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尸位素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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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奕然发表不同意见的原因很简单。
因为他被肖二郎打断了一下，情绪有些不太连贯，所以在重新进入状态的时候，难免要对整件事情进行一次全盘考量。
这次短暂的思考使他有了新的想法。
“慢着！”赵奕然向上司和同僚挥挥手：“我有一个问题。”
闻言，众人一起投来询问的目光。
赵奕然道：“这个越信，赤手空拳打折了九个人的四肢，而且据我们的人说，还没花太多的时间。虽然要考虑到行动组被打蒙了的因素，但是，这个人的身手，可不太像是一个普通的工地技术员。”
“所以，”他一字一句地道：“再派人去找他，带不带枪？如果带枪的话，行动怎么计划，要死的还是要活的？”
众人同时陷入沉思。
对啊，折了十一个人，再派多少人去？
开不开枪？
如果动用热武器的话，为了一个气管炎窝囊废，值不值得？
虽说有几百万的利益驱使，几百万在在座的几个人眼里确实算是不小的一笔钱，但在整个黄家看来也就那么回事了。
况且大家都很清楚，彩票是黄锦洋的老婆自己扔掉的，别人捡到了去兑奖，本来就没理由要回来的。
本来再派人去，只是打算把人打一顿带回来，用威逼恐吓的手段使对方“自愿”把奖金交出来。
但碰上了对方是硬茬，打不过，才没成事。
这种情况下，再闹出人命来。
黄家不怕一条人命的“安全事故”，但是赶上最近全市各大家族鸡飞狗跳的节骨眼上，难免被动。
所以……
王科长看向赵奕然：“你怎么看？”
赵奕然微微一笑：“我们派人在重要客户的行程附近暗中保护，却忽然跳出来一个不稳定因素把这么多人都打伤致残了，不如报警吧。”
报警……
虽然在家族面子上十分过不去，但，似乎，好像……
行得通？
警察当然不想管这种事。
你堂堂北江黄家，天天走个路都鼻孔朝天，平时你们无论干了什么也从来不允许我们过问，现在你们的人不知道在干什么伤天害理事情的时候遇上硬茬，想起我们了？
所以受理报案的警察就简单做了个记录，打算归档备查了事。
但玄黄集团保全部（当然不是特保部保卫科）出面报警的小喽啰却十分不明事理地追问：警方什么时候可以开始追查真凶？
这个嘛……需要先期调查。
“你们搞清楚，我们是明确控告了行凶人员的！”来执行报警任务的玄黄集团安保人员语气不善的强调。
“谁控告？”市警察局的警员也不含糊，略微思索，就开口反问。
“我控告，我身份证都已经拿出来了！”安保人员有点怒。
“你是苦主？”
“不是。”
“苦主为什么不来？”警察心平气和的解释：“按照规定，没有当场出警的，应该先询问受害人，当时的案发情况，然后确定有没有犯罪行为发生，如果损失额太小构不成犯罪的话，是不归我们市警察局管了。”
“我们可以完完全全的确定，这是一起蓄意的袭击，并且造成的损失绝对够得上判刑。我们十一个人受伤的员工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安保人员抬高声线。
“那就等明天星期一上了班，我们派警员到医院里问过了再说。”警察随手把接警记录装进档案袋扔进柜子：“都过了二十多个小时了，你们公司自己把伤者借走送医，口供都对好了才来报案，现在连事发现场都被清洁工打扫完了，你问我们什么时候出警？”
他笑了笑：“你们尽可以自己出警，反正有黄议长在，我们也不敢管。”
“你！”安保人员大怒：“你这是尸位素餐，你收着纳税人的钱，不为纳税人办事！”
警察却像看傻逼的一样看着他：“那贵公司先配合我们，把这十年来其他纳税人针对贵公司的控告清一清？”
安保人员恼羞成怒，手往腰间伸去，却发现所有警察都带着冷笑围观他。
“哼！等着议长亲自过问吧！”安保人员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几声口哨，相当有画面感。
然而没过两分钟，楼上却下来两名穿着白衬衣和没有警衔服装的警察。
其中一位警察们都认识，是市警察局“o记”的负责人高巍。
高巍走到接警的警员身前，平淡无波地伸手：“把玄黄集团的报案记录给我看看。”
警察们有些失望，难道上面这么快就对黄家妥协了，还把任务指派给了最牛掰的干将？
要知道警察系统并不纯粹是行政机关，还半归属于司法序列，更有军队在背后撑腰，这是龙国的政体特性决定的。
所以在官商一体到如此程度的今天，警察仍是军队之外敢于不看大家族脸色的唯三职业，其他两个当然是法官和检察官，另有半个是律师。
军队是不参与政务的，军政双方的交流主要是三件事：军费拨付、军属保护和退伍军人安置。
其他事情包括军队经常直接对警察系统下令什么的就都是日常细节问题了，双方之间的龌龊和误会也不少。
理论上来说，军队的特殊地位来自《国家安全法》对军队某些部门的授权，军队有权逮捕危害国家的任何人并扣上共六章一百二十四条罪名中的其中一个或几个，并在军事法院进行秘密审判和执行。
军队效忠于国家而不效忠于联合政务委员会及其委员长，只要不是智力障碍者都能知道军队必然是有着一条暗地里存在的主心骨。
当然现在的场合说这个有点远，总之在场的警员都有点对“o记”失望。
不过高巍的下一个动作无疑又给了在场的警察一个完美的答复：他用手机把材料逐页拍照后，把档案袋交还给接警的警员，漫不经心道：“收起来吧。”
“长官，”警员不得不询问一句：“这个案子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高巍停下脚步，有些意外地说：“又不归我管，我就看看，你们正常办。”
说完就伸手引着另一个穿白衬衣的高级警察离开了。
整个大厅里的警察顿时喜形于色，就像打了一场胜仗。
“这个人，肯定不简单。”回到办公室后，那个一时没说话的高级警察掏出手机，边看边道：“黄家不是来找事，兴许是他们真的对付不了。”
“那我们有什么要做的？”高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