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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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脚印？说起来海军好像是说他们沿海岸巡逻过”
巴特里尔拿着手电筒照在海边的沙砾上，这里有许多脚印，看来有大量的人经过这里。瓦塔丽曾经教过他基本推理方法，通过向他注入演绎推理和法学知识和培养观察能力，他已经拥有相当不错的能力。她偶尔还会讲一些没听说的侦探故事。
光想想就觉得那些推理不是人做得出来的，至少他还没到达那种地步。
“海岸的脚印保留时间不长，不是长期浸水暴晒过后形成的致密砂层，可以大概根据每个脚印深度推断出来过几批人。至少绝不是一批。再根据海浪拍打的区域做对比...”
巴特里尔沿着海岸的脚印向远处灯光处走去，边走边记住每个脚印的方向和大小。
“三批？不对，有一组脚印与其他脚印重叠的方式很奇怪，应该是倒数第二批，而且只有一个人？由脚印长度估计那人的身高应该是165左右...那不是瓦塔丽姐吗？”
可能性很大，所有人中身高在这个范围只有瓦塔丽姐和那位少女传教士。
“算上瓦塔丽姐这里一共来了四批人，合情推理的话。顺序是不知名来者1，不知名来者2，瓦塔丽姐，不知名来者4。假设海军说的是真的，根据说辞，他们应该是不知名来者2。时间是在瓦塔丽姐前？也就是说瓦塔丽姐在和我们分开后来过这？”
“关键是1和4，分别是谁呢？如果不考虑分头行动，做个大概假设，排除我们和海军，还有证词可以串联成完整时间线的卡特琳娜一队，留下的应该是漆黑爵士和传教士。说起来他们都有分头行动的时候，刚刚过来的漆黑爵士就是一人”
“那目的呢？他们来海岸的目的呢？不会是想开船离开这这么简单...可以联想到的可能性只有一个”
脚印在这里变得杂乱无章起来，甚至有长期停留过的迹象，正前方就是在迷雾中隐隐发光的建筑。
“灯塔”
脚印也就到此结束，前方是岩石区域，无法继续追踪下去。不知为何巴特里尔松了一口气。
“如果真的发现不得了的东西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寻找瓦塔丽的线索好像也只有这一条，他也只好硬着头皮进入铺满大量鹅暖石的岩石区。
和其他岛屿不同，这个岛的海边岩石群里的生物没有预想得那么多，大部分见到的都是海洋动物的尸体，它们都搁浅在海岸，景象十分凄惨。
踩在鹅暖石上，四周安静得仿佛只有死后的沉默停留在此。
“咦啊——！”
巴特里尔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重心不稳从高处落了下去，但他很容易就在斜坡上保持平衡，熟练地在斜坡上起跳，停在了一块突出的岩石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平常不会出现这种失误，进入这里后我就觉得我哪里怪怪的”
海风吹起他的斗篷，被缝满花纹的斗篷随风飘动。
巴特里尔抬头观察四周，突然看见远处有黄色的灯火。他立刻向那里奔去，途中甚至还被迫跳进水里游了一段路程，他很快就来到一个天然港口一般的洞窟，发出黄色光芒的东西是一盏油灯，它被挂在一个带有铃铛的木柱上。营造出奇妙的氛围。
“嗯...要不要先找到艾斯大哥他们再做打算？”
观察了脚底的泥土，有被踩翻新的痕迹，很容易就知道有人来过这。
“叮铃——”
！
木桩上的铃铛突然自己响起，吓得巴特里尔浑身一抖。
“什么？谁动了铃铛？没有人吧？为什么？”
海面上浓雾变深，当巴特里尔惶恐不安地四处张望时，远处突然出现橘黄的鬼火，紧接着他耳边就萦绕起船破水前进的声音。从远到进——
直到他看见了鬼火的全部样貌
一名年迈的老翁将手中提的油灯挂在船头，分辨不出男女的瘦小身躯从船上走下水，他身上的披着的黑色斗篷的下端也落入水中，一步一步，他向巴特里尔走过来。
老翁挪着老态龙钟的身体将挂在木桩上的油灯取下。在他们两眼相视的一瞬间，他布满皱纹的脸色挂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请客人上船”老者发出空洞的声音“我们马上要出发了”
巴特里尔听着胃里一片翻滚，皮肤阵阵麻痹感。
“那...去哪？”
“嘿嘿”老者眯起埋在皱纹中的眼睛，笑着说“灯塔”
“能、不能拒绝？”
“可以，不过接下来客人会怎样，老朽可不知道”
“我去！请务必让我上船！”
...
坐在船上的巴特里尔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手里拿着刚刚老者给他的油灯。他们没花多长时间就来到了灯塔。
现在巴特里尔只想完整地回去，这位将他带到这的守塔人也一直用一副坏坏表情看着他。
“那个守塔人先生...这里除我以外还来过什么人吗...？”
“客人这可是为难老朽，来过这里的人可是太多了。老朽怎么可能一个一个全都记住呢？”
“就在最近，老爷爷想一下，有没有黑发黑眼的年轻女性来过？”
“客人真是失礼，老朽明明是位成熟女性”
“欸？您、您、原来是女性吗？对不起，我眼神不是很好”
“是啊，客人知道就好，你说的女性...是不是一位端庄有礼貌的女性？”
“不不，是一位总是说些奇怪话的人。而且问题很多，会被吵到厌烦的人”
“嘿嘿...”老太太突然阴森地笑起来，巴特里尔鸡皮疙瘩掉了一地“那老朽就不知道了，这里的时间很混乱，老朽已经不记得到底有多少人来过又离开，你看看老朽，其实老朽也已经在这些混乱的时间内死过好多次了”
巴特里尔摸不清其中的含义，继续问道
“老太太，你知道这个灯塔存在有什么意义吗？为什么你要守在这？”
结果这位守塔人只是刺耳地笑着，回答了一句“航海不都需要指明方向的东西吗？”
他们走在灯塔门口，老太太停了下来，盘着腿坐在地上。
“抱歉啊，客人，老朽有些累了。你可以随便走走，需要回去的时候过来找我”
说着，苍老的守塔人就合上了沉重的眼皮，不再搭理巴特里尔。
“老太太？真的要让我一个人去参观吗？守塔人的工作内容不包括带人参观吗？”
灯塔比想象中的还要大，但是意外的很普通，唯一特别的就是这里螺旋楼梯。在一旁还盖有供守塔人使用的小屋，当然小屋内的景色也不堪入目。
巴特里尔颤颤巍巍地提着油灯走上楼梯，风吹进塔内发出奇怪的声响。
“冷静一定，巴特里尔，是你最熟悉的风。没什么好怕的，啊——！”
他被突然出现在旁边的画像吓了一跳
“为什么会有人在塔里挂这种东西！兴趣好差！”
画像上是一张没有五官男人的画像，无论运笔还是色彩都乱七八糟。颜料甚至因为环境阴湿而滴落，仔细观察颜料，可以发现在作为皮肤的白色颜料内还有一层鲜红的颜料，直观看下去就像脱皮的血人。
“厚涂法不是这样用的，给我向颜料道歉啊混蛋！”
瓦塔丽说过，使用浓稠多油的颜色进行画面堆砌是独特的着色方式，厚画法在颜料不干的情况下，可在已画好的颜色上，用更厚的颜色进行覆盖。作画人就是借用这点，先惟妙惟肖地画好人的红色肌肉和白色肌纤维，然后涂上黄白色的皮肤。最后体现出的就是最真实又富有质感的融化人像，简直是无法想象的恶趣味。
而且不止一个，几乎每走十几步就会看见一张类似的画像，让巴特里尔想到城堡内画廊里的画是否都是用这种方式画出来的呢？
想到此处，他不禁一震恶寒。
无事发生的走到最高处，灯光透过透镜系统将光芒射向海面。应该可以照到全岛，因为他们本就是从岛的另一边来的，那时候确实看到过灯塔发出的光亮。
“还是不太明白灯塔的作用...航海必须的指向标？那是什么意思啊...”
唯一有些可疑的，就是灯塔最顶层重心有一个奇怪的圆型内陷，内部灌满了水，其中心似乎可以镶嵌进什么。不太清楚普通灯塔结构的巴特里尔怎么想都想不出这东西有什么用处。
最终，在一番毫无意义的探索后，他理所当然的一无所获。垂头丧气地来到守塔人身边。
“请把我安全送回去，最好可以将我送回城堡前方”
“嘿嘿...”
...
“老太太，灯塔顶端那装满水的凹槽有什么作用吗？是监测水质的东西吗？”
“那是船舵”
“嗯？”
“嘿嘿...就算是异空间，也需要有明确的方向才能到达想去的地方，灯塔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
“异空间在移动？”
“不然你以为你们为什么可以到达这里？还不是有航标，你们应该收到过，和这个地方相关的东西”
“那封信吗...老太太，告诉我这么多可以吗？”
“嘿嘿哈哈——就算你知道了，又能如何？知道多了，只会增加你的无力感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