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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穆阳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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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君彦听他这样说,吓了一跳,以为他心血来潮,要出去把陈天钟杀了。他面露愁容,无以为对。

风藤挑又哈哈大笑起来,把他给笑懵了。

风藤挑曰:“怎么?汝不想帮老夫出去?”

“弟子……弟子……”青君彦嗫嚅着。同时,头脑快速转动。他想,要是自己不帮忙,风藤挑是不可能上到百丈深的洞顶去的。风藤挑会不会用仙力要挟自己,帮助他上去呢?

风藤挑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笑曰:“汝放心吧,老夫上去后,不会去杀害汝的朋友的。老夫恩怨分明,陈谊迦做的恶事,不会要他的后人来担当。”

青君彦收缩的心,这才稍稍放开了一点。

“不知道弟子能不能帮到这个忙?”

“以汝目下的修为,完全能做得到。”

“好吧,弟子就试一试,请祖师爷作好准备。”

风藤挑一撑一跳,跳到正对洞口的地方。向上看了看,曰:“就从这里上吧,怎么样?”

青君彦走了过来,抬头望了望。上面浓雾缭绕,看不到到一点光芒。

青君彦曰:“好吧。”

风藤挑抬起两手臂伸直,闭上了双眼。青君彦念动咒语,三灵无痕剑立即飞到半空。他走到风藤挑后面,把两手插入风藤挑的肋下,紧紧地抱住风藤挑。说了声“祖师爷,吾等上去了,”就跳上三灵无痕剑,默默掐诀念咒。他与风藤挑一道,开始往上升。因为越到上面,雾就越大。所以,开始的时候,洞里还比较亮,速度也比较快。到了上面的浓雾之中,看不清东西时,速度就放得很慢了。在上升的过程中,两人都没有说话。怕说话分神,影响飞行,出现不好的事。

用了约一盏茶的功夫,他们终于上到了洞顶。风藤挑仍闭着双眼,他怕一时间,眼睛受不了外面的光线的刺激。

青君彦托着他,径直把他托到了“翼钟仙侠”的屋里。

进到屋内,不见一人,寂然无声。

没有见到伍蹁跹,青君彦顿感失魂落魄。他正在想,伍蹁跹到哪里去了?为什么“翼钟仙侠”也不见了,他们有没有遭遇不测。

风藤挑仍闭着眼睛,曰:“去给吾梳洗一下吧,吾这个样子,把鬼都能吓死。”

青君彦只得曰:“好吧,祖师爷,稍等一下。”

青君彦找来剪刀梳子,把风藤挑的头发剪得跟常人一样长,把风藤挑的胡子也剪短了,不再垂到地下。把风藤挑吊在眼前的眉毛,也修短了。

青君彦烧了一大壶热水,兑了冷水后,把风藤挑放在澡盆里。风藤挑闭着眼睛,自己清洗自己的身体。一边洗,一边说,“真舒服,真快活,三百年没洗过澡了,今天要好好地洗一把。”

风藤挑搓了一阵后,澡盆里的水不知变成什么颜色了。水开始的时候是澄亮的,现在变得非黑非黄,还散发出一股极其难闻的气味。青君彦闻到这气味,差点把吃进去的东西全吐出来了。青君彦马上伸袖掩住鼻子,才感觉好一点。

这时,风藤挑吆喝:“君彦,快给老夫换一盆水,这水不能洗了。”

青君彦不情愿地走进去,为风藤挑换了一盆水。

前前后后,青君彦共为风藤挑换了十盆水。第十盆水,风藤挑洗过之后,还是透亮的,这才把身体洗干净,那令人作呕的气味也闻不到了。

青君彦挑了一件自己的衣袍,给风藤挑穿上。长短差不多,就是风藤挑太瘦了,穿上去空荡荡的。又找了一条头巾,把风藤挑的头发束好。

“目下徒孙这里没有合身的衣裳,徒孙到山下去给祖师爷做几套合身的。”青君彦曰。

“不用着急,目下有衣裳穿,不一丝不挂就行了。”风藤挑连连摆手。

青君彦扫了一眼清洗过后的风藤挑,见他星目朗眉、面窄额宽,满脸皱纹,颇有仙风道骨之气。

桌子上还有几只烧鹅,风藤挑口水快流出来了。他拿起一只,就大吃起来,边吃边对青君彦曰:“君彦,汝也累了,吃一只吧。”

青君彦满脑子想的都是伍蹁跹,那还有心思吃东西。他跑到昂昂园,没有见到人。又到后山去找了找,也没见个人影。他心如刀割,肝肠寸断,悲痛得差点晕倒了。

他返回屋里,桌子上的烧鹅,全都进了风藤挑的肚子。风藤挑正在喝酒,边喝边说:“这肚中炙味道太差了,根本不能与洞里的肚中炙相比。过了三百年,老夫还记得七百年肚中炙的味道。”

风藤挑对青君彦招招手,曰:“君彦,来喝一杯吧,外面的酒反正是这个味道,七百年的肚中炙,老夫是再也喝不到了。”

青君彦没有作声,一屁股坐在凳上,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风藤挑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停止喝酒,对青君彦曰:“怎么,君彦,是想伍蹁跹那小姑娘了吧。”

“徒孙就在洞里呆了不到一天,跹儿怎么就不见了呢?”青君彦难过地曰。

风藤挑曰:“这汝就不懂了。下面的时间过得慢,上面的时间过得快,下面一天,上面就是一月。”

“这上面过了一个月了?”青君彦很吃惊。

“没错。”

“难怪,过了这么久,都联系不上,跹儿以为吾死在下面了。”

“对了,小姑娘以为汝死了,她就跑去嫁人了。”风藤挑开玩笑。

“她跑去嫁人,吾就不担心了,吾就怕她遭遇了不测。”

“汝真的不怕她嫁人。”风藤挑斜眼看着他。

风藤挑这么一问,青君彦就默不作声了。他嘴上说不担心伍蹁跹嫁人,但她真要是嫁给别人,自己是无法活下去了。所以,他没有回答风藤挑。

风藤挑见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拍拍他的肩膀,曰:“君彦,不要担心,她不会嫁给别人的。她见汝迟迟不上来,老夫认为她是去搬救兵了。”

风藤挑的预见没错,伍蹁跹确实是去搬救兵了,而且还是与“翼钟仙侠”一道去的。

原来,青君彦跳下洞后,他们三人在紫微山上等了七天,就想着去请人来救青君彦。可是,请谁呢?谁有那么大的能耐,能把青君彦从百丈山洞救出来呢?就算这个人有能耐,还得要他答应才行。这样的人确实难找。他们绞尽了脑汁,也没想到合适的人。

离一个月还有一天,陆天翼说他想到了能救青君彦的人。伍蹁跹听了,十分高兴。但听了那人的名字后,又变得一脸哀愁。

陆天翼说的那个人,是春秋代序门的掌门关射孤。

伍蹁跹认为,凭关射孤的修为,可以救青君彦出洞。可是,他们都被关射孤逐出门墙了,关射孤还会来救他昔日的弟子吗?关射孤难道还不在记恨她吗?可是,想到要是关射孤肯出手相救的话,也许青君彦还会有一线生机,她不得不同意陆天翼的意见。

这样决定后,“翼钟仙侠”与伍蹁跹,就连夜赶路,奔向穆阳山。

到达穆阳山时,正是吃中饭的时刻。等了一阵,他们估摸关射孤应该吃完饭了,才去见关射孤。

走进关射孤的屋子,关射孤正在用牙签剔牙,平柔荃则在喝茶。

突然见到他们三人,关射孤与平柔荃也感到诧异。

陈天钟抱拳曰:“关掌门,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这把老骨头还算好,没出什么事,二位仙侠也好吧。”关射孤站起来,淡淡地曰。平柔荃只顾喝茶,没有吱声,也没有站立。

“今天天气晴朗,关掌门与夫人,也没出去走走。”陆天翼不好直接求关射孤,只得说一些客套话。

“哦,正要出去,汝等就来了。”关射孤不动声色地曰。

陈天钟曰:“春秋代序门近来突飞猛进,在修仙界是首屈一指,关掌门居功至伟。”陈天钟也不便直接说出请求,只好与关射孤寒暄。

“陈仙侠过奖了,春秋代序门原来是很不错的。可惜关某无德无能,到了吾的手上,就一蹶不振了,愧对列祖列宗啦。”关射孤不知他们的来意,也不问他们,只与他们言语周旋。

“这都是明摆着的事,关掌门过谦了。”陈天钟答讪道。

关射孤曰:“前次冲元大比,大家有目共睹,关某不敌铁落教教主鲍天施,败在他手下,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关射孤涵盖极高,不怕露丑。自己被别人打败这件事,还对外人亲口提起。

“鲍天施那贼子,倒行逆施,用卑鄙手段赢了关掌门,胜之不武,大家有目共睹。”陆天翼曰。

“不管他用什么手段,反正是关某输了,关某法力不高深,关某认输。”关射孤曰。

顿了一顿,陈天钟曰:“鲍天施领导铁落教无恶不作,铁落教的声誉,就是从他手上开始败坏的。这样的恶贼,与他斗法是看得起他了,关掌门不战而胜。”

“不战而胜,关某还达不到那个境界,陈仙侠谬赞了。”关射孤仍是不动声色,不问三人的来意。

“翼钟仙侠”与关射孤,你一句,我一句,说了这么多,没说一句救人的话,伍蹁跹急得快跳起来了。可是,她又是晚辈,不便插话,她希望“翼钟仙侠”提出救援要求。

关射孤只顾与“翼钟仙侠”说话,正眼都没看她一眼。平柔荃也喝着茶,不看她。

陆天翼无话找话曰:“关掌门是修仙界的泰斗,法力深不可测,修仙之人无人不晓。”

“泰斗不敢奉领,修仙艺无止境。”关射孤仍没问他们的来意。说这话时,不经意睃了一眼伍蹁跹,与伍蹁跹的目光相对。

关射孤的这一睃,激发了伍蹁跹的斗志。她急切地看着关射孤,大着胆子对关射孤曰:“师傅,目下青师兄有难,只有汝老人家才能救他。”

听闻此言,关射孤表情凝重,平柔荃也停止喝茶。

“翼钟仙侠”也不再与关射孤客套。

屋内静了下来,没有一个人发声。

过了一阵,关射孤对伍蹁跹曰:“吾早已不是汝等的师傅,青君彦有什么事,与吾无关,吾为什么要去救他?”

听到关射孤这样说,伍蹁跹心如死灰,平柔荃却表现出关切的神色,欲言又止。

伍蹁跹带着哭腔曰:“师傅,师娘,都是吾的错,与青师兄无关,要怪就怪吾吧。汝等不去救青师兄,青师兄就没有生还的希望了。”

“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谁对谁错,吾也不在乎。”关射孤冷冷地曰。

伍蹁跹扑通跪了下来,哭着曰:“师傅,师娘,求求汝等了,汝等去救青师兄,吾愿以吾的命抵关师姐的命。”

“不用多说了,不管汝怎么说,吾都不会去救青君彦的,汝等走吧。”关射孤一脸冷漠。

陈天钟曰:“关掌门,尽管青君彦犯下了大错,但罪不至死,请关掌门看在往昔师徒的情分上,去救救青君彦吧。”

“是呀,请关掌门伸出援手吧。”陆天翼曰。

关射孤曰:“该说的都与汝等说了,多说无益,汝等走吧。”说完,就走进了里屋,平柔荃也快速跟了进去。

得到的是这个结果,三人都感到寒心。无可奈何,只得另想办法。

三人垂头丧气下了穆阳山。

下得山来,全力往紫微山赶。

上了紫微山,“翼钟仙侠”进入屋里。伍蹁跹则到那个山洞旁,一遍又一遍地叫着“青大哥,”喉咙都出现了血丝,也没有听到青君彦的声音。

进到屋内,“翼钟仙侠”发现有些不对。桌子上的几只烤鹅,一只都不见了。澡盆、水桶、梳子、剪刀,都有被人动过的痕迹。青君彦的一袋衣裳也不见了。他们还在地上发现,两根一丈多长的胡须和三根三丈多长的头发。捡起胡须与头发仔细地看,发觉胡须与头发两端的颜色不一样,一端是白色,另一端说不清是什么颜色。

陆天翼与陈天钟,面面相觑,实在猜不出是谁来过,这胡须与头发是谁的。来人吃了他们的烤鹅,尚且说得过去。可是,为什么要动他们的澡盆、水桶、梳子和剪刀呢?谁能有这么长的胡须和头发呢?

他们正在猜测之际,伍蹁跹进屋来了。她的喉咙很嘶哑,几乎发不出声来了。她喝了几口水,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两行热泪流了下来。

“翼钟仙侠”把看到的情况,告诉了伍蹁跹。伍蹁跹站起来,走进卧室,发现青君彦的那袋衣裳,果真不在那里了。

难道青大哥从洞底上来了,梳洗一番后,就把烤鹅吃了。等了我们几天,我们没有回来,他就一个人带着他的衣服下山去了。伍蹁跹想。可是他能到哪里去呢?春秋代序门是回不去了,上将军也不会回去做了。难道他会去找年迅,替殷其雷打抱不平。或是……去找他的好朋友楚龙缨。

伍蹁跹把她的想法,说给“翼钟仙侠”听。“翼钟仙侠”二人都觉得她是在痴人说梦,她想像的那些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

想想也是,一个月的时间,青君彦都没有从洞底上来。不可能等他们下山后,他就上来了,在屋里做了那些事。

伍蹁跹又陷入绝望之中了。她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她也不知道她自己要到哪里去?反正,二十五肋骨王国的王宫,她是不会回去的。

在紫微山上昏昏沉沉地呆了几天,伍蹁跹就要下山去。“翼钟仙侠”苦苦挽留她,要她在山上等青君彦。无奈她去意已决,无法留住她。

她收拾好东西,开门出屋时,发现门外站着一个人。这个人什么话都没说,就把急着要走的伍蹁跹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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