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一对小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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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一对小象
还没开始上课，蓝天亦在和杨宏伟聊天。
蓝天亦：“老师，我们这届清北自招有希望吗？”
此话一出，周围十几个全都竖起了耳朵。
杨宏伟：“感情我报到第一天给你们说的你们都没听进去是吧。”
蓝天亦脸一红，打哈哈，“我这种偏科特别严重的，要是还想够一够好学校，只有学科竞赛这一条路了。老师你给讲讲呗。”
杨宏伟：“清北自招只收国奖，偶尔会收省一，但很少很少。你要拿国奖，得先进省队，本来往年省队15个人，但很不幸上一届不太好，今年名额就缩了，就10个。”
蓝天亦：“啊，这么难。那不就是没戏嘛。”
杨宏伟拍了拍蓝天亦的头，“但通过领军博雅拿到降分录取的资格你们都还是很有希望的。”
霍凯峰插话，“老师，你是没见过蓝天亦的成绩单，别说是降个三四十分，降到一本线他都悬。”
杨宏伟：“这么严重？你什么科目不好？”
蓝天亦哭丧着一张脸，“除了物理都不太好，而且就物理里面还偏科。”
田彻捏了捏蓝天亦的肩膀，对杨宏伟说，“他力学超强。”
蓝天亦趴在桌子上补充，“可惜其他知识点一般，而且电学非常差，动手能力也不行···”
杨宏伟轻笑，“不要钻牛角尖，集训完肯定有收获，别的科目我帮不上忙，电学我帮你。”
韩萱不无同情地瞥了一眼蓝天亦，又看了一眼后排的温恪，给初中同学发微信。
韩萱：你在一中，知道温恪吗？
郭典：你这一两年没联系过，上来就打听我们学校王牌啊
韩萱：王牌？
郭典：对啊，长得好，条件好，学习好，怎么？芳名都远扬到三中了？
韩萱：学习有多好？
郭典：我还以为你看上他了呢，敢情是当竞争对手啊
韩萱：就问问，你说不说
郭典：绝对的六边形战士，每科都很好，甩第二名三四十分那种
韩萱：物理呢？
郭典：何止物理，他连语文竞赛都参加，基本都能那个奖牌回来的那种程度
韩萱皱着眉，卯足了劲。
“手机都关了，开始上课。”杨宏伟拿着讲义开始了波动光学的洗礼。
“我们知道光其实就是电磁波，在电磁学基础上证实了光的波动性，我们这一章就是主要学和波动性有关的实验现象和理论。”
“我们先来讲一下干涉条件，同频是一个，还有什么？田彻你来说···”
一整节课内容饱满，节奏紧张，陈劭几乎是绷着神经听完的，和学校里的老师不一样，杨宏伟一句废话都没有，也就意味着一秒钟的走神都不会留给你，而且不仅要听课，还要跟着算，甚至要提前思考，但陈劭能明显感觉到温恪让他学的那些东西正在被一点点利用起来，变成一个体系。
温恪伸了个懒腰，“这是个职校，附楼后面有商业街，我们中午去那找吃的，昨天那个该死的混合着腥臭味和泥土味的酸菜鱼我不想看见第二遍了。”
陈劭边笑边收文具，“你前天还说炖冬瓜一股洗衣粉味。”
温恪两只手捏住陈劭的脸，“元宝你没舌头吗？你明明那么会做饭，但却吃不出来外面饭的好坏？”
陈劭拉着温恪的手，推着他往教室外面走，“你舌头好，皇帝舌。去商业街看看有没有你想吃的。”
温恪一脸回味，“想吃你做的饭···”
陈劭无情打破幻想，“那你确实只能想想。”
一家闽南菜馆。
温恪苦大仇深拿筷子戳在盘子里，“这个炒粉一股实验室里的酸败味，这个猪肉，生得都快爬起来把我吃了，还有这个茄子，是去撒哈拉上风干过吗？”
陈劭无奈地望着温恪，饭确实算不上好吃，倒也不至于难以下咽，“剥虾给你？”虾温恪还没尝。
温恪抱着赌的心态点了点头，等陈劭剥虾的时候还在吐槽，“这方圆几里的厨师都是去蓝翔学的做饭吗，拿挖掘机炒的菜啊。”
陈劭把虾喂到温恪嘴里，温恪才算消停。
“这个还行，起码不像食堂那过了头七的虾。”温恪边吃边呜乱地说。
蓝天亦他们也出来觅食，隔着落地窗就看见陈劭在给温恪喂虾，兴冲冲跑进来，“你们俩感情可真好。”
温恪咬着虾的嘴都不动了，恨不能蒙着被子钻起来。
陈劭倒是不以为然，手上继续剥，“你们也来吃饭？”
蓝天亦笑着，“这家怎么样？”
陈劭看温恪默默咀嚼不说话，回答道，“炒粉酸败了，猪肉是生的，茄子风干了，厨师是跨专业的。”
蓝天亦一脸黑线，临走前还不忘拍了拍陈劭的肩膀，“苦了你们了···我们先走了。”
蓝天亦刚走，温恪就张着嘴等投喂。
陈劭笑着把剥好的一整盘虾递过去，“自己吃。你刚不是还怕羞。”
温恪大言不惭，“我哪儿有。”心有不甘要扳回一城，“也不知道是谁把我说过的话记得那么清。”
陈劭一边擦手，一边说，“没办法，记忆力好。”
温恪觉得陈劭不是不上道，根本就是故意的。
吃饱喝足往宿舍走，路过一家饰品店。隔着玻璃窗看，货架上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摆件、玩具，温恪一眼就看见了一只白色的小象雕塑，想也没想就钻进了店里。
陈劭只得跟着进去，门框上墨绿色的珠帘碰到额角冰冰凉凉。
“好看吗？”温恪拿起那只雕塑，可爱的白象眉开眼笑地甩着鼻子，样式小巧，憨态可掬。
陈劭点点头，发现货架上还有一只。拿起来细看，这只耳如蒲扇，翘着尾巴。
温恪果断跟老板说，“要一对。”
陈劭洗完手出来就看见温恪趴在桌子上，拿食指摸摸点点那组摆件，“这么喜欢？”
温恪转头笑着说，“这叫～对象。”
陈劭挑眉，“我对象的爱好是看一对象。”
温恪抱住陈劭的腰，“你对象更喜欢看对象本人。”
陈劭捏了捏温恪的耳朵，“你刚还买什么了？”
温恪转了转眼珠子，没吱声。
陈劭屈着食指刮了刮温恪的鼻子，“我付钱的时候你跑去超市，买完还藏在书包里。”
温恪推着陈劭站起身，“晚上告诉你。”
温恪午休起来刚一睁眼就问“我对象呢？”
陈劭也不知道温恪是在意有所指还是真的说象，模棱两可地说了句“自己找。”
温恪鞋都没穿，从床头爬到床尾，陈劭路过，以为温恪要抓着自己调戏一番，没想到温恪好似恶作剧，故意在深情地看了他一眼以后，摸着桌子上的小象，“哎呀，一会儿没见都落灰了。”
陈劭一点不怜香惜玉地提着温恪衣领子，“下午实验课，走。”
上次实验课考了一个交流电的霍尔效应的题目，陈劭并不经常做实验，当场愣住。温恪当晚就搞来一本朱世嘉的《奥林匹克物理竞赛设计实验解题荟萃》电子版救急，还准备了大学普物书上的拓展实验给陈劭备赛。
两人都以为今天又是诸如放电法测电解电容这种有难度的题目，结果考的是调节分光计并用掠入射法测定折射率。
分光镜这玩意儿，调整两小时，测量五分钟。
大家到了实验室都不敢乱调仪器，怕把以前别人调好的弄乱了又得重调。
最后十分钟，实验老师走来走去开始到处看。
走到韩萱身边看了眼镜头，“这要是考试，肯定拿不了奖了。”
众人闻声抬头看了一眼韩萱。温恪就在韩萱旁边的座位，眼看着韩萱涂掉了所有数据，直接开始默写。
陈劭一开始就飞快地把实验目的、仪器和原理写完，粗调完又开始细调，结果后来做的比较慢，等实验老师走过来，才测了两组数据。
霍凯峰在陈劭旁边，也是只有两组数据，一看老师来了，秒速又编了三组数据。
陈劭不无吃惊地看着霍凯峰。
霍凯峰拽了拽陈劭，“你也写啊，同一转盘上两组游标之间差别不会太大。”
陈劭皱着眉，没动笔。
实验老师看了霍凯峰的数据，“哪些是自己测的？”
霍凯峰迟疑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快露馅，想了想，“测了三组。”
实验老师摇了摇头，“你第一列差别就达到了十几分，假设第一组是你自己测的，那么第一组的第一第二个数就是你实验操作失误造成的误差，结果你后4组数据误差基本一致，造假这么明显，当我小孩呢。”
霍凯峰咬着下唇没敢抬头。
看完左手边，实验老师又走到韩萱这边，本来想伸手直接看温恪的数据，瞄了一眼韩萱的数据记录表，惊讶地抬了头，随即叹了口气。
实验课结束前，实验老师站在讲台说，“分光计是最难调的，我见过最倒霉的同学调了整整一天。你们编数据老师肯定是看的出来的，背数据老师是看不出来，但让你们训练积累，是让你们关注影响实验结果的关键是哪些要素，计算方法怎么样更简单，处理数据如何更有效，帮你在考试时节省时间。实验的时候纯默写数据，老师但凡看一眼镜头就可以直接给0，都不用看你的答题纸。数据是很重要，但数据并不是实验的全部。虽然这是竞赛，我还是想说，如果以后你决定走物理这条路，留一点科学精神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