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李雪春茶园遇彭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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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常古城,到处都能闻到茶香。这时候城外的山坡上热闹了,老老少少都去抢收春茶。附近村寨的人,来常古城里打短工,他们采茶挣钱。
清早,杨家的家佣仆人走出院门,去了茶园。杨湘琴看着雪春在准备茶篓,她手里拿本书,在胡乱翻动着,想与雪春同去采茶,又怕祖母不答应。翘着嘴,不耐烦地站在祖母的房门外。雪春见她心像猫爪似的,甩动着手里的茶篓对她说:
“湘琴姐,我们买的茶篓终于有用场了,瞧,摆在腰间,走起路来多好看。”茶篓,在雪春腰间,像挂了个时尚小包。在湘琴面前炫耀一番,见雪春准备出门,湘琴马上唤道:
“雪春、雪春。”雪春知道她要去,站到坪场上等她。湘琴走进祖母房里,故意喊道:
“雪春给我拿茶篓,到碾坊外等我。”银杏在给祖母梳头,听到二小姐的话,忍不住地笑着。祖母偏过头来问道:
“要去茶园?”
“婆婆,”湘琴唤一声,再嘿嘿地一声说:“茶叶发的旺,请帮工还忙不过来。我来给你说一声,今天去抢收春茶。”然后,有意对银杏说:“银杏,等下你也去,还有雪春我们等你。”说后,悄悄笑起。婆婆坐在椅子上,拿手抹了抹脸说:
“你是杨家的千金,怎能到地里去乱跑?”
“好婆婆,我都十七八岁了,这几天城里人,有一半都去茶园了。有几个到家里的?再说是我这双脚,想走出院门,要走远些嘛。”祖母银杏被她的话惹笑了。
她随即眼睛一亮,蹲在祖母身边说:“你当然不想我长大,因为我长一岁,婆婆老一岁。”祖母停住手对她看了一眼,脸上还留着笑容,湘琴继续说:“今天我到茶园边,给你摘一大抱花来,让婆婆坐在花蓬里,吸花的灵气,好让婆婆年轻再年轻。”
“你那些花言巧语迷惑不了我,那好事还轮得到我?到时,你已成花仙子了。”祖母呵呵的笑开了。
湘琴应和着,边笑边看祖母的脸色。趁她高兴时,赶快跑出了门,走出门说:
“银杏我到碾坊外等你。”便听到房间里传来阵阵的笑声。
湘琴跑上楼,换上一套便服,又咚咚地跑下楼,一边挥动着手里的茶篓,走出了院门。见到了雪春,湘琴蹦跳起来,旋转着手里的茶篓。见银杏出了院门,她们过跳岩,去了河对面的茶园。
路上,她们有说有笑,在院内生活惯了,走出墙院真是别有一番情趣,湘琴张开双臂迎着晨风,茶篓在她的手臂下晃动着。说:
“哎,雪春、银杏,我感觉这空气跟院内呼吸的不一样,这空气里带有花叶的气味,和晨雾弥漫时留下的井水水般的甘甜味,清晨多爽!”银杏说:
“你只要离开婆婆,谁都会说你是天底下最自由的人。没有婆婆管着,你会比大小姐跑的更远。可能要去留洋了。不要像今天这样,有点机会便逃了出来。”雪春只顾听,只顾笑,她没有搭话。
走上茶坡,见到周围的茶园里都有了人。他们的目光同时朝对面的山峰望去,在那如屏障一般的山的边缘,红日从峰背露出了半个头,便火红了天边。红彤彤的光辉与铁青色的山峦浑然一体。湘琴惊呼道:“快看大自然的天然杰作,多美的一副画!坐在大院内哪能见到如此壮观绚丽的画面。这景色要是能拿下来,送给婆婆观赏,她一定会惊叹不已。”
“婆婆年轻时,没有见到过?”,银杏问道。
“也许她见到过,恐怖没有我见到的这般绝美。再说,婆婆是世代书香门第的千金,传统意识的忠实扞卫者,哪敢出门?整天都之乎者也;《唐诗》、《诗词》。你们看;霞,多美的朝霞!给人的美感是如此地新奇。看到它让人充满朝气。你笑什么呀,雪春,难道不是吗?”
雪春走到后面,她从大山里长大的,湘琴对霞的感叹,她不由得笑起,说:
“我是在笑你走在没有墙的外面,像只鸟儿,见到什么都觉得有趣。我真弄不明白,穷人要想过上你们富人家的日子,梦都梦不到。别的大户人家的千金,也想过有你这般自由吗?”
“不清楚别人怎么想的,像我这样大的姑娘,有的定婚、有的嫁人了。也许,她们没有我这样的福气,不要说这样美丽的风景,她们难得见,能有我这点点自由,也是梦想了。”
说后,她伸出手去迎吹来的晨风道:“好清爽的风!你们看,太阳离我们很近,要去摘却摘不到它。”银杏惊讶的说:
“你心好大,太阳都想摘。”雪春跟着说:
“我娘说过,山外有山,天外有天。要是太阳真被你摘到,那天底下的人都会找到杨家,问你要太阳,看你怎么办。”接着,她们哈哈大笑,银杏说:
“你爱山、爱水还爱太阳,那王少爷是你爱的什么?”
银杏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说后,便朝茶园里跑去,湘琴甩动着茶篓,往后面在追。雪春站在路边笑个不停。
茶园的人,见湘琴也来采茶,露出欢喜的笑容。曹姨和几个打短工的妇人与她打起了招呼。便有采茶的妇人看见湘琴漂亮活泼,唤着去到她那里,说她那儿茶发的旺,要与她同采,不为别的,只为多看她几眼。有的走近湘琴身旁,对她那脸蛋瞧了见眼。湘琴友好的与她们答着话,也高兴在心里。
这阵她与雪春同采一篼茶,湘琴采茶的动作太慢又斯文,旁边的银杏见了,只觉得好笑,说:
“你手,哪有什么力气,看你,都要被茶树扯倒了。”
曹姨在一旁采着,听到银杏的话边说边笑,走过来,拿起湘琴的手,啧啧地说:“二小姐,你的手这般白嫩,用出来多可惜,不用你采,快去玩,有我们做。”
“谢谢,曹姨,你看我采茶还赶不上雪春,要是能与你们一样,采的快,那我才满意。”
“二小姐,怎能那样说?富贵不由人,二小姐生来是千金小姐的命,是二小姐命好呀。”
“我想还是我姐命好,哪像我整天关在院子里,还要雪春和你们前呼后拥的,我非常羡慕我姐,自由自在的在长沙念书,同是一母所生,命运却各是各的。”
“在常古城杨家的名气大着嘞,可是那些富贵人家的子弟,却很少有人上门说媒,是不是惹不起你?唉!其实二小姐最随和善良,我猜他们想娶你又不敢,反而把二小姐给耽搁了,真让人替你着急。”
湘琴听后,噗嗤一笑道:“曹姨,谢谢你,有你们这些好人在身边我好快乐的,我还没想那么远哩。”
“湘琴姐,快来。我这里茶发得好旺,快来采。”
杨湘琴和曹姨招呼一声,她去了雪春那里。瞧着着茶面上长出的新芽,她弯下腰,一只手抚摸着这层嫩油油的叶芽,像欣赏手里的翠玉一样,惊讶又喜爱。说:
“好旺的茶叶!发得这般好,这茶采起来多有心思。我呆笨的手,也采得快了起来。”
李雪春笑吟吟地应着,眼睛集中在茶面上。采茶的手更快了,发出“哒哒”地声响。湘琴听到雪春的采茶声,不由地停住了,朝她手打了一下道:
“你当城里媳妇当定了,第一回出手采得这么快。种茶的,
正要你这样的采茶手。嫁到那些有茶园的人家,少要请帮工。告诉你雪春,王绍潇;王少爷家的茶园也不少,那边还有几块茶园是他家的。”
“你说什么呀?”雪春抬头来打湘琴时,她已跑开了。
雪春不放她,去追。湘琴跑去茶园边梨树那里,梨树开满了花,她攀下一枝,在那儿挑衅雪春。见雪春跑来,湘琴转去另一蔸梨树,随着丢下一串笑声。雪春听到那笑声,甜美着她的心境,见湘琴在这几蔸梨树转了一圈,手在花瓣上抚摸着,再将脸亲了上去,花瓣便贴在了她绯红的脸上。双眼微闭,吸着花的芬芳香。再睁开眼,伸出双手;来接飘落的花瓣。雪春在一旁看得发呆,同时惊讶着此时地此情此景。她说:
“湘琴姐,梨花被你喜欢得快要害羞了。”
“梨花,吸引我,让我心都快要熔化了,这一朵一朵的;又白又纯,多讨人喜爱!”
见她这阵忘情地与花嬉闹。雪春说:
“二小姐,你这么喜爱花;追花,迎花,亲花,闻花,等下花朵和你混熟了,不让你离开,你要被花迷的。那边坎下有杜鹃花,等采完茶,我去摘,你和梨花作伴算了。”雪春采着茶在说。
“哪有杜鹃花?走,带我去摘。”
雪春要采茶,舍不得放手。湘琴把她手牵起道:
“走,摘杜鹃花去。”
湘琴唤一声银杏,见她应着,人又不走,手又忙着采茶。
出了茶园,在路坎下,她们见到了杜鹃花开在坎边。坎有些陡,得小心下去才摘得到。湘琴见了欢喜起来,说:
“杜鹃花开的多鲜艳!”说后,要去摘。雪春制止道:
“不要你去摘,你是杨家二小姐,要是刺扎着哪儿;摔着了,今后,休想再出杨家大院的门。”
“你那语气,好像婆婆说的。”她俩嘿嘿笑着,湘琴再说,”看不出关键时刻,你还是有心眼的。我大你一岁,我怎么没想那么多?”
“你生来是不要想事、操心的人。”雪春说着慢慢下到了坎下。
“给曹姨一个口气。得了这些天生的福份,摘一朵花都没有你这么随便,这福份有什么好?都是有生命的人,你不畏险恶,我的生命难道那么脆弱吗?唉!说多少回都没有用,不说了。哎,雪春注意些,不要弄坏了花朵,不要弄伤了花蕾,我要拿这些当礼物送给婆婆。”
“你这样惜花、爱花,怪不得你给花儿一样漂亮。你看,这枝多好看!”雪春蹲在杜鹃花旁,她偏过来,拿一枝让湘琴瞧。湘琴见了激动地说:
“哎呀,你莫惹我,快摘,都摘上来。”雪春摘了两枝,便蹲在花树边,欣赏起这些花来。整个脸被映得红扑扑的,一对发辫垂在上面,在那儿左瞧右看,还不时朝湘琴看去,又忍不住笑起。湘琴见她那样子笑道:
“我看你不是在惹我,你是在画自己,你用花枝将自己画得很美,更漂亮了。”
“你说什么美的、亮的;常古城里你是最美的,丫鬟能与小姐比?你读了那许多的书,我怎么说得过你?”
“读了许多书人的丫鬟,也是不好惹的。”
李雪春听她怎么一说,直起了腰,朝她笑来。手里握着一大把杜鹃花,她要上坎,又要护着花。这阵才发现没有下坎时那么容易了。湘琴在上面拉她,试了几下,没拉着,俩人蹲在那儿,笑个不停。坎是些碎石夹泥,滑的雪春爬不上来。湘琴听到路上有人走来听到了他们的说话声,急了喊道:
“哎,上坡的人,快来帮个忙。”
很快,从路上跑来了两个人;各人手里拿个茶篓。湘琴见到不是别人,正是王绍潇和彭裁缝。湘琴懵懵地说:
“怎么是你们?彭裁缝。”
坎下,雪春听见来者是王绍潇和彭裁缝,马上心慌起来,她说:
“湘琴姐,我能上来,不要人帮忙。”湘琴不理她,问道:
“彭裁缝,你不开店,跑到茶园来干什么?”彭裁缝将头朝一边笑去,王绍潇说:
“二小姐,是我喊彭裁缝帮忙来抢收春茶,我可是彭裁缝店里的常客,你二小姐来茶园那才稀罕。是吗?彭亮。”那彭裁缝依然笑着不做声。王绍潇再说:“现在全城在抢收春茶,生意卖买都放下了。我娘说,帮工都请不到,采茶的,有的采得多,我娘怕闷红根,叫我来收茶叶。我喊彭亮帮忙一起来收。你说,我俩玩得这么好,他能不来吗?莫说了,你那小妹还在坎下。”
于是,湘琴对坎下的雪春唤道:“哎,雪春我让彭裁缝拉你上来。”
“不要。湘琴姐,你拉我。我能上来,来,拉我。”
在雪春来伸手的瞬间,忽地,彭裁缝站在了坎边,把雪春拉上了坎。雪春也没有说声“谢谢”人已跑去了茶园里。
剩下三人笑着朝她望去,王绍潇见她俩的茶篓,还摆在他的脚边,王绍箫将两个茶篓拿起,对其中一个茶篓看着说:
“这采得少的,应该是你的。”他见到湘琴茶篓里的茶才铺到篓底,见雪春的已采得了半篓。他微笑着将茶篓递给湘琴,她接过说:“只要努力,都是不错的。你看,我这双手能采到茶了。”他们三人同时笑起,王绍箫更是佩服地点了点头,说:
“你们买茶篓,还真来采茶。当初我和张少爷还觉得迷糊,买东西买到茶篓来了。很难想到,二小姐还真有采茶的兴趣。我来茶园不知多少回了,今年见到你杨二小姐进茶园了。”湘琴将茶篓往肩上一挎道:
“现在,我有雪春作伴了,今后每年我都会来。彭裁缝哪天到你裁缝店来做两套到茶园穿的便服。”彭裁缝赶忙说:
“二小姐,你来送布,我先给你赶做。”
湘琴应着,接过王绍递来的茶篓,与他俩招呼一声,跑去了茶园。
王绍潇朝茶园看去道:
“彭亮,杨家的丫鬟都长得那么好看。”彭裁缝从脚边拾起一片花瓣道:
“姑娘家喜欢花,美的、艳的都围着她们。我们男的见了女人,哪有不喜欢的?”说后,他俩笑起。彭裁缝继续说:“王少爷,你说丫鬟漂亮,叫你娘去杨家说媒。”
王绍潇叹息一声道:“我娘,她,她看不起丫鬟。哎,彭亮,那丫鬟叫什么?”,彭裁缝说:“雪春”。
“对,对,雪春,雪春。我想去试试。”
“去年腊月,他们赶场到我店上。现在我才知道,那天赶场走在最后的那个叫雪春。她没有进我店,张少爷他们都进到了店里,她站在外面看来看去,像在找谁。”
“你如何记得这么清楚?”
“常古城的花,到了我店上,我心里好高兴的。”
“那天,我也和张宏源一起陪他们去买茶篓,不相信她们买茶篓,真会来茶园。”
“那些太太到我店上缝衣,都说常古城的杨家很不一般。听说,丫鬟常穿和小姐一样的衣服,主仆不分。”
“唉!我娘,她做不到这些。”他俩边说边走上茶坡。
杨湘琴来到了雪春身边,把茶篓递给她。雪春将手里的茶叶丢进茶篓里,问道:
“他们怎么会到茶园来了?”
“王少爷和彭亮来茶园收茶。”雪春将手里的杜鹃花递给湘琴说:“真巧,怎么刚好碰见他们?”
“以前,我说过王绍潇和你,是不是有灵感,他来找你了。”
“哎呀,你说什么呀,尽胡说,要找我的人也不是他。”
“那是谁?那个彭裁缝,我看也不错,一表人才的;他,也不是大户人家。”
雪春故意把话岔开道:
“我俩去银杏那里吧,看她采的很认真的。”湘琴悄悄一笑道:
“你这瓜子脸,让人百看不厌,难道你不觉得吗?”
“你也一样。只是你这朵花是常古城人眼里的花,那些少爷们心里的仙。哪天你被他们哪个相中了,我只有去流浪。”这会儿,湘琴很是惊讶地看着雪春道:
“雪春,你很会说话,我要另眼相看你了。怎么不说,你会在我之前被他牵走?没人陪我了,那我会和人打架,我要抢你。”这下,她俩都笑得蹲在了茶树边。过一阵,湘琴说:“可惜,你这样聪明伶俐,却很命苦。而我生长在富贵人家,对富贵的日子感到厌倦,在这贫富悬殊的世界里,什么样的生活才是理想的呢?等我姐放假回家,我一定要问她这个问题。我也不明白像王少爷他们,走到哪里一副阔气的尊荣,也许他们认为没有什么不应该的。可我,却不喜欢那样,也难怪我与他们无缘了。我爹知道我这脾气,不干涉我的生活。雪春,我有这样好的父亲,我多幸福。回到家里这杜鹃花第一个献给我的父亲,让他高兴高兴。”说后,她将杜鹃花高高地举起。
在湘琴这阵笑声里,雪春想起刚才回答湘琴的那句话:我要找得人也不是他。
这句话,她想到了吕德虎,心里很想德虎哥他们来常古城赶一回场,难道一回都没来过吗?还是来了常古城不方便来来杨家?德虎哥,好想见到你们,雪春在心里唤着,朝丫窝山方向望去。
回到家,进了院门,湘琴见父亲在赏花、护花。她与雪春相视而笑,唤道:“爹!”随即跑到杨炳江身旁道:“今天到茶园里摘了一把杜鹃花,这花挺好看的,我送给你。”
“好,好。琴儿,怎么想到去茶园?你呀,肯定是见到雪春去采茶,心慌没伴了,是不是?手扎到哪里了没有?”湘琴,伸出双手,杨炳江瞧见湘琴手指被茶汁染黑了些。他笑了,湘琴说:
“爹,坡上太好玩了,红彤彤的太阳从山背后伸出个头,好像在喊;‘早上好,杨湘琴’,有力的喊声把天都震红了一边。”杨炳江听后哈哈大笑,湘琴又说道:“到茶园的我已想好了,这杜鹃花我第一个送给你,祝爹爹快乐!”
杨炳江呵呵地笑着,将花握在手中道:“这花开得很讨人喜爱,颜色红的热烈,最能代表我女儿的心意了。”
于是湘琴留下几枝在花坛边,将手里的这几送给祖母。于是,跑去了祖母的房间喊道:“婆婆,你在哪儿?”
“这院里院外只有你天天像过年似的,到处听见你在喊啊唤的。”祖母由银杏扶着从茶屋走来,湘琴跑到了她的身边,吩咐银杏给祖母房间里的花瓶插上花。
“婆婆,茶园里可好玩的;山势尽显春色,鸟雀鸣唤。茶园里,茶树面上,叶芽摇翠,嫩得粘手。采茶的人往来其间,还有蓝天、白云、阳光、还有花……”说道这里,她跑到祖母房间搬来椅子,让祖母坐在花坛边,将放在花坛边的杜鹃花朝祖母扬了扬,走去蹲在祖母身边让她欣赏。接上刚才的话说:“走在茶园的坡上,那些眼前的风光,如一副画,似一首诗。在春风里柔荡,同时,领会了你让我背诵的古诗,在诗里,古人对山河的赞美之情,是发自心声的。”
“我知道,在玩这方面你最会发挥你的才能。”祖母摸着花瓣说:“那是你想甜我的嘴;在哄我,让我继续支持你为所欲为。你要是男儿,同样是个败家子,只知玩不求上进,我看你生是女儿相,是个男儿命。”
湘琴噗嗤一笑,猜到祖母是不会理会自己这一套的。她说:
“婆婆,你老是这样教训我,我觉得我今天很有收获,你看你现在欣赏着花,与往常的心情都不同了,比往常年轻了许多。一定会让你想起从前的时光。想着,还是我们这个年纪的时候,婆婆跟我一样,溜出大门,跑到山坡上,摘一大把山花回到家里,闻着扑鼻的花香。这时,满腹诗词在你聪明的大脑里串动,拿起笔写出一首首诗,有一天我爷爷到你家里来做客,看到了你写的诗,于是喜欢上了你,后来你嫁给了我爷爷。爷爷有了我爹,我爹又有了我,我生下来是要让自己不守陈规教律,专来找婆婆茬的。是不是这样的,婆婆?”在她说话时,婆婆已笑的合不拢嘴,祖母双手拍在膝上,更是仰头大笑。
“我的乖孙女,说这些不在行的,你最有嘴才。”说完,祖母又扯长了笑声,杨炳江从茶屋走来,祖母说:
“炳江,你养个报春鸟满屋飞,我会因她而返老还童了。”杨炳江已是笑呵呵的与母亲搭着话。湘琴跑出,“咚咚”地跑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