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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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了吗？”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在此之前，像笨蛋一样玩做迷藏是费尔想都未想到的，他也完全不想理解可以在安静的墓地玩热闹的做迷藏有何意义。

费尔调试着NS的光源，开始无所谓地当鬼游荡。

此处的墓碑上没有任何字，守墓人为死者留下的只有一块石碑和浅浅的土，未埋完的手臂露在空气中被腐蚀得很严重。不过掘墓本就不是守墓人的职责，如果觉得麻烦烧成骨灰也是他的自由。

“嗯？烧？”

费尔蹲下毫不在意地触碰尸体干枯的手臂，又站起来用手指触碰石碑，石碑上湿润且冰冷刺骨。

“为什么尸体这么干燥，简直就像死在沙漠一样，而且有许多刮伤，地面也是...”费尔循着他们的脚印，越走越深。

越往深处行走，四周的石碑越多，石碑破损的越严重。

“...”费尔举起手电筒照在一尊石碑后面“艾斯老板？跑到哪去了...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丢下小孩子一人，男性的耻辱”

不像会有客人来访的地方，不像活人生活的地方，但这里却给人一种有什么东西在周围活动的错觉。或许真的有，比如人死去后停留于世的亡灵。给他这种感觉的地方，除了此处的墓地，还有就是人多的地方。稠人广众，人头攒动的地方光是待在那看着就会有一种周围的人都是为死而行的凄凉感。

费尔勾起嘴角。这种想法估计还会留在他脑海里很长的时间，不过也正是这样，飞蛾才会扑火。

周围的雾气变得粘稠，像无数条灰色的线组成的海洋，开始将这里淹没。

费尔察觉到一丝异样，张开呼唤艾斯。

脚下的泥土小幅度抖动几下，费尔用灯贴着地面确认震动的来源后随即向那个方向狂奔。

远处传来如蚊鸣一般的声音，细小的声音最终汇聚成巨雷。

“什么？”费尔能感觉得到那是某种娇小的小型生物成群结队活动的声音“NS！形态锁定”

他大跳一步，跨过一个不明显的浅坑，将变成手电筒的NS抛向空中，在泥沙地面滑动几米，又大跨步向前行走。NS分解成数个发光的圆盘，在一瞬间爆发出闪电状的蓝色光芒。单独的闪电相互靠近，形成一种较宽的带状闪电，在空中犹如指引前路的精灵照亮黑暗处。

就算被比喻得这么可爱，但本质还是闪电。数根弯弯曲曲的银丝般的闪电直径射向不远处的地面。便激起一片火花。接着火光，他可以看清楚过来的生物。

“荆棘？”

疑问声后就没了下文。它们像会行走的蔷薇树干，浑身长满又硬又长的棘刺。小肢体互相碰撞发出细细的声音萦绕耳旁，意识到蔷薇丛其实是无数蜥蜴堆积而成后，莫名的恶心感涌了出来。

一堆蜥蜴从脚底泥土中窜出来，它们带出来的还有干枯的尸体，数只蜥蜴从逐渐干枯的尸体空中爬出，他们的鳞甲刺将尸体嘴边的肉块变成绞肉，其中一只还叼着黑色舌头。无数双黑色眼珠正在看着费尔。

前路渐渐被蜥蜴棘刺丛堵满，它们密密麻麻铺在地面，在费尔周围快速爬行。它们颈部的长刺肉瘤突起，看上去就像拥有两个脑袋。

蜥蜴的呼吸没有温度，但是费尔能明显感觉到空气中的水分正在急速流失。仿佛在沙漠被人用棉花捂住口鼻一样难受。

“艾斯老板！你在哪？”

声音的传播好像在浓雾中变弱一样，轻飘飘地消散在空中。蜥蜴群受到某种刺激，每一只都像受电一样颤抖一下发出奇异短促而嘶哑的叫声，蜥蜴不常发声，他没机会了解，只知道它们齐声嘶叫的声音像极了工业机器运作中的噪音。NS自动判断危险，发出电击。但不知为何被击中的蜥蜴只是昏厥，没有多久就又爬起来。消耗巨大能量的电击对慢慢缩小包围圈的蜥蜴群没有实际效果。

因为是费尔，所以他还能强忍着轰鸣大喊

“艾斯老板！艾斯老板！去死吧！”

费尔下定决心，直接踩在蜥蜴的背上向前冲刺。难以下脚的蜥蜴堆就踩在分离出的NS上。数十只蜥蜴扒在他的衣服上，因为在出门的时候换了身衣服，露在外面的部分只有脸和手。但衣服内的皮肤也干燥到可以撕下一层皮的地步。

明明空气还是这么冰冷，四肢像浸入水中一样冰冷。

但为什么，内脏像被灌入沙子一样

渴

“NS，解除形态”

飞行模式的转换花费了点时间，费尔在解除形态的一瞬间就借势跳上变化为飞行形态的NS。快速用手弄掉身上的蜥蜴，摸着它们的身体时，他的手火辣辣的。极度的干燥感刺激着肺部。仿佛所有脏器都在萎缩干煸，神经从内脏内翻出来，大脑在不停息地呼唤着水分。

费尔摸索着身上小包里的东西，将快速将水喝干，身上称得上液体的就只有医疗酒精，费尔还保有理智，没有选择将它泼在身上饮鸠止渴。（酒精挥发会带走水分）

NS在空中漂浮着，这样飞应该很快就可以飞出去的。

应该...很快

飞不到...

费尔咽了口空唾沫，痛苦地闭上眼睛。身体开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