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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神火炼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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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甫至洞外,尚未看清外面情况,只觉面颊被不明怪风一吹,没有一丝凉爽之意,反倒如同被无数尖刀割划一般,带出一阵阵刺痛,不得已将头埋下,只是为时已晚,细嫩的面皮已经被那无数风刀割出无尽血痕,脸部的皮肉已经在这一瞬间崩开了百千余道细小的伤口,正渗着鲜血,一时满脸血色,巨大疼痛顿时袭来,他颤抖着双手想要护住脸面,怎奈脸面奇痛无比,根本不敢触碰。

风月如此矗立神风之内,未几,巨大疼痛折磨之下,一股浩然戾气突然自心底窜出,直灌头顶,如同蓄势已久之山洪,猛然爆发。

“啊——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老天为什么非要置我于死地!你们凭什么?你们恃强凌弱,以尊欺卑!却还自鸣天道,可笑可笑!天理何在……天理何在……”

风月满脸血色,便是眼眸之中,亦染作殷红,他颤抖着同样被无数风刃割伤的双手,不断渗出的鲜血已将双手彻底染红。

同样,他身体的每一处,都被身边凶悍的风刀残忍的割划着,如千万道嵌满利刃的钢鞭抽打着他,只不过他有凌云子法力加持的紫云光网相神衣护持,这才得保周全。

“你们这些所谓之天神,无缘无故便欲置我于死地,哈哈哈……今天,我便要与你们拼个鱼死网破!”

风月已觉大限将到,横竖一死,不如一拼,于是爆发着最后的疯狂,霎时提起神力,周身顿时漫起炫目红芒,衣袍扑滚狂舞,若一巨莲,十指瞬间变色,化出五雷神印。

由于风月此时情绪过度亢奋,那十指雷印也倍显躁动,五色雷光纷纷渗出,如一道道彩蛇在他指尖漫舞,彼此之间隐隐发着噼啪之声。

“十雷轰顶——”

风月惨惨一笑,突然仰天厉吼,将阴阳十雷手向天一插,十道闪电瞬时噼噼啪啪破空而去,在暗黄色空中拉出十条幽曲彩龙,交相辉映,蜿蜒而上,少时直接炸在天空那巨大黑云之中,荡起一片五色狂澜,推云滚雾,翻沙走石,直将整片黑云瞬间崩作虚无,躲在云后的天兵天将纷纷哀嚎跌下空来。

神将一时失神泄了神力,漫天风刃也戛然而止。只是那天色,似乎漂着无数尘沙,依然一片沙黄。

哈哈哈……

风月睹此战果甚为得意,加上此时戾气正盛,乃乘胜再祭神力,一记风雷斩随之发出,直接轰向落在山间的诸神。

这记风雷斩由于风月近来修炼雷卷天书的缘故,那威力同样增进不少,只见那百十天兵天将,未及逃离,已炸在其中,顿时将众兵将崩飞,四散开花。

这天人本有仙骨灵筋,虽受重创,只害精神,修养数日,也得恢复。故而只被炸得怏怏病态,并无死者。

“好个贼厮,竟敢攻击天部正神!可恶至极!”风神怒视风月,不想自己堂堂天神,竟被一介凡夫所伤,为此深感羞愤。说话间已从腰间扯下鼓风囊,将口敞开,复言,“看我不将你收了!”说时,祭出风囊,那风囊飘在空中,顿时变作麻包样大,如一张幽幽巨口,祭起庞大吸进之力。

风月稳住足跟,手扒山石,终不及那法器之力,很快就因体力不支被吸进其中,然后被风神扎了口袋,算是生擒了。

哈哈哈……

一时,风月已被困在风囊,由四个天兵架起。雷神与火神凑到跟前,询问如何处置。

风神说道:“拿活的也好!我等这便回天面圣!交由玉帝发落!”

一时,风火雷三位天神已在凌霄殿下,大殿内,文武仙官同时将目光投向了殿堂中央那个口袋上,只见那只口袋一震抖擞,便有声音传出:“我要见你们主子!”

“主子?哈哈……”

四大天王闻此称谓,当个乐子,也顾不得尊威天仪,放怀大笑起来。

玉帝缓缓说道:“依诸仙卿之见,当如何处置此人。”

火德星君上前说道:“臣启玉帝,看此人也修的了半仙之体,莫不如将其收在天部,封个小职,日后为天效命。”

武曲星君反驳道:“玉帝,如此甚为不妥。若行封官之事,当于早前招安其人。何至此时?如今三大神将没有取其性命,带来天庭,只等玉帝一旨圣裁。玉帝,臣启斩之!”

玉帝抚须沉吟片刻,“斩!”

“尔等狗贼!妄杀生灵!我风月,就算做鬼,也会纠缠于你等!要尔等日夜不得安宁!”

风囊内,风月听到处罚结果,一时震怒,挣扎呼喊。

“此人狂躁如斯,戾气极重!”武曲星君说罢,向前一步,“玉帝,此人既有威震乾坤之能,想也绝非庸庸凡品,加之又是半仙之体,如此斩之,实为可惜。”

玉帝疑惑说道:“斩也是你,不斩还是你,你想怎样?”

武曲星君说道:“莫不如将他送到兜率宫,将其放在太上老君的八卦炉中炼上一炼,或有仙丹可取!”

火德星君闻说,心下寒飕,怒道:“此行有悖天道!其同鬼狱何异?”

武曲星君说道:“你三番两次维护此人,意欲何为?”

“好啦!”

玉帝阻断二仙口舌之争,“此事便交武曲星君督办吧!”

武曲星君恭然领旨,带着几分得意之色,命天部力士将风月带去了兜率宫。

时,太上老君正于炼丹房看护八卦丹炉,此八卦炉飞金非石,内壁光滑,外刻云纹,上有两耳,底有四足,乃奇异玄精所铸,得四大神火精炼,故而威猛无比,加之内部更有神火六丁,更其猛恶超凡。时下金玉童子二人各持宝扇于炉口扇风助火。只见炉中火势凶猛,呼呼作响,若猛龙咆哮。

“老君爷,看我今天给你带来一块猛料,不知可否炼得出仙丹?”

太上老君听武曲星君一说,便多看了两眼,只见四名力士抬着一个口袋进来,那口袋里似乎装着活物,不停抖动,里面传出人声:“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这……”太上老君听到人声,不由骇然,“这如何使得?这哪里是什么猛料么!分明就是一个大活人!武曲星君,你怎么能干这种败坏仙德之事?”

武曲星君说道:“我乃奉玉帝之命行事。再者,这里面可不是一个普通人。他是一个忤逆三界的妖人。绝非善类!”

太上老君一想到要拿这八卦炉去炼化一个生灵,顿觉脊背生寒,心中不忍,于是说道:“即便如此,也当送去斩妖台一斩了事,何以残忍将其烧炼?”

武曲星君漠然说道:“你既心有不忍,便将八卦炉借我一用,我亲手炼他!”

老君无奈,又不想伤了和气,待烧炼了一炉仙丹,便将丹炉借他一用,自己则不忍在此目睹悲惨之况,无奈摇摇头,带了身边仙童一同回避。

“把他丢下去!”

武曲星君指挥着四名力士,吊开炉顶,便要将风月丢进炉中。

时,风月早听出他们意图,一时惊慌,破口大骂:“狗贼,不得好死!狗贼!……”

正骂间,就觉身体一轻,已经被人从风囊里倒了出去,风月直接脸朝下栽进了红通通的炉底,接着,上面一黑,被外面人扣上了炉盖。

霎时,炉中火起,四面通明,燎燎上炎,更伴有呼呼风声,风助火势,火引风威,风火相交,若龙吟虎啸。

风月刚刚入炉,惊魂不定,恐为火焚,毕竟早听师父说过这八卦炉中六丁神火巨大的淬炼之力,待细细感受,只觉脚底微热,脸面微熏,并无多少痛苦可言,心想必是受到师父所授法衣之保护,故而无恙,当下稍安神情,思忖道:“也不知这身紫云法衣能够维持多久。我不能坐以待毙,我一定要趁着法衣尚在,及早脱身。”一念及此,便瞅准上面炉顶,想要撞破炉盖,由炉口逃命。

只是他却小看了这个八卦炉,那炉盖已得神火封圈之力,一旦炉中火起,那炉盖便似七星压顶,不到时辰,是万不能打开。

风月多番尝试无果,乃将目光看向炉中八大风口,想从风口逃出生天,不想那风口最是神异,似有一层无形屏障,不可贯破,却可感受有风从炉外吹来。

少时,风力渐猛,火势渐大,风月见此情形,不由现出了几分焦虑之色。因为此时他已明显感受到了身上的紫云网相神衣正在慢慢变弱,同时,已有烘烤之热感传来,便连脚底,也已渐渐生烟,更不敢久立一处,只靠频繁抬脚,缓解脚底热痛,同时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气机也随之发生一丝丝紊乱,心想:“我风月,今日便要葬身在火海之中了么!”

“啊——”

四面热意大盛,风月抬脚频率更其迅速饶是如此,仍觉脚底热痛难挨,周身的热度一直在持续走高,他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吟。

“不行啦——我……啊呀——”

突然一团神火扑来,如一头发了狂的猛兽,将风月整个吞噬,一股火流钻进鼻孔,他整个人被呛倒在了火海之中。

一时间,四肢百骸,周天穴位,七窍二孔,皆为神火所焚。他痛苦的挣扎着,心中明白,师父给自己罩上的护体法衣此时已经法尽衣消,不复存在,当下便是以自身肉体凡胎直接硬抗那足可摧炼万物的六丁神火。

巨大痛苦下,风月紧蜷身体,牙关紧咬,同时怒意大发,任那灵火于七窍纵横出入,于百骸肆意焚烧,于二孔上下凌窜。以为必然身死。正当绝望之时,忽然背后传来些微清凉之意,丹田也涌出火焰神光。

“辟火珠起了作用……”

风月心头突然闪出一念,进而精神一振,有了生的希望。

“只是那背后……龙鳞!一定是龙鳞!”

风月想到此处,不得不感怀师父大德,乃放声哭嚎:“师父……”

泪水浸出,瞬时蒸干,只是那眼窍一动,神火得机,有两道火蛇直接钻进他的双眼,直将他双目烧瞎,马上有两道黑烟从他眼内滚出。

风月痛呼一声,于火海中捧面翻滚。炉外的武曲星君听见炉中动静,一时惊异,“这都不死?烧!烧!给我使劲烧!扇风!快!”

四名力士得到武曲星君紧声催促后,忙将各自手头宝扇狂摇起来,一时炉内火得风势,火光更盛,风月痛苦更甚,不由剧烈翻滚,便见他身后的那包青鳞,亦烧作通明火色,早已散落炉底,却似长了脚一般,自行列队分形,纷纷爬在他的身上,层层叠布在他那焦糊的肌肉间。如此,竟是生成一道火鳞护盾,渐渐挡下神火,虽然神火盛势不退,风月却觉不出先前的痛苦,渐渐安定了下来,静静的躺在神火之中。

不久,他那被烧的光秃秃的头顶上突然蹿出一团灵火,飘摇上炎,竟是一波火焰红灵发,那一身黑皮也慢慢爆裂,被风一吹,露出一片晶莹的红,恍如琉璃,在那片片红鳞的映衬下,透着一股别致的美。

少时,风月安然的从火中坐起,紧合着瞎眼,以额头剑型白鳞之力照见周身,心下不由感慨:“没想到师父要我带去神兵馆的龙鳞,竟然在这里得到神火的凝炼。如今我得辟火珠与龙鳞之力,得过神火之劫。实为万幸。神火虽然烧瞎了我的双眼,却也烧就了我这个火焰红通明琉璃体,也算值得!狠心的老贼,看我出去后不捣得你天翻地覆!”

少时,炉火将熄,炉盖被吊起,露下一片光。

风月缓缓起身,将头一抬,额头银光爆闪,照向炉口,便听炉外有人激动言道:“炉中银光闪烁,想必是粒大银丹呐!”

武曲星君看见散发着袅袅青烟的炉口确实银光闪闪,以为炼出了宝贝,等不得烟尘消散,在左右服侍下忙爬上炉口向内察看,笑盈盈本来一副十拿九稳炼出仙丹模样,这一看不要紧,顿时吓得魂不守舍,跌将下去,口呼爷爷。

风月蹿出,一双通明火足踩在炉口边沿处,身上火鳞一抖,星火四迸,瞎着双目,那双目处仍然吊着两串浓烟,似两条黑蛇钻在眼内,额头银光狂爆,头顶灵发飘摇,怒指武曲星君,狠声道:“老贼!速速受死!”

啊呀妈呀——

唬得星君并那几名力士连滚带爬,仓惶逃离丹房。

风月跳下地来,一脚将八卦炉捣翻,然后握住炉沿高高举起,口中切齿,“此炉害我不浅,待我将其丢出去。”说罢,捣破丹房,举炉出了兜率宫,一路跌跌撞撞,过兰亭,经殿宇,所遇仙人纷纷惊走,不敢靠近,风月也不识路径,不意闯到北天门外,天门守将也不敢阻拦,仓惶逃窜,风月发个狠力,将炉向下一丢。那炉径直从天门落下,砸向人间,最后落在了北海之滨。

一时老君听闻丹炉被弃,忙去丹房察看,只见丹房内混乱不堪,一片狼藉,哪里还有丹炉影子,只有一顶炉盖摔在地上,不由拍手长叹。

时,早有天宫兵甲持戟捉刃前来缉拿风月,风月大放雷霆之力,只觉得经过这次神火淬炼,功力暴涨,所放雷霆之威力更甚之前数倍,直将大清凉殿震碎。

少时,四大天王率部赶到,风月见其人多势众,又各持法器,尤其托塔李天王,手中镇妖宝塔金光灿灿,想必十分厉害,不敢与之强战,未作逗留,乃一头扎下东天门,直入人间。

一时玉帝闻此噩耗,急忙召集文武仙卿,忧恼道:“那妖人果然厉害。此番行动,非但未将妖人正法,反落一身臊秽!武曲星君,你看你出的馊主意。现在当如何收场?”

武曲星君脸色灰暗,神情低迷,见被问责,一时鼓起神勇,拱手激昂道:“我愿引兵前去缉拿妖人。一定要将他送上斩妖台!”

玉帝轻蔑地向他摆摆手,似乎已经不再信任于他,说道:“这刚算清净,你还要去惹那臊秽。算啦算啦,就由他去吧!”

时,太上老君气呼呼冲进大殿,玉帝见了赶忙离座相迎,“老君师……”

“玉帝,这次你一定要为我作主。你朝下堂臣,借我八卦丹炉一用,说炼什么妖人,如今炼丹不成,反炼出个妖怪,将我宝炉丢到下界去了。这事该如何解决?”

玉帝听了脸色一绷,“武曲星君……”

“啊!我……”

武曲星君心头一毛,应付着说道:“我即着我宫中仆役去下界寻找。”说着偷偷看了老君一眼,只见老君此时胡子都是翘的,不敢再多看一眼,仓皇离开了。

风月一径回到人间大地,找到金刚山所在,直来金刚洞处。此时,他的心中五味杂陈,带着逃出生天的喜悦,又带着些狼狈不堪的羞惭,他没有勇气以现在的丑陋嘴脸直面师父与众位师兄,于是站在洞外犹豫起来,只觉得眼前这道门距离如此之近,却还遥远。

正当他站在洞口犹疑不定之时,忽听洞子深处传来师父声音,“进来吧!”

不知为何,这声音带了几分凝重,几分悲凉。

风月鼓起勇气,以其额头白光照见前路,踉踉跄跄走到洞中。只感觉此时洞中较之以前更加昏黄,也更为冷清,没有了师兄们平时的嘻笑怒骂,也没有了小桃的喋喋不休。只有师父一人孤零零的站在台前,背对着自己,负手而立,看样子似乎等了自己很久了。除了师父,还有自己的坐骑火麒麟,它安静地趴在洞内一个角落,一双灵明大眼时不时瞄他一眼,看来也是不再认得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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