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陌生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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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的嘈杂声越发清晰,但依旧没能让李清瑶回过神,反倒让她想起了萧瑾寒昨夜让人送来的叮嘱。
连出趟宫都开始操心了。
越国使者一直未到,那人真是越发闲了起来。
思绪不过几转,马车速度便缓缓慢了下来。
赵家宅子气势恢宏,从外到里,无一不透着赵家的金贵和地位。
李清瑶薄唇轻抿,依旧无比厌恶这个地方,只想快些与那老婆子见上一面,看看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这步子快了一些,在垂花门处,便与一人撞了个正着。
男子身量颇高,目若朗星,眉宇俊朗,一身湖蓝色袍子,透着一股子文质彬彬的模样。
李清瑶只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莫名皱了皱眉。
出现在赵家还满脸和煦的人,都不会是她的同路人。
“是在下太急了些,姑娘可有事?”
男子伸手试图将她扶住,却被李清瑶极快地侧身避开。
“无碍,公子有事先行。”
“那如何使得。”
清润如玉的声音不急不缓,看向李清瑶的眼神闪过一丝打量。
快到让人无法捕捉。
“在下第一次来赵府拜访,唐突了姑娘,应是要赔罪才是。”
“不过是小事,不值一提。”
李清瑶没有与其周旋的耐心,正准备离开,却见男子突然抬起手,掌风一带。
再次避开后,李清瑶掏出匕首,刀刀狠戾。
不过十招男子便收了手,噙着笑退开了一些,行动间带出一股极淡的香味。
“姑娘好身手。”
“公子一副君子模样,没承想这小人行径使的倒是顺手。”
李清瑶轻嗤不加掩饰。
匕首还握在手中,从他侧边离开,警告意味明显。
齐文跟在后头,目光如狼凶狠,但李清瑶不让其在赵府出头,他便也只能忍着上前。
那人的眼神清清楚楚的落进了他的眼中。
男子瞧着李清瑶离开的身影,并未在意旁人对他的敌意,只眉梢微挑,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齐文又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一眼。
腰间坠饰有些奇异,脚底黑靴也不似寻常,虽有一些不同于布衣白身的气势,但也透着一股风尘仆仆的倦意。
身后视线久久未曾散去。
李清瑶脸色不太好,晴山更是蹙眉拦在自家公主身后。
“适才那登徒子真是好生无礼,公主您小心些走,免得前头又有不长眼的撞上来。”
“不会了。”
李清瑶沿着长廊而行,想起一路上未瞧见一位赵府婢女,不由得讥讽一笑。
“还以为真是那老婆子活腻了想挑事,没承想竟是来了个陌生面孔。”
“公主,适才那男子确实有些眼生,但奴婢总觉得,那人的行头气势放进宫里也是不输的。”
“嗯,不是常人,但也不是京都城里的官。”
赵家的刻意,竟是连敷衍的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就这么直接的将人推出来。
且这人似乎还有着不知名的身份。
难道是瞧着承恩伯府娶不到她了,便又想让旁人接手,好收了她这个烫手山芋?
李清瑶在心底冷笑连连。
不管是何目的,她只要知道赵家都不安好心就是了。
赵老婆子的院子出现在不远处,旁侧的婢女奴仆这才渐渐多了起来。
李清瑶不理会这时候才迎上来的人,冷着脸踏进了院中。
有浓浓的药味,在秋日里更显沉重。
但落到李清瑶心里,却是爽快地不行。
里头的老夫人还在和身侧老嬷嬷皱眉轻言:“也不知那臭丫头可与人碰上了,要不是老爷子一定要来这么一出,我这辈子都不想看见那晦气东西。”
“老夫人放心,已经引着那位去了必经之路,再加之那位样貌不俗,又满身皇室贵气,收服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应是手到擒来。”
“也是。”
赵老夫人似想起了李清瑶的脸,浑浊的眼中透着恶毒和不满,“容儿和我那两个外孙死的死疯的疯,偏生剩她一个贱种还活的高贵,就算赵家不打算插手容儿的事,李清瑶也一定要被拉下来,不然我咽不下这口气!”
“老夫人可别动怒。”
老嬷嬷赶紧替人顺了顺气,劝慰道:“若是这位能成,往后您也能眼不见为净,其实依老奴看,之前一个小小伯府的赵叶林都能哄得这位公主高兴,如今来的这位贵人,定是能将其顺利带走。”
“到时候天高皇帝远,老夫人您再派人过去插手,这公主再受宠,也已经是我们大堰朝的弃子,谁能管得了生死。”
赵老夫人听了这话,心气才顺了一些。
正准备再说几句,就听外头有通报声传来。
还未来得及收一收脸上的厌恶,那道明媚的身影就踏了进来,末了还掏出袖子里的小帕轻轻抵在鼻尖,眼神透着一丝嫌弃。
“丫鬟们怎得这么不上心,外祖母这屋里该是通风散散味道才是,没得跟外头那些过了十天半月没人打理的老婆子一般,透着一股子朽气。”
赵老夫人听见这一句,原本好不容易消下去的心气,又被带了起来。
她捂着胸口,恨不得将人直接骂出去。
可还未来得及开口,又听李清瑶轻呼了一声。
“呀,怎么外祖母脸色这么差?丫鬟嬷嬷若是照顾不好,还是不能念旧情,得换了才是,外祖母您可不知道,我过来路上还瞧见一个婆子被抬走,全是因雇来伺候的人贪财不上心,直到那老婆子人没了好些日子才发现。”
“你......”
左一句老婆子,又一句人没了,让赵老夫人气到手抖还插不进话。
这是咒她死啊!偏偏她还寻不到骂回去的错处,怕被扣上大惊小怪的帽子!
“我怎的了?外祖母可是想我才唤我过来的?”
李清瑶睁着圆溜溜的眼,水眸里黑白分明微光闪闪,无辜的模样像是要软到人心里去,可说出口的话,却没留丝毫情面。
“我以为外祖母心里记挂的是金禧宫里的母亲呢,没承想我才是外祖家最放不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