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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花房会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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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三人赶到丰鹿花子房的总部,花房会试已经进行两天了。

青君彦东看西瞧,没有见到风藤挑,却看到了关射孤,坐在会试擂台前面的观礼席第一排。

观礼席坐了很多人,都是受花子房的邀请,来自修仙各门各派的当家人。

青君彦不方便去找关射孤,焦急地左顾右盼。

关射孤突然往侧边看了一眼,看到了青君彦。于是,他就从观礼席站起来,朝着青君彦这边走来。

青君彦曰:“师傅……”

“别叫吾师傅,如今吾不是汝的师傅。”关射孤向他摆了摆手。

“关……关掌门,请问汝看到风老前辈没有?”

“汝找他有事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看看他。”

“他与吾一同来的,呆了一天,就坐不住了,总对吾说花房会试没意思。昨天他向吾要了五十个元贝,说用来喝酒。今天就看不到他的人影了,想必是去喝酒了。”

“汝知不知道,他到哪里喝酒?”

“不太清楚,他没对吾说。”

“汝等在哪里下榻。”

“东升客栈。”

说完,关射孤又回到观礼席。

“彦哥,如今怎么办?”伍蹁跹问。

“没有办法,只有一家一家酒店去找喽。”青君彦曰,“跹儿,汝是公主,汝就在客栈休息,在外面被人认出来了就麻烦了。”

伍蹁跹不想离开青君彦,想了想青君彦说的也对,就点了点头。

于是,青君彦与宁须有,逐家酒店寻找风藤挑。

……

“花房会试第十场,乔率分房弟子谈相让,对大吕分房弟子吕无龙。”主持擂台会试的人唱道。

话音刚落,两道人影跳上了擂台。

谈相让身着灰袍,袍上满是补丁,囚首垢面;吕无龙身着黑袍,袍上有几个补丁,白皮细肉。

“吕师兄,请了。”谈相让持着寻蛇棒抱拳作揖。

吕无龙曰:“谈师兄承让。”他也回敬一礼。

谈相让首先发起攻击,他使了一招寻蛇棒法“杯弓蛇影,”寻蛇棒上劈前冲下撩,泛起了道道金黄色的棒影。

吕无龙上架中挡下格,不偏不倚,恰恰挡住了这一招式的三下进攻。

两人的寻蛇棒相交了三次,都感到手心有些麻,不敢小视对方。

谈不让身子转了一圈,陡然跃起,棒尖居高临下向吕无龙刺去。棒还未到,灵气已从棒尖发出,直射吕不龙的咽喉。

吕无龙微微下蹲,将寻蛇棒遥对着谈不让的棒尖,发出了强劲的灵气。

两缕灵气在空中相撞,发出了一声轻响,两人都感到身子一震。

谈不让刚落下地,吕无龙发了一招“春蛇秋蚓,”将寻蛇棒向谈不让横扫过去。寻蛇棒迸发出了一层灵气,扫向谈不让。

谈不让意念灵动,马上结成了一道灵气屏障,去遮挡吕无龙发出的灵气。

只听得嘶嘶两声响,有如刀在划布。谈不让手中的寻蛇棒掉在地上,左手捂着右肩,那里兀自血流不停。

原来,吕无龙的灵气,射穿了谈不让的灵气屏障。谈不让躲闪不及,肩膀被射中。由此看来,吕无龙的修为,要比谈不让高一些。

“谈师兄,承认。”吕无龙说完,就快速走近谈不让,“谈师兄不要紧吧。”

谈不让曰:“没事。”

主擂人叫道:“花房会试第十场,大吕分房弟子吕无龙胜。”

观礼席上,受邀佳宾交头接耳。他们的后面,站着许多花子房的弟子,也议论纷纷。

花房会试进行到第十二天,是执事长老练长缨,对蓝渊分房的一个弟子。

蓝渊分房房主,由执账长老燕归来兼任。

练长缨在此之前,已经比试了五场,场场皆赢。

此时,练长缨志得意满站在擂台上,看着对方。

对方大约四十来岁,穿着破布料裳,矮矮胖胖,脸面黝黑,右嘴角有一料很大的痣,痣上还长了毛,颌下一绺黑须。

练长缨原来从没见过这名弟子,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就是坐在观礼席中的燕君棹,也不认识此人。他以为,此人是执账长老兼蓝渊分房房主燕归来新收的弟子,还没到总部来拜过祖宗。

此人瞪着练长缨,却不吭声。按规矩,作为一名普通弟子,与长老切磋,是要先开口行礼的。

“兄弟姓什名谁?哪个分房的弟子?”练长缨见对方迟迟不作声,就主动问对方。

谁知对方还是不吱声,只是扬了扬手中的寻蛇棒。

擂台下观看的花子房弟子,都在交头接耳,纷纷指责矮黑胖子不讲礼数。

“兄弟,不用客气,尽管使出汝的全部修为来吧。”练长缨曰。

矮黑胖子真的不客气,发了一招“飞鸟惊蛇,”擎着寻蛇棒就向练长缨心窝刺来。棒尖发出了嘶嘶的响声,那是矮黑胖子发出的灵气,从棒尖射出。

听着这声音,练长缨不敢怠慢。他分辨得出,这灵气相当强大,不可小视。他没有用灵气相回击,而是持棒闪身避在一旁。

矮黑胖子的灵气射空了,怕射穿擂台上的旗杆,连忙将发出的灵气收了回来。单凭他这一手,就可知道他的修为相当高。因为,不达到较高的境界,自己发出的灵气,是无法收回来的。

不待练长缨回击,矮黑胖子又向练长缨发了一招。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这一招仍是“飞鸟惊蛇。”矮黑胖子凭着高深的修为,雄浑的灵力,逼得练长缨只能招架,无法还手。

台下的燕君棹,一动不动地望着矮黑胖子。他神情诧异,心想,这矮黑胖子到底是何许人?怎么修为如此之高?花子房怎么会有如此高强的人物?

正在此时,矮黑胖子又使出了第三招,还是“飞鸟惊蛇。”台下众人,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燕君棹寻思,怎么这个矮黑胖子总是使这一招呢?难道,他不知道寻蛇棒法的其它招式吗?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矮黑胖子的第三招,自带风雷之声,显然灵气十分强大。

燕君棹看得出来,矮黑胖子使的“飞鸟惊蛇”不是十分熟练,只是凭借强劲的灵力,才把练长缨逼得一直不停地后退。

离练长缨还有一丈远,蓦地将寻蛇棒一扫,霎时间,练长缨头上就出现了六座金灿灿的小宝塔。宝塔呈上一中二下三排列,向练长缨压过去。

红长缨将寻蛇棒一举,奋力戳向其中一座小宝塔。小宝塔被戳中后,粉身碎骨,不见踪影。他将寻蛇棒接连刺出,一座座小宝塔被戳得粉碎。小宝塔蕴含了强大灵力,下压之势非常威猛。练长缨每戳破一座宝塔,都要费出一定的灵力。戳破五座小宝塔后,练长缨又向最后一座小宝塔戳去。这一次,由于练长缨的灵力很微弱了,寻蛇棒被小宝塔从手中震落在地。小宝塔从上往下,对直压在练长缨的头顶。练长缨倒在擂台上,头被砸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脑浆都流出来了。

矮黑胖子纵身跃起,把寻蛇棒对着练长缨一指,一缕强劲的灵气激射而出,射穿了练长老的右胸。鲜血像箭一样,喷射出来有一丈高。

矮黑胖子不管练长老的死活,扔下寻蛇棒就飞腾下擂台,向花房会试的出口奔去。

“贼子,逃哪里去?”执账长老燕归来紧追不舍,一会儿,就不见了两人的踪影。

都没想到花房会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擂台下面乱成了一片。

燕君棹一个飞腾,跳到擂台上,抱起练长缨。此时,练长缨面如金纸,头部没流脑浆了,胸口没有出血了。显然,脑浆快流完了,体内的血快喷射完了。他用最后一丝力量,睁开眼睛,看了燕君棹最后一眼,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练兄弟,汝醒醒呀。”燕君棹失声大叫,忙将手抵住了练长缨后背,想输入真气来治疗伤势。但人已经死了,凭汝修为再强,真气再足,也无回天之力。

练长缨的身体,在燕君棹的怀中逐渐冷下去。燕君棹慢慢放下练长缨的尸体,悲痛地喝道:“刚才那个人是谁?”

众弟子面面相觑,摇了摇头,都不认识那人。

“那人是吾最近招收的弟子,名叫李情。”声音发自燕归来之口,燕归来不知什么时候返回来了。他着白袍,背、肩、胸等处有多个黑色补丁,黑白互相映衬,异常醒目。

这时,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燕归来身上。燕归来腾飞上擂台,去查看练长缨的伤势。

“那人呢?”燕君棹问。

“那贼子溜得快,被他跑了。”燕归来答道。

燕君棹气愤地对燕归来曰,“汝什么时候招收他的?他是哪里人?”

“吾是十天前招收他的。据他自己讲,他是本国蓝渊郡人。”燕归来曰。

“汝教过他房规吗?”燕君棹曰。

燕归来答 :“教过他。”

“那他应该知道,本门的会试是切磋交流,点到为止,不是要置人于死地。”燕君棹曰,“况且,练兄弟刚才已经倒地了,胜负已分,那人为什么还要对练兄弟下死手。房规,棒在人在,棒忘人忘,他人未亡却扔了棒,这是花子房弟子的做法吗?”

“这个……这个吾也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的修为不低,为什么还要拜汝为师?”燕君棹诘问燕归来。

“他说,他想学习花子房的寻蛇棒法,好为民除害,所以吾就收……”燕归来的声音低了下去,“再说,吾也不知道,他有这么高深的修为,能把练长老打败。”

“他就是这样为民除害的吗?”燕君棹咬牙曰,“杀死练兄弟,就是为民除害吗?练兄弟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他是害虫吗?”

燕归来双膝跪下,悲声哭曰:“练长老呀,吾的好兄弟呀,都怪吾瞎了眼睛,收了这样一个贼子做徒弟。吾一定要捉到他,为汝报仇。”

“汝做下此等事,应该怎样?”燕君棹狠狠地盯着燕归来曰。

燕归来嗫嚅着曰:“吾……吾做错了事,请……房主惩罚。”

燕君棹叫道:“执法长老。”连叫了三次,没有人答话。他由于悲伤过度,头脑昏沉。清醒过来,他这才想起,几个月前,花空留在凫柱崖,被铁落教的人打死了。这下,连宣布执行房规的人都没有了。

燕君棹一字一顿地曰:“按照房规,收徒不严,导致出现严重事故,撤去分房房主职务,监禁十五天。”

“吾情愿接受处罚。”燕归来曰。

弟子们把练长缨的尸体,从擂台上抬下来,安放在总部的大殿中间。

各门各派的当家人,安慰了燕君棹一番后,就陆陆续续地走了。

花子房十六个分房的房主,各自带着弟子回总部的大殿,去处理练长缨的后事。

燕君棹悲愤难当,一个人留在那里,怔怔地望着擂台上飘扬的旗帜。

这时,一个人闪了过来。燕君棹一看,原来是风藤挑。风藤挑看到赛场,只有燕君棹一个人,曰:“花房会试结束了吗?”

“结束了。”燕君棹曰,“风老前辈,汝到哪里去了,前几天君彦来这里找汝呢?”

“君彦找吾?”风藤挑吹了吹胡子,“他找吾作甚?”

“他没有说,吾也不知道,神色很焦急。”燕君棹曰。

“难道他修为又提高了一个境界,想回春秋代序门了?”风藤挑曰,“可是不可能这么快呀,才分开几天呀。”

“难道关掌门没有同意他重新入门吗?”燕君棹问道。

“没有,按照春秋代序门的规矩,他要打过别人,才能重新入门。他打不过别人,入不了门。”风藤挑曰,“不过,要真的打起来,那人是打不过他的,君彦是让他的。”

燕君棹正在悲伤之际,也不想去问太多关于青君彦的事。

风藤挑见燕君棹有悲痛神情,就问:“燕房主,汝苦着脸作什?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在刚才的花房会试中,吾的一个好兄弟,被人打死了。”

“哦,是被谁打死的呀?”风藤挑曰,“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在光天化日之下,打死花子房的人呀。”

“吾也不知道是谁打死的。”燕君棹曰,“不过,他的相貌就是化成灰,吾还能认出来。”

“他长什么样呀?”

“矮矮的,胖胖的,脸很黑,嘴角还有一粒大痣,痣上还有一根毛,颌下有一绺黑须。”

“哦,原来是他呀。”

“老前辈认识这个人?”燕君棹大感奇怪。

“吾看到一个这样的人,不知是不是汝说的那个人?”

“汝什么时候看到他的?”

“就在不久之前。”

“汝在哪里看到他的?”

“吾喝酒喝多了,在一个树林的一棵大树后面,刚撒了泡尿,就看到他们了。”

“他们?”燕君棹问,“一共有几个人。”

“不多,就两个。”

“和那个矮黑胖子在一起的人是谁?”

“不认识。”风藤挑摇了摇头,“不过,那人衣服有好几个补丁,很像汝等花子房的人。”

“那人有多高?什么样的脸形?”

“比那矮黑胖子,要高一个头。”风藤挑曰,“脸形没有看清楚。”

“那人有多大年纪?”

“约莫四十一二岁。”

“他在那里作甚?”

“他俩在那里有说有笑,讲个不停。”

“老前辈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

“吾隔得远,隐隐约约听到那个黑矮胖子说,‘要不了多久,房主的位置就是汝的了’。还有其他几句话,吾就不讲了。因为,这句话对汝来说最重要。”

燕君棹听到这句话,吃了一大惊。他思忖,到底与黑矮胖子说话的那人是谁呢?从衣着来看,是花子房的弟子是无疑的?但到底是哪一个人呢?

“老前辈看清楚了,那人穿的衣服是什么颜色的吗?”

“这倒看清楚了,是白色的,上面有黑色的补丁。”

听闻此语,燕君棹的头仿佛被霹雳打中了,昏天黑地。难道那个人是燕归来吗?听风藤挑描述,像极了燕归来。如果真是燕归来,练长缨素来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联合外人,置练长缨于死地?忽然,他想到风藤挑说的“要不了多久,房主的位置就是汝的了”那句话,令他不寒而栗。燕归来难道想做房主?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了。最终,他还是不相信他的亲弟弟,会做出这等人神共愤的事来。

燕君棹还没有从沉思中缓过神来,风藤挑曰:“汝问完了吗?”

“问完了。”燕君棹垂头丧气地曰。

“那吾就去找君彦了。”

“老前辈好行,燕某有事在身,无法招待,恕不远送。”

燕君棹眨了一下眼睛,风藤挑就溜出赛场了。

他站在那里,呆若木鸡,那句话在他的脑海中,不停地游来游去。

他因悲伤过度,步态不稳地向总部大殿走去。离大殿还有十多丈远,就听到燕归来凄惨的哭声:“练长老,都怪吾不好,是吾害了汝呀,吾一定为汝报仇雪恨……”

走进大殿,看到燕归来跪在练长缨的尸体前,放声大哭。一些分房的房主,在旁边安慰他。

燕君棹走到燕归来后面,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就走近练长缨的尸体,仔细端详着练长缨的面容。他的脑海中浮现,与练长缨并肩作战的日子,共同修仙的岁月。

过了良久,他对燕归来曰:“归来,不要哭了,准备练兄弟的后事,吾等花子房,要为练兄弟举办风光的葬礼。练兄弟生前俭朴,最后一次绝不能亏待他。”

燕归来站起来,停止哭泣,低声曰:“谨遵房主之命。”

“汝等听好了,谁捉住杀害练长老的凶手,谁就当花子房的副房主。”燕君棹咬牙切齿地曰,他的脸上流下了两行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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