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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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梦洁在妈妈的指挥下,一切都淡定自若。程总很快就把她安排进了天宇集团,在总部的运营中心工作了一个月,亚太与南亚合并为国际一部,明琨被任命为总经理。国际区域合并,工作量巨大,罗梦洁顺理成章地被派过去支持。
明琨让国际一部的行政人员给罗梦洁安排住宿,问她喜欢什么样的公寓,罗梦洁当即表示她不挑,只要能住就行。
行政人员对她赞不绝口。
明琨的工作越来越忙,南亚的业务很多,而且都是大项目,有些他不得不亲力亲为。罗梦洁作为运营总监,主抓流程管理与绩效考核,有时候也需要各处出差。她和明琨保持着一定距离,相亲之后再没有主动联系过他,但同时出差在某个国家的时候,她也不避嫌地邀请他一起出去吃饭。有时候就他们俩,有时候也有其他同事。
梦洁的人缘很好,一些明眼人或多或少也看出她对明琨的情感,慢慢地开始故意为他们创造机会。明琨心中暗暗叫苦,却只能“伸手不打笑脸人”。毕竟梦洁也没有向他表白,他一味地拒绝算什么呢?有其他人在场的时候,梦洁都是大谈工作,明琨也只能认真地应对。
明琨与梦洁的绯闻,姚欣何曾不知道呢?她很痛苦,很无奈,因为她知道梦洁的家庭背景,更羡慕梦洁的近水楼台。
她不再想和明琨有工作上的对接,长痛不如短痛,天天听他们的故事,不亚于拿一把钝刀成天磨她的心。她来公司早,参与过很多国内国际营销项目,一直兢兢业业,顺利申请调到了负责欧美业务的国际二部。尽管只负责一个小团队,分管绩效考核,但总算远离明琨了。
梦洁的母亲一直遥控着他们的进展,对女儿的步步为营非常得意。罗母一再告诫女儿要谨小慎微,任何一个细节都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一定要显出大家闺秀的气度。
梦洁有点不开心,女人不是要哄的吗?我还没结婚,怎么就像一个大房太太似的要容忍?
什么呀,他是花心了吗?他是根本就不接近女人,你不要吓着他。
妈,你怎么这么懂啊?梦洁纳闷地问。
你那点聪明劲不能光用在工作上,要匀一点来找个好老公。女人花点心思在这方面,比花在工作上省力多了。你辛苦工作图什么呀?总还是要嫁人的吧?那嫁人,以你的年龄,纪明琨这样的优质男真的不多了,方方面面都没什么可挑的。
妈,你看你,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这样夸他。要真的结婚了,那我不是没地位了吗?
还有,咱们家的女人可不能做个只会买衣服买包包的阔太太,明琨在集团要往上走,竞争对手肯定不会少,你要多关注,在后面多使劲,撑他一把。比如说那个曹刚,比他资历深,年龄又相仿,可不简单呢。
我都不太认识曹总呢,不是管供应链的吗?他又没做过营销,再往上走不太可能吧?
你看你都进公司几个月了,怎么连这些都没摸清楚?今天我有事要出去,明天咱们约个电话好好帮你梳理一下。
你是让我太太社交啊?还是培养外交官夫人啊?对我是不是要求太高了?
少和我贫了,我要收拾出门了,你也赶紧忙你的去。有进展一定要及时汇报。
好了好了,又拿出你那妇女干部的模样了。
对了,你和程叔叔更要多走动走动,你在天宇有他撑腰,其他的事情都好办,爸妈也放心啦。
知道啦,知道啦,说的好像你女儿啥本事没有,都要靠走后门似的。
说是这样说,罗梦洁知道自己的心智是比不上父母的。可能从小太顺了,父母也没让她了解太多人情世故,她所掌握的人际关系技巧实在太有限,之前的几年父母忙于工作,也没有帮她什么忙。现在这样催婚,为什么不能早早规划呢?一方面是母亲太挑,谁都瞧不上;一方面也是自己有点任性傲娇,总觉得年轻着呢,还能由着男人挑?
父母又不是大官,父亲也是碰巧赶上国家大力抓基础设施建设,手上有了一点小权力。妈妈的工作乏善可陈,最多能管几个街道办的居委会大妈。在这个不太发达的省份,她这样的家境在省会城市也算是不错的了,所以从小身边不缺少讨好她父母的人。读书也算乖巧,从幼儿园到本省的大学,一路非常顺利,总有人照顾她。她相貌平平,好在个头和身材过得去,扁平一点在这个年代也没什么,皮肤白和偏瘦,这两条就足以打败很多女人了。
毕业后父亲把她安排进了事业单位,准备让她考公务员。她喜欢上的一个男士被机关派到深圳支持特区工作。那个男士原来对父亲的权力有点看重,还算对她不错,没想到了去了深圳之后变得不怎么主动了。
见男士和自己越来越若即若离,她和父亲提出来想去深圳工作。父母都很反对,不想让宝贝女儿上赶着。她却不甘罢休,坚持要去。
客观地说,直到她离开家乡来到深圳,才渐渐走出坐井观天的思维误区。深圳并没有想象中的灯红酒绿,却满眼红男绿女,年轻漂亮的女孩随处可见,家乡的那位男士怎么能够抵挡这样的诱惑?对她的到来不但没有任何惊喜,而是恨不得马上撇清关系。她看到他身边站着的小鸟依人的青春小美女,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相形见绌之下,她终于看清楚自己在婚恋市场中的价值,只是内心不愿意承认罢了。
天宇集团之前的那家外企,也是通过父亲的关系进去的。进去之后,并没有想象中的有人罩着,她的英语勉强可以应付,但绝不出色,加上姿色普通,很多重要场合是轮不到她的。外企的女孩子,多半很会打扮,加上那时候薪资也比国内企业高,女孩子们走出去都非常洋气养眼,一口流利的英语,比她要光彩夺目得多。
外企里的单身男士,大部分能力长相也都不差,根本没有人追过她。
父母那时候既对她失望,更有点生她的气,也不太催婚了。
在没有爱情的这几年,她的情冷了,心硬了,内心对男人都不太有什么渴望了。母亲最近三番五次地教育她开导她,有时候话说的很不中听,大有一种担心她砸在手里的焦虑,这才让她慢慢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除非自己是不婚主义,否则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挥霍了。母亲说的也对,如果只能做个普通的妻子,她并不是明琨的最佳人选,她的家庭背景帮她增了值,自己也要起到一点作用才行。
在婚恋这样没有硝烟的战场上,她是应该撸起袖子好好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