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世界本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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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母之灵在你身上这事本神甚是好奇，此前我测算过，你姐姐才是天母之灵的供养者，你们虽为双生，可修为天差地别，你不过一介人类，没有天母血液的供养，体内更没有天母之灵的迹象。”
白衣人看着陶古津郑重地说道，那眼神在对视时愣住了几秒，似在思考这事的不寻常之处。
半晌，他才收回那眼神，反应过来自己竟想出了神，清了清嗓子掩饰着尴尬，继续说道：“你姐姐出生就已横跨人、灵两界，是不寻常的存在，而你，更像是被迫衍生出的附加品，她一出生便能让人感觉到这天地的灵性复苏……”
他说到这停了下来，长叹了一口气：“可如今，这……”
白衣人皱着眉指向陶古津，手指微微颤抖上下滑动，而后一甩衣袖迅速收回，那眼神中却离奇地充满了悔意。
陶古津是看不明白了——
这悔意难道是因他错害阿古而产生的愧疚吗？
可当初若不是错害，那现在躺在实验室病房里的那个人，就是自己了。
短短数秒，陶古津脑海中的情绪变换了多重。
她一抬眼，却见白衣人仍在滔滔不绝地说着。
“如今你解开本神封印，更是意想不到的事，天母那老狐狸从一开始释放的信号就是反的。”白衣人看着陶古津怔怔说道，语气笃定而愤恨，眼神中方才那残存的愧疚瞬间转变为一缕杀气。
陶古津看着白衣人的表情着实无法自洽，她从没想过跟敌人还能这般面对面的和平交谈。
若不是为了知晓这背后的底细，说什么她也不可能在这儿多逗留一秒。
而白衣人也逐渐强制自己平稳下情绪，也许是几千年来的寂寞无人诉说，也许是上了几千年的当无法平息愤怒，他踱着步子打开回忆，从记忆里抽出一个在上古之神的视角中，关于天母和这数千年变迁的故事——
数万亿年前，这世界本不存在，偶然得之——从荒芜死寂到生灵丛生，天母与灵栖之主互相配合造就出一个又一个充满生机的人间。
这些人间并不相通，但在每个人间的生灵眼中，他们的世界却是唯一的。
可实际上，他们并不知道，有无数个世界在同一时刻错层共生。
而这些共生的大大小小的世界，在天母和灵栖之主的庇佑下，相互平行，和平且互不相知，更为互不干扰。
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可几千年前，就在今天马里亚纳海沟所在位置附近，一座荒岛上出现了人类，逐渐繁荣。
然而，这座小岛却因独特的地理位置和无底深海的归墟之力，与平行世界相垂直，也就能够横跨多个世界，打破世界轨道的运行规律。
也因此导致岛上人的记忆出现了偏差，因为每个人的视角在随着他们的运动不定时的穿越到各个其他世界层级当中。
所以，这座岛上的人，最后的命运都是成为了一个疯言疯语的疯子。
在发现这个世界的偏差后，天母请缨身入这一世界纠偏，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一城之主。
在她的努力下，这座城池，这里的百姓，逐渐忘却了过往，没有了此前的记忆，回归到只有一个世界的生活当中去。
可十几年过去后，这座城又出现了新的问题。
许是因为此前世界空间的错乱，导致这座城的时间出现了异常，虽然百姓尚未发现，但天母和灵栖之主心知肚明。
这个世界的时间相比其他无数平行世界中的时间要快了一天，别看是短短一天时间，这便导致了平行的世界逐渐失去平行，最后在经历长久时间的累积后，必将形成世界与世界的交汇，那时，便是天地大乱的时刻。
想要纠正这座城的时间，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有将一城屠戮，将这个小小世界从世界轨道中被动消失。
可天母不同意，生性善良的她却也想不出其他好的办法，只能借着自己一城之主的身份打掩护，拖延时间。
灵栖之主执意执行，却遭天母阻拦，两人多次激战后，天母提出，让一城百姓的时间停住，不入轮回，长生不老，再将这一城掩在世界缝隙当中，长长久久地藏在并永远停留在历史的长河中。
待到有一日世界在自生演变中产生新的契机后，再行纠偏。
可灵栖之主与天母的意见产生了分歧。
灵栖之主不愿为这一城冒险，等待对他来说就是一枚定时炸弹，世界的轨道因此需要更多精力去照看，一个不留心就会导致天地巨变，他的主张是立刻执行，将一城销毁。
两神的分歧就这样愈发严重，最终演变成了明面上明晃晃地争斗。
灵栖之主强制执行要将一城销毁，却遭天母抵抗，两人大战数日不分上下，但这座城的时间却越来越快，到了必须要做出决定的时候。
于是，天母分出一半灵力强行将城池推入世界缝隙，百姓从那一刻开始不入轮回长生不老。
可正是因这一半灵力的强行输出，再遭灵栖之主的正面对战，天母再也支撑不住，在灵栖之主的失手之下，熄灭了天母元灵。
灵栖之主并非有意而为之，他不知天母已输出一半灵力，在天母元灵消弭之际，同为世界时间守护者的他遭到了反噬——
两神缺一不可，世界轨道的运转需要他们组合灵力去维护，而天母的消殒已然打破了这世界的平衡，许多平行世界已经开始崩塌。
灵栖之主只能输出大部分灵力强行支撑整个世界天地的正常运行，最终元灵被迫出身，天母则凭着最后一丝力量，将其打入地心，封印起来……
回忆戛然而止，灵栖之主眼神透着阴郁，那一湾寒冷，看得人毛骨悚然。
陶古津听了半天却不明白：“既然天地世界需要你们两个一起维护，天母为什么还要把你打入地心封印起来呢？她死了，你被封印了，这个世界不就没有神灵来维护了吗？”
灵栖之主看着陶古津，微闭眼睛，叹了一口气：“她为了平衡，所以她死我死才是最好的选择……可我，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