰:“那好吧,吾就吃这只腿,其余的归汝吃,汝没意见吧。”

青君彦知道伍蹁跹的食量不大,加之又没有运动,吃不了多少东西,一只大大的鹅腿,可以塞饱她的肚子,就没再说什么。

伍蹁跹一边吃一边问:“汝有什么神通呀,竟能使五禽这样听汝的话,相互配合得这样默契。”

“吾没有什么神通,这阵法吾是学自《寒雷经典》。至于五位老兄能配合得那么好,能发出那么大的威力,一是他们自身的阶数高,修为深。单打独斗,一般的修士还真不是它们每一个的对手;二来,五禽八卦阵讲究的是配合,这就要求它们具有灵性。它们的灵性都很深,能听懂吾的话,所以训练起来就很容易上手。吾只不过是发出口诀,加以引导,如若它们没有灵性,听不懂吾的话,那么吾的境界再高,也无法修炼此阵法。”

“是倒是,只不过要捉住这样五种深具灵性的仙禽,也是不容易的。”

“乌擎猿阿焉本是汝家物,不请自来,其余四禽都与有缘,在路上见到吾,就不肯抛下吾,都乖乖地跟着吾走了,汝说,难道这不是天意吗?天意难违,要吾修炼成五禽八卦阵,去对付那些穷凶极恶的修仙之人,汝说是不是?”

伍蹁跹听他这样说,沉思了一会,觉得真是这么一回事。阿焉只与青君彦见了一次面,就结下了缘分,不远万里赶过来,助他修炼五禽八卦阵。其其余具有灵性的四禽,关键是要能遇到它们。否则的话,你的境界再高,也是不能得到它们的。

不到一会,青君彦就风卷云残般,把那只大烧鹅吞进了肚里。吃完之后,他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还没吃饱吗?彦哥。”

“没有吃饱。”

“那吾再去弄几只烧鹅来。”

“不必了。”

“为什么?”

“目下吃再多的烧鹅也吃不饱……”

“哦……”

“目下只有喝酒才能喝饱了。”

“那吾去弄酒去。”

“不用了,这里杳无人烟,哪里弄得到酒,吾想,吾等还是到风家村风大哥家去喝。他家的肚中炙与众不同,喝起来特别地爽快。”

“好呀,那就走。”

二人擦干净手,跳上万里云,就向风家村奔去。

一路上风光旖旎,长在深宫的伍蹁跹从来没看过这样漂亮的美景。青君彦见风卷衣心切,也顾不上浓情蜜意,快马加鞭赶往风家村。

那万里云脚力如风,一时三刻就到了风家村的村口。

青君彦与伍蹁跹下了万里云,青君彦将万里云收入了储物戒指中,才牵着伍蹁跹的手,迈开大步向村中走去。

进入村中,拐了五道弯,就来到了风卷衣的门口。

风卷衣的大门洞开,放眼望去,屋内桌椅东倒西歪,物品一片狼藉。

青君彦大骇,松脱了伍蹁跹的手,轻轻地迈进了风卷衣的大门。刚走进去,他就对着里屋唤了几声“风大哥,”但是没有得到回应。他马上又走到里屋,发现炼丹炉与炼器炉,都歪倒在地,上面还有风条裂缝,很显然是用刀或是锋利的东西砍出来的。

青君彦比刚才进大门时更吃惊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现在风卷衣是生是死。他生怕风卷衣遭遇了不测,心里顿时悲痛起来,眼眶红红的,眼泪差点就流出来了。

伍蹁跹也被这一幕惊呆了,默默地陪着青君彦,一言不发。

青君彦把右手前臂搭在门框上,额头压着手臂,闭上了眼睛。伍蹁跹则站在他身后,把她的手掌贴在他的后背,轻轻地摩挲着。

过了约一盏茶时分,青君彦缓过神来,喃喃地曰:“风大哥到哪里去了,走的时候也不跟吾说一声,吾到哪里去找他呢?”说这话时,脸上尽显悲催之色。

“风大哥虽然遇到了一点麻烦,吾想他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伍蹁跹轻轻地曰。

“希望如此。”

两人默默地在房中站了一刻钟,青君彦就率先走出了房屋。

他直接走到对门的一家人,那家人只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妪。

青君彦对她曰:“大娘,请问你对门的风卷衣风大哥到哪里去了,你知道吗?”

那老妪摇了摇头,没有说话。青君彦问了她三次,她就摇了三次头,始终没有说话。

青君彦又走到隔壁的几家人那里,去打探消息,那些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他们知道的是,在三天前,他们一觉醒来,就发现风卷衣的大门没有关。在门外喊风卷衣,也没有人作答,进到屋里就看到了那乱七八糟的样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青君彦听到这些话,不再去打探风卷衣的消息,折身回到了风卷衣的房屋里。他在心中默默地祈祷:风大哥呀,你没事吧,小弟来看你了,看风雷降龙剑炼制得怎么样了。你一定要亲手拿给小弟看,不要让小弟失望。

风卷衣的米缸被打烂,米撒了一地。向晚的时候,伍蹁跹在地上搓了一些米洗干净,生起火煮起饭来。

风卷衣的酒缸也被打破,肚中炙流了一地,到现在都还没有干涸,一屋子很大的酒味。

青君彦呆呆地坐在风卷衣的屋中,伍蹁跹则跑到屋后的山上,扯了一些野菜回来。

不到一个时辰,简单的饭菜就做好了。

伍蹁跹又到别人那里,讨了几斤肚中炙回来,给青君彦倒了一大碗。青君彦也不说话,仰头就把肚中炙灌进了肚中。伍蹁跹见他喝干了,又给他倒了一碗,他又是一口就喝下了肚。那几斤酒,被他几口就喝掉了。

伍蹁跹知他心中悲苦,也没有说话。慢慢地为他盛了一碗饭,夹了一些野菜放在饭上面。

青君彦三下五除二,就把饭菜吃下肚了。吃完后,把碗一放,就仰头倒在长凳上。开始的时候,眼睛还是睁着的。过了约半个时辰,他的眼睛就慢慢地闭上了,肚子一起一伏,呼吸很匀长。

伍蹁跹等他吃完饭后,也开始吃饭。作为一个长于深宫,天天锦衣玉食的公主,从来没吃过这样的饭菜。一入口,感觉不同于一般的饭菜,并不是想像中那样难吃,反而觉得有一种不同平常的鲜味。她从没吃过野菜,不知道野菜是什么味。尝到野菜的味道后,她大口地吃了起来,一下子就把一碗饭菜吃完了。她觉得很好吃,甚至比王宫御厨做的饭菜还要好吃。她就又吃了一碗,直到吃得有些撑了才停止。

太阳回家去了,月亮出来了,已是夜半时分,凉风从外面吹进来,令人感到丝丝的寒冷。伍蹁跹找了一床被子,盖在睡梦中的青君彦身上。她自己感觉也有些累了,就坐下来,背靠着墙壁打起盹来。

一晚无事,天很快就亮了。青君彦一醒来,就跑出了屋,山前山后,四下里张望,一直到太阳落山,才悻悻地返回风卷衣的屋里。

在屋里,伍蹁跹已做好了饭,准备好了肚中炙,在等着他回来。

菜是与昨天相同的菜,还是伍蹁跹从山上扯来的。

青君彦把几斤肚中炙喝下肚,没有吃饭,就躺下了。

伍蹁跹知他吃不下饭,也不多劝,由着他去睡。

夜半时分,青君彦突然感觉有光亮。他没有动身,悄悄地微张开眼睛。看见两个二十多岁的人,一人举着火把,在满房间地照看。

“咦,这里怎么有两个人,风卷衣不是一个人居住吗?”其中一个人吃惊地曰。

“哟嗬,这里还有一个小娘子,老刘,吾等不知哪辈子修来的艳福,在这里能遇到这样漂亮的女人。”另一个人看着熟睡中的伍蹁跹的脸说道。

“这小子是谁呀?不是风卷衣,他为什么跑到风卷衣的屋里来睡觉?”

“管他是谁?吾等先享受享受这小娘子再说。”说完,放下火把,就准备脱自己的衣裳。

“喂,等等,教主是叫吾等来看看风卷衣在不在家,吾等怎能……”

“已经看了,没有看到风卷衣,却看到了这个漂亮小娘子,老子二十多岁还没开过荦,今天要开荦了。”说到这里,他的上衣已经脱光了,露出了光光的上身。

青君彦听到这些话,看到这些事,紧咬钢牙,怒不可遏,大叫一声:“混账王八蛋,想开荦吗,爷爷好久没开荦了,今天要在汝等身上开开荦。”

那二人忽然听到青君彦说话,都吓了一大跳,定睛去看青君彦时,青君彦正好怒睁着双眼看着他们。目光相交,把那二人又吓了一跳。定下神来,其中一个对青君彦曰:“汝是何人,敢对爷爷说这等话,难道汝不想要汝的小命了吗?”

“见色起意,无耻之徒,汝等还有面目活于人世间吗。”

“老刘,这小子是活得不耐烦了,吾等结果了他,再享受这小娘子吧。”

说完,那人就掣出身旁的钢刀,向青君彦的头顶砍去。

青君彦动也没动,暗动灵气,灵气剑从他的左手食指发出,正好射中那人持刀的手。只听得咣当一声响,明晃晃的钢刀掉在地上,那人痛得叫天骂地,不停地走动。

见自己的同伴受了伤,另一个人抽出长剑,当胸向青君彦刺来。青君彦将身子一侧,躲开了他这一刺。手指在他的剑上一弹,长剑被弹出了屋外。

在这一瞬间,两人的兵刃就被青君彦轻松地打掉了。二人又惊又怕,相对望了一眼,就不约而同地向门口跑去。

青君彦腾身而起,飞到了他们的后面。左右手分别一抓,分别抓住了那二人的后领。他再往后一个腾挪,又飞回到了原来的地方。他的左右手一用劲,把那二人按着跪在地上站不起来。

“汝等给吾老实交待,汝等是哪门哪派的,到这里是来干什么的?如果不说实话……”青君彦在手上加运灵力,那二人痛得直叫。“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小人说实话,小人不敢说一句假话。”

“快说,谁派汝等来的。”

“哎,是,是……”二人对望了一眼,“是……”

“是谁。”青君彦加运灵力,二人痛得直喊娘。

“是教主安排吾等来的。”

“是哪个教主。”

“是鲍教主。”

“是鲍天施吗?”

“是的。”

“汝等是铁落教的?”

“是了。”

“鲍天施派汝等来干什么?”

“教主派吾等来看看风卷衣回来了没有。”

“这么说,风卷衣还没有死?”

“吾等不知道风卷衣死了没死,教主也没说他死不死,就是吩咐吾等来看他回来了没有。如果他回来了,就马上禀报教主,不得延误。”

“如果风卷衣回来了,那待怎样?”

“这……这……小的就不知道了。”

听到这里,青君彦双手猛一用劲,把那二人甩出了屋门,恨恨地对他们曰:“汝等回去告诉汝等的教主,就说风卷衣没有回来,青君彦回来了,叫他到这里来拜见青君彦。”

那二人磕头如捣蒜,连声道“是,是。”就使出吃奶的力气,一溜烟跑了。

这时,伍蹁跹早醒来了,看到了刚才的一切。她对青君彦曰:“彦哥,看来风大哥没事,他只是躲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青君彦点了点头,曰:“听那二人所说,风大哥可能还活着,可是他到底在哪里呢?为什么铁落教的人要来找他呢?难道这一切的事都是铁落教干的,铁落教想置他于死地?铁落教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有这个可能。”伍蹁跹曰。

“那吾等一定要找到风大哥,保护他的安全。”

他们也不知道到哪里去找风卷衣,吃了晚饭后,照例躺下了。

今晚的月光皎洁,柔和的光线照进来,把屋子照得一片通明。

快接近四更的时候,青君彦觉得有人走了进来。他微微睁开眼,盯着那人看。看了一会,他从长凳上兴奋地跳起来,对着那人大叫曰:“风大哥,是汝吧,可见到汝了。”

那人突然听到人说话,吓了一跳,看得清楚说话的人是青君彦时,那人脸上满是喜悦之色,紧紧地握紧青君彦的手,声音有些颤抖地曰:“贤弟,没想到会遇见汝。”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青君彦苦苦寻找的风卷衣。

青君彦的这一声大叫,把伍蹁跹也惊醒了。当她知道来人就是风卷衣时,也感到十分高兴。因为,他自己送上门来,就不用花时间去苦苦地寻找他了。青君彦也会开心了。

青君彦抱住风卷衣,一展愁容,曰:“风大哥,这段时间汝到哪里去了,小弟找得汝好苦呀。”

“抱歉得很,叫贤弟好找。五天前的一个晚上,来了一伙人,闯进吾的家中,就是一顿乱打乱砸,把吾的家毁了,吾只好到外面去住了。”

“风大哥看清楚了那伙人是什么来头吗?”

“当时,吾不在屋里,没看到那伙人,吾是听别人说的。”

“那真是幸运,要是汝在家里,可能就会遭到那伙人的毒手。”

“几个月前,吾就风闻有人欲对吾不利,所以,从那时起,吾就没在这里住了,搬到吾的新家去了。”

“汝的新家?在哪里?”

“走,吾带汝到吾的新家去。”

风卷衣在前,青君彦与伍蹁跹在后,在风家村绕了几个圈,走出了风家村。风卷衣径直朝后山走去。过了一个山峰之后,又绕了七八个弯,走了约三十多里路,来到了一个很大的山峰下。

风卷衣朝山上走了一段路,找准了一颗很大的树。来到了这颗大树的后面。后面尽是很高的长草,比两个人都高。风卷衣伸手握住一根短树枝,用力往外一拉,树干露出了一个洞口,刚刚容一人通过。

风卷衣带头走了进去,青君彦与伍蹁跹跟着走了进去。进去之后,路是下坡的。最后来到了一个处所。

青君彦打量了一下,这是一个山洞,不大,洞里只有一个炼器炉,一张床和锅碗等用具。

风卷衣笑着曰:“这就是吾的新家,想来要害吾的人一时三刻是找不到吾的,吾可以安心地住在这里,好好地炼制风雷降龙剑。”

青君彦仔细地瞧着风卷衣的脸,发现风卷衣比原来苍老憔悴多了,头发和胡子都白了很多,好似比原来老了十多岁。他知道,这都是因为炼制风雷降龙剑的缘故。炼制风雷降龙剑,每天要耗费大量的唾液。而一个人每天分泌的唾液是有限的,跟不上炼剑的需求。为了炼剑,风卷衣想尽一切办法,多吐口水。这样一来,严重耗损了他的元神,是以他很快就老下去了。

青君彦心头一热,泪水快流淌出来了。他强忍住泪水,曰:“风大哥,汝不必再为汝修炼风雷降龙剑了,吾也不想要那劳什子风雷降龙剑,吾只想要一个健康的风大哥。”

“贤弟,不必多想,其实,吾修炼这风雷降龙剑也不全是为汝。吾是一个炼器师,平生以炼器为乐。越是难炼制的,越是想炼制出来。这风雷降龙剑吾已炼制快一年了,是吾平生遇到的最难炼制的一件宝器。等吾炼制成功后,吾想,吾也可以功成身退了,不再炼制法器了。”

“只是……”青君彦嗫嚅着,“只是炼制这风雷降龙剑太耗损元神了,风大哥大可不必……”

“贤弟不必多说,炼器哪有半途而废的事呢?就像汝等修仙一样,不可能因为遇到难题,就停止修仙吧。”

青君彦知道再劝也没用,就不再说话。过了一会,他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个黄纸包,递给风卷衣,曰:“风大哥,这是小弟炼制的芝草洗髓丹,可以补人的元气。汝的口水快用尽的时候,吃一粒下去,休息一阵,很快就可以恢复过来。不过,汝也不要太依赖它了。毕竟,元神过度耗损,是什么仙丹妙药也补不过来的。”

风卷衣接过芝草洗髓丹,看着青君彦的眼睛,默默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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