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NE 滑稽的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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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玛丽乔亚人造森林\/时间:4:00\/天气:晴\/能见度:25海里】
嗯,鸽子那边传来消息,救援可太顺利了。这次他们也没让兔子先生扫兴,黑桃果然是恩姆的贵人,夏莉夫人(占卜师女士)的预言并未实现。看吧,滑稽的命运,把它踩在脚下。
冒着黑烟的梦魇倒在曾是森林的土地上,黑烟从它包裹严实点躯体内四散而逃,汇成了整片烟海。没有梦魇控制的现在,只需要一缕风就能将死之国度吹向整片玛丽乔亚。介时恩姆的逃跑工作会轻松不少。
哎呀~他还是老样子真走运呢~
“■——”
“哎呀呀~好孩子,已经很久没做梦了吧,不如趁此机会做一辈子美梦吧~”长耳的兔子先生笑眯眯地挪开鞋,又踩了回去。
...
巴特里尔的身体还是只能挤不出丝毫力气,但状态比一开始接触黑烟时要好。实际上,衰弱的影响不会消失或减轻,他只是适应了。
恩姆在一旁说变出南瓜马车给他坐,最后变出一辆南瓜摇摇车,把无法反抗的巴特里尔抱了进去。巴特里尔感受到另一种意义上的死亡。
“刚才是魔术中常见的替身法啦~高超的魔术至少有三重掩饰,魔术与欺骗相同,要的是揭露时的惊喜!怎么样?看见你的朋友死而复生是不是特别惊喜?”
巴特里尔确信这活蹦乱跳的人就算天塌下来也能活下来。
“哼哼~你现在肯定在想替身法为何能骗过命运之兽括号暂定的,对吧~”恩姆的嘴比摇摇车的车轱辘滚得还快“但巴特亲是观众,魔术师不能向观众解释魔术呢~”
巴特里尔本来心平气和,但被恩姆一通说下来有点手痒,恩姆能不能自己把脸撞在他的巴掌上?
“巴特亲的表现也十分精彩~我会好好向艾斯亲他们描述你的英勇身姿!”
巴特里尔无语地将头偏向另一边,想让耳朵清净点。这时,他的模糊的视野中冒出奇怪的东西。他正起颈脖,朝梦魇藏匿的雾海上空望去。
兔子形状的气球正缓缓升向高空,它不断膨胀,现在已经有盘古城一半高。巴特里尔眯起刺痛的双眼,可他所视之景仍旧重影闪烁。
地上的烟雾像只正被抽丝的蚕蛹,抽动的丝线迅速将这巨大的梦魇解体,将其诅咒与力量汇集于上空的气球。
然而这些巴特里尔都看不清,他也理所必然错漏此时恩姆的神情。
“那个啊~是我的魔术道具,很可爱吧~这肯定能勾起许多观众的注意”
——
【神之居所】
10人、11人...
或许是同伴死状太过惨烈,又或是猎犬的癫狂(人的恐惧)具有致命的传染性。本来守序的队伍陷入恐慌,使牢不可破的阵线变得不堪一击。
若是为人所用的机械,便不要让人作主导。贝加庞克也知道这点才会执着于bot的开发。
13人、14个、15只...
到第16的时候,我从角状空间中猝然跌落。
耳朵和眼睛好痒,喉咙像烧了起来,胃在抽搐搅动。瘙痒与饥渴化作摘胆剜心的痛苦刺激着全身细胞,一阵又一阵倾轧而来。
我现在是什么、猎犬、还是其他。我应该没主动解除猎犬。
是周遭空间突然紊乱的原因吗?真是厉害...贝加庞克已经参透到这一步了吗?
那个武装人员手中扩声器般装备的应该是他可以撼动空间的原因,形状很奇特,像一颗恶魔果实。
我匍匐在地,伸手去摸口袋。
东西在角状空间放久了会遗失,毕竟人力终有不逮,遗忘存放点坐标很正常。稍不注意,我也会把自己丢了。
比如现在,跑起来感觉身体轻了两成。
在猎犬从他们枪口消失的下一刻,那人与武器尽数散开,如彩带般撒在他的同伴身上。
17■
大腿到锁骨间存在着大小不一的裂缝,裂痕中流着塑成猎犬的折光棱片,右肩与上臂则完全还是棱角锋锐的模样。不仅敌人,就连■试探缺口的左指都被空间切下一片。
胸中浇不灭的欲火揭示我仍是猎犬的怪异,裂痕无法愈合有此缘由。
1■,■■
饥渴的骚痛因鲜血翻涌愈来愈强,每绞死一人刮骨吸髓的瘙痒饥渴就少一分,就像以往的许多次那样,脑中靡靡低语劝诱我停止思考。
轰!
武装队如惊弓之鸟,稍有动静便是猎犬来袭,已经完全不见专业团队的游刃有余。猎犬或许在混战中被击中几次,但谁知道呢,那可是不死的猎犬。
看来在场所有人内,只有我认为猎犬不能再战。全身细胞无间叫猖着伐虐,都中榴弹炮了还叫!你们也不想后人记录写着:因为猎犬开理发店,导致黑桃全灭吧。
我嘴里叼着隐身扑克,鞋底蹬起飞沙石砾,疾跑翻越暂且脱离反复耕犁的战场。
现在坐标是...距离袭击开始经过1小时11分钟,很不妙啊。说好的两小时内逃离玛丽乔亚的闪击攻势呢?他们到底找到德没有,恩姆说的‘一眼就看得见的撤退信号’是什...
呃、我看见了。想必整个玛丽乔亚都看得见。
两个耳朵的白色热气球神气十足地飘在薄薄的雾气上,它竟然敢比玛丽乔亚还高。
我小心地撑起身体,稍不注意曲光的右臂就会削掉什么。比如墙壁、头发、手指。我就这样过去没关系吗?
热气球膨胀到一座小城堡那么大,它缓缓向东北面的天穹飘去。我紧追其后,路上碰上几次卫兵都被我避开,他们似乎也在向热气球的位置集结。
气球吊着的胡哨篮子中有恩姆的声音,字句模糊还有沙沙的杂音。大脑忽地刺痛,我瞧见恩姆正翘腿坐在上边。要不是我现在只能用脚跑,我高低得过去吓唬下他。
不,现在也不一定办不到。试试吧,切掉他的脖子。
我伸手丈量差距,随手一拨在恩姆耳环处开出一道空间裂缝,如我所料,它的脑袋完好无恙。
虽然它的脸被模糊掉了,但猎犬对视线感知敏锐。它在dooR打开的刹那间看向了我。拥有‘视线’那只能是恩姆的兔子玩偶。
真好奇那兔子是怎么诞生的,它连本质都与恩姆神似。就算还清晰标记着恩姆,直感也哄骗我说它才是真身。莫非...
澄思寂虑后我跟随这个‘一眼就看得见的撤退信号’
——
【世界政府会所外】
隶属世界政府的狙击手借着倍镜观察着热气球的行踪,向一旁cp0示意随时可以击落。但等待许久也未得到cp0的回应。
狙击手和其他士兵看向面带面具的cp0,只见他挺直地站在原地神绪完全飘到远处。狙击手见状打算自己执行狙击,在抬手的时刻却突然被cp0按了下来。
按照五老星的想法,再整合已有情报。登上玛丽乔亚的只有黑桃及恩姆,这气球看上去像那个欺诈师的手笔。关键是他的目的...
拉普拉斯应该也在那边,没有动静是他被击败了吗。那个能看破所有命运与谎言的妖兽拉普拉斯?即便他不信也得以最坏结论去思考——倘若真是如此,‘梦魇’为何消散了?漆黑国度对任何生命而言都是一场灭顶之灾,这点从焦枯的森林就可窥其一斑。那绝非能随便处理的东西。从梦魇中升起的气球怎么看怎么诡异。
cp0只见过拉普拉斯自己收回烟雾,从未见它自主消散过。cp0有个不好的猜想。
“再看仔细点,特别是热气球周围”
虽抱有疑问,但狙击手只需忠实地服从命令。他再次窥视目标,于是cp0得到了之前描述过的信息——烟雾如丝履般缠绵在热气球周围,热气球体积仍在变大。
...
五老星放下电话虫的瞬间,电话虫响了起来。这种时候是谁...
“噗噜噗噜...啪嗒”
“很抱歉叨扰各位大人,我是cIphER poL - AIGIS 0,我有些状况需要报告...”
收到最新情报后五老星互递眼色。
‘不想让剧毒飞溅至玛丽乔亚全境就放他们离开’。这个小丑既在嘲笑他们的决策,还想借此反过来愚弄他们。
“这么多年,他还是只会耍这种小花招”
一阵沉默后,长须老者面不改色地对着话口说了句“我知道了”便挂断了电话。
五老星并未直言命令,但cp0心领神会。
“瞄准”
五老星的意思是‘无所谓’。他们刚好得到神之骑士团将全部居民护送安全的情报,现在,剧毒对玛丽乔亚不算是麻烦,黑桃从玛丽乔亚逃走才是麻烦。
狙击手得到命令,立刻架起超远距离狙击武器『阿尔忒弥斯』对着混乱中心。闪烁凄烈月光的枪身,美丽的流线型外壳。因其为基于古代兵器天王制造的武器,贝加庞克将其命名为『阿尔忒弥斯』。
神之下皆为蝼蚁。
——
【天上监狱】
天上监狱完全失守,监狱大门在訇然中坍塌,逃犯的欢呼乱叫一潮接一潮漫出门槛。近百名逃犯在玛丽乔亚的地皮上高视阔步,仿佛他们才是这里的主人。倘若无人领导,他们肯定会如血腥如混乱,在玛丽乔亚四处溢逃。
卫兵已将他们重重包围,虽存在人数上的天壤之差,但上前的卫兵无一例外被制服。他们以黑桃与山之巨人为首,兴奋的宛如一群胜利者。
他们当然注意到那浮夸的热气球正向他们飘来,黑桃的三人直言其为同伙的手笔,如此大张旗鼓地挑衅世界政府,不愧是他们看上的人!
眼见热气球离他们越来越近,蹲在艾斯与阿吉尔肩上的鸽子抖抖羽毛振翅飞向高空,在众目睽睽下变成一个西装革履的绿发男人。
男人从空中踩在地上时颠了两下,但很快塑起身形摘帽敬礼道“久等了~方块魔术师堂堂登场!”
“好,你终于来啦!”艾斯叫好一声,半响后逃犯间才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魔术师的突然现身令卫兵更加严阵以待,看来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魔术师高举手掌拍了拍,笑意满溢地讲道“好啦好啦~就让本世纪最伟大的魔术师将向各位展示最华丽的魔术!”
他高举左手比出数字,轻快地数起节拍。
“4、3、2...”
数公里外的狙击手扣下扳机。
热气球此时刚好飘过他们的头顶,投射的阴影恰好遮住方块魔术师的身体。
蚂蚁又怎能撼动大树,他深谙此道。
天龙人之下的人命不值浮尘。
画面慢放百倍下能发现热气球在轰击抵达前就爆裂开来,闪亮的雾气倾撒在接近黄昏的天宇上。
————
————
‘阿尔忒弥斯’之弩的余波宣告玛丽乔亚不容置疑的威严,面目全非的尸体数量众多。多是当时在场‘不小心’被波及到的卫兵。
而黑桃及那百余名逃犯不知所踪。而后,西面的森林又涌起浓烈的烟雾,就像那浓雾从未消失过那般,贝加庞克的部队从中回收了昏迷的拉普拉斯。
他们去哪了?
好问题,我不知道。
雾气撒在我身上时,伴随撕心裂肺的疼痛,我身上的裂痕迅速扩张,甚至破开空间将我撕成25块,记忆也只停留在那。
至于之后你们所说的猎犬之灾我就完全没印象了,总之醒过来就发现被你们救了。
“不是我们,是船长带你回来的!”
我边尬笑边应付黑爵士海贼团的人,他们的船长漆黑爵士——巴沙洛缪·罗伯兹正端坐在吧椅上,偶尔轻蔑地看向我。
据说他不靠谱的同伴传言,当时罗伯兹踏着雷云骑着无头马,把飘在几十海里外的我带了回来。听说我睡了两天,距离玛丽乔亚袭击已经过去4天。
【玛丽乔亚袭击4天后\/新世界\/黑爵士海贼团船上】
这次不能怪在恩姆身上,明显是我出了问题才导致如今的结果。总之没挂就是赢。
“你们说的猎犬之灾是什么?我在失去意识期间难道做了什么...”
漆黑爵士的绘图师递给我一张报纸,开头就是『特快爆炸级新闻!时隔11年,玛丽乔亚再受袭击!』,下面接着对玛丽乔亚袭击事件的详述,作者先把过程吹得天花乱坠,再礼貌性表达惊讶与愤怒,顺水推舟介绍起主谋的身份。最后以对世界政府的疑问为结尾,后续大板块则贴了艾斯他们的悬赏照片。
【wANtEd】火拳艾斯
【 dEAd.oR.ALIVE】
【poRtKAS·d·AcS】
【£400,000,000—】
【wANtEd】破坏力阿吉尔
【 dEAd.oR.ALIVE】
【ARGYLE】
【£100,000,000—】
【wANtEd】湖剑德
【dEAd.oR.ALIVE】
【LANcELot·AtUo·VIRtUE】
【£100,000,000—】
“文笔扎实,写的不错”我习惯性地评价起来。
德的活赏变成了生死不论,是因为世界政府对兰斯洛特家态度有所变化吗。
在我思索之际,绘图师指了指另一面,我将报纸翻了过来。
『震惊玛丽乔亚的漆黑灾厄!其真身竟然是...』
在玛丽乔亚的卫兵清理残垣的时候,偶然瞥见角落中有一双眼睛正悄然窥视着他。
“关系户写的吧,主编这也让过。这是哪家的报纸...”
漆黑猛兽在短短半日在玛丽乔亚制造了上千场惨案,无人能捕获这匹异兽的踪迹,最后,人们惊讶地发现其正是还未潜逃的猎犬瓦塔丽!
“咳、咳咳咳!”被口水呛到了。
它旁侧挂了个我的悬赏令,照片已经更新到香波地群岛版本了吗?
我苦着脸瞥了眼这群凑热闹的海贼,满心悲戚地继续读了下去。
然后呢作者,这个该死的猎犬最后怎么了?喔——围剿一天死啦,活该!
“原来这就是猎犬之灾...夸大其词吧。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罗伯兹听罢放下装着茶饮的酒杯,转过俊朗的脸,用毫无温度的嘴唇讲道“理论而言,你早就死了”
“但我还活着,是吧?”我勾起僵硬的嘴角,直视无头骑士蔚蓝深邃的双眸。
“是的,只要你想,你甚至能让你的心脏跳动”
无头骑士虽然未言不可,却每句都在刺伤我的痛处。
我抚摸肚子上的裂缝。构成猎犬的物质,现在也构成了我的血、肉、骨头、脏器。丢失上臂由各种锐利形状自由拼组而成,表面流动着液体的光泽。只要不刺激它,它就相对稳定。刺激取决于我能否遏制每次饥渴。
但比起某个骷髅歌手,我在不是人方面还完全不够。
罗伯兹用手指摩擦着杯柄,纯蓝眼眸清晰倒映在杯缘,似乎若有所思。我看见他刚想张嘴就被他的船员打断。
“猎犬你还有这特异功能呢,难怪我看你和我们船长很像很合适!”
不会讲话可以把嘴捐给盖亚“妈妈生的”
“?”
这个很不会看气氛的男人叫丹是吧,他旁边不常开口的则是罗伯兹的副手本。这些人的脸我都熟悉得七七八八了,他们没有事做吗干嘛一直围着我?话虽如此,他们船长救我狗命也不能给他们坏脸色。
“猎犬还打算回黑桃啊?”
不然呢“嗯,我会尽可能早点与同伴汇合,在此之前还得继续麻烦你们”
“你干脆留在我们海贼团得了,我们这群人都是被船长看上的短命鬼,和你差不多。”他能如此坦然直言自身不幸看来脑子也非常不幸,我得关爱他。
“既然你死了,就待在死人在的地方多合适,对吧!”丹看向自己的船长。罗伯兹挑了挑眉尖,板着脸神色诡异地颔首。
关爱的目光.jpg
“说起来罗伯兹,你发现我的时候是什么情况,我在新世界的海上飘了一天,没出意外可真奇怪”
罗伯兹从半天不挪位的吧台椅上起身,我之前还以为他黏在上面了。他摸着下巴看着我若有所思,他的胡须修剪得当,往下能看见他颈部红色的接缝。
他摊开手,指向我的手臂。丹他们说我的手臂看着很不舒服,所以我穿回外套遮住了。
但这和我飘在海上有什么关系?
“我找到它时,它落在海平面之上,没有海兽敢靠近”罗伯兹神色似乎在追忆,他语气沉着,继续讲道“它在空中盘成弧状,看上去在休憩。我引导黄泉的火焰与雷电与其战斗,在第27次燃烧它时,它不完全相连的躯体疯狂变化,最后从空间中流了下去,便得到了你”
“对不起!”
“船长回来后东一块西一块,我们船医缝了三小时才缝好”丹在一旁补充道。
“红豆泥私密马赛!”
可以说非常心虚,非常不好意思。从那天以后我把船上的杂活包揽了遍,人在屋檐下吃着这口饭不得不认怯。
在黑爵士海贼团船上,总是有别样的惊险,比如白天闹鬼偶遇幽灵船之类的。这船人不仅有这体质,罗伯兹还喜欢主动上门。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黑爵士海贼团有一册由必须严格遵守的船规,所以他们风气相较良好。在上面生活的日子挺自在的。
每个船员都是由漆黑爵士亲自邀请上船,在丹毫无保留的哔哔下,我非自愿得知标准是近死之人。
“本是旧伤太多,活不了多久。我是天生疟疾,没法治。这家伙是...”
就算是健康的同伴,也可能明天就因无厘头的意外而亡。黑爵士海贼团就是由这群福轻命薄者组成,太怪了。船员泰然自若,就算无法预期的死亡降临,船长也会亲自为他们饯行,再为他们引路直到黄泉乡。所以他们不再恐惧。
充斥对死的漠然与对生的热枕、无比矛盾的海贼团。巴沙洛缪·罗伯兹组建这种海贼团有何目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最近罗伯兹看我的眼神越来越怪。我惹的事应该没多少吧?
我忐忑地回视他的目光,他可疑地偏移目光,唐突正起身子搓起手指。
难不成我偷偷练习变☆身被他发现了?我为什么会认为我瞒得过无头骑士?
“对不起,下次不敢了”认错很快,态度端正。
罗伯兹缄言,看不出态度。半响,他提了个毫不相关的话题。
“布洛姆菲尔德·史帝夫”
“你的绘图师,他怎么了吗?”
“三天前的暴风雨,他在甲板上”
“喔,差点被飞来铁钩爆头”
“你救了他”
“我刚好在他旁边,有问题吗?”怎么越说他神情越怪。
罗伯兹的蓝色眼睛倒影出我燃烧的模样,我不禁蹙眉。他扶起下巴“他的味道变弱了”,这句话意有所指,味道在我们间只有一个解释——『死』的气息。
“『死』是世界的规则,因此界分生死边界尤其重要。常理来说,死期不会轻易改变,人多以诡术或恶魔交易换得不同命运”
此时正值夜晚,甲板上仅有守夜人与无头骑士二人。身为死着的活物,无头骑士的这番话阐述的不仅是他们种族的意志更是常道法则。
“你”漆黑爵士似乎习惯用肢体动作弥补他匮乏的神情语言“是恶魔”
这件事罗伯兹早在万象时钟塔就知道,事到如今翻出来,是想侧面敲打我吗?不对,不能用人类思维去套他。
“但我难道不该救他吗?”
罗伯兹与我的生死概念存在根源性差异。或许作为秩序守护者,他对死有别样理解。但我作为人的固有观念,认为人还是活着好。
“他们的生死于我而言并无不同。只是...你拥有改变『死』的力量,从一开始遇见你,我就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你是想说改变命运吗?”我无端想起恩姆曾谈过的『命运的宠儿』“是你见识少了,这海上个个都是人才,总会有一两个符合你特别的标准”
罗伯兹似乎在认真思考我随口乱说的话“你说的对”,他的目光落在船边悄然涌动黑色海水上“关于你,我或许得重新考虑下”
几个意思?
罗伯兹看向虚掩的舱门,他们该不会以为没被发现吧?
罗伯兹从我身旁离开,走到舱门前。皮鞋没在甲板上踩任何声响,他优雅地用鞋尖挑开舱门,用冷冽的目光俯视着凑在楼梯上偷听的船员。
“啊...哈哈,船长,原来你也来吹风啊哈哈”
我向他们投去关爱的目光。最后也不知道罗伯兹找我干嘛,能被我忽悠过去应该也不是重要的事。
就这么跌跌撞撞,我竟然已经在他们船上待了两周。期间我也想靠猎犬追回去,但是因为死了太多次还是我状态不行,标记的味道只剩模糊的轮廓。
随着时间拉长,我越来越担心艾斯他们的去向。战斗后的身体状况、德他家的臭事、会不会被恩姆忽悠、吃得好不好...
...
又三天过去,我终于...这堆垃圾报纸中找到艾斯他们的消息!
“罗伯兹,你还记得鱼人岛的坐标吧,请带我去鱼人岛!”
虽然我还是不能变回猎犬追回去,但别忘了罗伯兹也能穿梭两界。他当初就这么找到骷髅女王号上的我,讨回了锁住灵魂的铁镣。最重要的是比猎犬快车更安全更人性化。
我拿出记号笔画了个圈,用笔头在地图上比划航线“从我们分开的时间与他们上次出现的地点来算,这个地点显然不合理,再由生命卡指引的方向...”
“他们在反向航行,很有可能会去鱼人岛!”精妙的推理后,我自信满满地看向罗伯兹。
罗伯兹似乎不急着反驳我,而是闲适自得地品完新茶,斯文地擦拭嘴角,半响后才张开嘴唇“你的身体情况适合跃迁吗?”
“应、应该没问题。至少不会↓突变...吧”万一像恩姆那次就完蛋了。
“...(盯)”
“好、好!抱歉,是我考量不周”
“下座岛很快就到,到时候就我们,一试便知”
是菩萨不是无头骑士。就我们之前那点因缘至于对我那么好吗,属于欠太多摆烂阶段了我。
我也不想拜托别人,可如罗伯兹所言,猎犬现在极不稳定。按罗伯兹的意思...‘果实对身心影响橘化为枳,抵达零界点必然产生的变化’。我翻译了下。
『果实觉醒』!听这描述不就是果实觉醒吗?《转生海贼王世界靠堆命觉醒的完美人生》,嗯?不是吗,行吧。
【新世界\/夏岛】
夏岛一般是原始的代名词,常年的炎热与湿润培育出凶猛的土地,森茂丛密的夏岛潜伏着无数野兽。但这群从海上来的猴子更凶猛,看来黑爵士海贼团在新世界也能混得很好。
抱着肯定能成的心态,我开心地和这些好家伙道别。怎么还有人“啧”了声?这么咬牙切齿是怎么回事?我平时没少给你们做好吃的吧。
丹咧着嘴喊道“亏我平日对你这么好,结果你就这样对我们吗?!”
为什么我成了那个渣男?
我朝他展示了我戴在手套上的指环,用家乡的语言夸了他一句,甩过头跟罗伯兹走了。
罗伯兹抬手打出响指,草地与空气与被声音烧却。黄泉乡从偏斜的一角向现世投向惊鸿一憋。
右半身止不住地颤动,皮囊下的东西不太安定。
“可以,还算清醒,就是有点饿”
罗伯兹听罢颔首“媞亚蒂娜”
电气刺穿空气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异样的寒气扭曲光线爬上脊梁。从裂缝中缓缓走出一匹无头骏马,它的脖处喷溅着幽蓝的鬼火,脚蹄踩着雷霆。
无头黑马亲昵地将身体贴近罗伯兹,罗伯兹抚摸它几下后利落地骑了上去。
“走吧”罗伯兹向我伸手。
——————
【坐标:鱼人岛-海之森】
海之森位于鱼人街东北方,数不计数的珊瑚虫在此生活,经年累月形成如今宏伟的珊瑚群。海里的沉船会因潮水的流动被运送与此,因此又有“船之坟场”的别称。觅食的鱼群被异象惊扰,恐惧地慌忙逃窜。
不愧是无头骑士快车,快准稳。但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选择在没有空气的海之森停车?在你眼中我是什么东西?!
虽然不会致死,但还是会难受!
罗伯兹眼中透露出清澈的不明所以,张开嘴想跟我说什么,嘴边冒出几个泡泡发不出声音。
你不也不适合活在海里吗!
我俩眼对眼用手势交流。
人鱼岛在白胡子与七武海甚平的庇护下还算安定,最好去补办个入境登记。说不定还能问到艾斯他们的事。
我夸张地动着嘴,朝罗伯兹露出微笑,竖起拇指指了指胸膛。
‘谢谢你好兄弟,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总感觉不会是最后一次见面。罗伯兹冷淡地点头。
我边适应海水的浮力边向前走,我转身的时候罗伯兹还在那片珊瑚上看着我。
奇特的人、奇妙的遭遇回应我的道别,然后被留在过去。
海之森离阳树很远,海水有点昏暗,还有些诡异的暗流,不是水生生物这段路还真有点不好走。
这样吧,放点海水进dooR在角状空间内压缩,从另扇门喷出来。永动推进器完成!
“芜!”适应脑子进水的感觉后,在海底的漫步变得很快乐。海之森很宁静,闭上眼放松四肢,就像回到了骷髅女王号上。
我很快离开海之森的范围。周围生物活动的痕迹逐渐增加,很快就看见比海底遗迹更像遗迹的鱼人街。
相当于半座鱼人岛的古老巨船『诺亚』也在这里,本以为要错过瞻仰它的机会,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来鱼人岛了。
也没其他路选,我披上喷了伪装气味的斗篷进入鱼人街,不知道海底管不管用...
很好,不管用。
刚踏进鱼人街的范围我就被好几个混混盯上,或许不是气味原因,而是这胡同的传统就这样。我不着痕迹地透露我的身无分文,但还是有3个鱼人拦住了我。
再高超的掩饰也盖不住猎犬的恶臭,是这样的。
“你是谁?”宽纹虎鲨鱼人直接亮刀,他们不是为财而来,那个红色纹身是...太阳海贼团。
要在这里与太阳海贼团接触吗?
思量片刻后我脱下斗篷,在海中与鱼人角逐没好处。
他们的反应很激烈,看来黑桃的恶名已经上至玛丽乔亚下至人鱼岛。艾斯,这盛世如你所愿。
虽然不像费舍尔·泰格那样伟大高尚,但当时那逃犯队伍也有不少鱼人。能宽容下不追究我非法入境吗。
“灾厄之兽、异界的追杀者,是猎犬,她还活着!”
这羞耻的前缀是谁教你这么叫的,原本的称号会吃醋的!
“真的假的?黑桃的猎犬,不是说她死了吗,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可是鱼人街...”
这三个太阳海贼团的船员看上去疑问颇多,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动静。他们该不会将我当做亡魂了吧?
“猎犬,你还活着?”
点头
“你..为何在这里?”
我摆了摆手,比了个喉咙和嘴的手势摇了摇头,随后指向上面。
宽纹虎鲨鱼人咽了口海水(?),沉默良久才把刀收回腰间看向同伴“你们谁有泡泡珊瑚?”
没有带“抱歉猎犬,得麻烦你跟我们去趟水车镇才行”
虚眼点头
看着这人类一步一步走太慢了,虎鲨大哥还好心地背着我游。三个鱼人的注意基本没离开我半秒。
不愧是正统两栖生物,不出20分钟就抵达他们口中的水车镇,这里的建筑比鱼人街好多了,至少像个镇居民精神面貌也良好许多。
三鱼人带着我来到酒馆一样的地方,里面还有许多居民在谈欢作乐,见了太阳海贼团的人来后还热情地招呼他们。
“鲨七,你们带来的鱼人挺眼生啊,是你们的新同伴吗?介绍一下呗”
气味不似人类又并非鱼人,普通人边认不出很正常。我拉着兜帽,用眼神询问身旁的虎鲨大哥。
虎鲨大哥看了我一眼,直接开口向老板询问能否制造泡泡。很少有人类来水车镇这种好无特色的地方旅游,他们一般不会准备氧气空间。
老板也没多问,直接拉开开关。空间内顿时充盈氧气,我将海水吐了出来,在一众难以置信的目光下,我掀开了兜帽。
他们在回忆这张熟悉的脸。五秒后第一声倒吸出现,随后整个酒馆都炸开了锅。
“啊——猎犬?!”
“三周前硬闯玛丽乔亚、名声大震的黑桃海贼团的副船长,令世界政府苦恼不堪的异界追杀者,她、她还活着...”
听到这些隆长的前缀,我社恐病瞬间病发。头皮发麻鸡皮疙瘩,抓心挠肝如坐针毡,要不是爱面子我就躲虎鲨大哥身后了。那位新闻写手,别让我在海上碰到你。
“行了,大伙都安静下”虎鲨大哥安抚群众的情绪“接下来我有事要和猎犬详谈,可以请各位出去等待片刻吗?今晚的酒太阳海贼团包了”
大家很给面子都出去了,然后趴在窗户上正大光明地偷听,老板躲在后厨漏了条鱼尾在外。反正没什么大事...就这样吧。
虎鲨大哥干咳一声解释道“因为之前海军将人鱼岛与外界隔绝,直到最近白胡子海贼团抵达才撤军,玛丽乔亚的消息刚刚传到鱼人岛,大家还有点激动”
海军对人鱼岛线路封锁无疑是对白胡子的挑衅,回归到原因,是为阻止恩姆接近人鱼岛。现在是他潜入人鱼岛的最好时机。看来我来的正好,但海军真的甘愿放他进来吗?
“嗯,顾及甚平七武海的身份,你们不好与世界政府叫板,这样也好”我抬头,向他们投去的目光“你们收到世界政府‘消灭黑桃海贼团’的命令了吧”
方才仓促离开接吻鱼鱼人,也是去通知他们的船长。
或许以为我要动手,他们不自觉地摸向武器。原本和谐的气氛随着我的话语落下变得剑拔弩张。
白胡子海贼团还在人鱼岛,甚平没必要对世界政府言听计从,但...人鱼岛肯定有世界政府的眼线。牵扯多方的事况千变万化,谁都拿不准所有变化。
“我们不会是先出手的那方”虎鲨大哥将他们摆在中立的位置。
我并不急着回复他,而是极具威胁意味地看了眼外面傻眼的居民,他们很快意识到问题四散而逃。后厨也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想必老板从后门逃了。
得到满意的结果,我转头向太阳海贼团的成员展示了闪烁寒芒的右臂。
主动驱动事态往预期发展不失为一种良策。
酒馆一分为二,四道身影冲到水车镇的上空。
无愧于大洋子孙之称,他们自由操纵海流防御与发动进攻。一招一式都如鲨鱼扑杀,除拿刀的那个,其余二者熟练使用着鱼人空手道与柔术。
我踩着dooR在海中自由地翻转跳跃,驾轻就熟地切碎。鲜血、诡雾、海水三者交融染黑海水。
掀卷的海流被轻易化解,鲨齿刀砍中一次就从中断裂,每次交锋都会皮飞肉溅。
交战不过两分钟,他们就意识到必须重整调整战略。我替他们总结下问题:武装色不足以应对猎犬的切割。猎犬再生远超造成伤害的速度。
我表现出优势那方的优游不迫,颇有闲心地欣赏起战场。我们不知不觉间从水车镇打到旁边的荒野,阳树夏娃的光芒撒在海中,水草在海洋石间滋生繁茂,鱼群一撮一撮地逃窜。
我扭动身体倏地加速落在下方的石堆上。同时在海中拉开黑幕。太阳海贼团的三名悄然拉开距离,并非感到威胁而是...
七武海『海侠』甚平,正以时速130km朝我冲来。
大地宛如被透明的海王类猛地撞击,在震荡海底的地震过后,留下不浅的坑洼。
泥沙飘在上层,混浊的海底宛如被风沙卷过。在这种能见度下,海侠与猎犬交手了不下十几回合。
主要是我试他防,可算知道什么叫与艾斯打八天八夜的实力。感觉比现在的艾斯强,不对,还是艾宝强点。
线、角、面牵动空间,猎犬在其中极速再生。
望着不断再生的我,海侠握拳挪步,重整架势。“猎犬瓦塔丽,从这非比寻常的能力看来,你确是本人”
龙威燕颔,架海擎天。这是我对海侠的初次印象。
“我们对黑桃海贼团并无恶意”海侠看见他的船员后神色一沉,用威严的声音讲到“我真切希望我们能再谈谈”
能理解。世界政府为何窥视人鱼岛?现在能回答他只有黑桃。
他们没错,人鱼岛是他们的家。或许,世界政府与黑桃都是敌人。
正如他代表人鱼岛,我也代表黑桃。我的言行举止会决定人鱼岛对黑桃的立场。
摇头
“我知道了,看来只能先打倒你”我的回答在海侠的预料之中,他与声音同时冲到我面前,挥出了排山倒海的一掌。
正中,被海流挤压比摔在陆地上更窒息。我跌进提前展开的dooR,立刻回敬了海侠一抓。
这场战斗很快就能结束,毕竟余烬又能燃烧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