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此去一帆风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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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靖朝二十七年立秋，为永安公主轩辕梦莹出嫁的日子。

看着镜子中浓妆艳抹的自己，轩辕梦莹觉得陌生至极。她伸手，摸了摸镜子中脸颊的位置，嘴唇动，却没有半点声音。

林仲春站在她的身后，“公主，您甘心吗？”

没有半点反抗，就这样接受了命运，她甘心吗？

轩辕梦莹轻笑，“这个答案重要吗？林仲春，其实一开始我是很讨厌你的。你拥有着我很多都没有拥有过的东西，比如他的陪伴。就因为我是公主，所以我不能像其他人一样可以去学院，我只能在皇宫所设立的公专门公寓皇子公主读书的地方学习知识，而你，你却拥有跟他一起的学院生活时光。这一点我很羡慕你。或许就是因为羡慕，然后又得不到，所以我真的真的很讨厌你，但现在我好像没有那种感觉了。我反而发现你是幸运的，起码还有选择以后想要的生活的机会。而我，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透过镜子，她能清楚的看到林仲春的模样。

论美貌，林仲春不及她。

论身份，林仲春不及她。

论学识，她却远不及林仲春。

适合肇舟哥哥的人，非林仲春莫属。

日后自己不在了，他们相互陪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轩辕梦莹看着镜子里的林仲春，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林仲春，我能问一问那日你们离开我寝宫之后，找皇上说了些什么吗？”

她知道孙肇舟和林仲春离开之后，皇帝封孙肇舟做和亲史，让其送她去柯达国和亲。

林仲春低头，故意不让轩辕梦莹看见她脸上的情绪，道：“也没说什么，请旨而已。”

是啊，请旨而已。不过是孙肇舟请命送公主和亲，顺便将自己的后半生也束缚在边疆的衙门，隔着一道城墙，默默做他想要做的事情而已。

“公主，时辰已到，该起驾了。”门外传来管教嬷嬷的声音。

轩辕梦莹站起身，稍稍整理了一下裙摆，“日后，拜托你帮我照顾孙肇舟了。”

林仲春笑了笑，没做回答。拿起放在旁边的盖头，帮轩辕梦莹盖上，她道：“愿公主此去，一帆风顺，平安顺遂，喜乐安康。”

她就不去送公主和孙肇舟了。离开的声音是沉默的，越是见面就越伤感。

孙肇舟，希望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站在城墙，林仲春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和浩浩汤汤的护送队伍，心中感慨。

“朕也舍不得，但也无可奈何。作为一国之主，放在首位的，理应是百姓安危，民生社稷。”不知何时，皇帝悄然来到了林仲春的旁边。林仲春侧头看了一眼，正打算行礼，却见皇帝摆了摆手。

皇帝继续道：“朕知晓你们目的，就没料想到阿莹会做出这个选择。林仲春，你说朕是不是不配做一个父亲？”

林仲春摇头，也不是配不配的问题。作为孙肇舟的朋友，她自然是希望对方能够与爱人白头偕老。作为一个外人，她也会做出与皇帝一样的选择。

林仲春道：“皇上为的不过是百姓罢了，公主会理解的。”

或许就是因为理解，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但愿吧。”皇帝今日穿的是常服，愁眉苦脸的面容，让他似乎去掉了往日的威严，有的不过是一个寻常父亲送女儿出嫁的忧虑模样。

林仲春没接话。

选择，公主已经做出，接下来的路，公主要靠自己努力了。

日落西山，橘黄色的晚霞渲染着西边的树林，乌鸦发出阵阵叫声，直至太阳完全落下，声音也没有停止。

公主的命运，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