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你真有当昏君的潜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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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蓝丰崖声音提高了几分。
他不相信,但又隐隐有些高兴和感动。
公子平时对他们虽严厉,也不没多亲近。
但在他们看不见地方,公子处处维护着他们。
抛开救命之恩和养育之恩外,这也是他们几个死心塌地跟着公子的原因之一。
正在感动之际,周许然悠悠开口,“她要天下大合,我便让天下大合,她喜欢吃葡萄,我便给她种葡萄。”
“......”
“公子,你真有当昏君的潜质,这不是为了她吗?怎么能说是为了我们呢。”
蓝丰崖收回刚刚的感动,并轻哼了声。
“她高兴了,我就高兴,我高兴了,就不折磨你们了,不是为了你们吗?”
蓝丰崖:“........”
说的好有道理,无法反驳。
见公子要回屋了,蓝丰崖连忙叫住了他。
“公子!”
“还有事?”
蓝丰崖挠了挠耳根子,“公子,你前两日让我去老宅找的古琴谱,我翻遍了所有屋子都没找到...”
近日公子不练刀法了,改练乐器了。
但凡能奏出个声响的乐器,络绎不绝地往宅院里搬。
周许然想了下,对他道:“在西厢房,进门左转,走到第三块长形地砖处,上方那根房梁上有个铁盒子,里面有三本书,古琴谱在最下面那本书的第十七页里夹着。”
蓝丰崖:“......”
“公子你明明记得放在哪,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周许然:因为我懒得想。
虽然对于公子那惊人的记忆力,他们已经习以为常,但是他还是由衷地想感慨一句。
太变态了。
那古琴谱是公子四岁时,周老太爷送给他的生辰礼,不知为何被公子藏在了房梁上,这才在周家满门抄斩时幸免于难。
过去了十三年,记得东西藏在哪里,不足为奇。
但还记得在第几页夹着,真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
往后一年间,林间宅院每日从早到晚,都会传出各式各样的乐器声。
周许然两耳不闻窗外事,在林间宅院做了一年闲人。
葡萄收成了一季,然而水土不服,味道有些涩。
他又和从楼国带回来的农夫一起研究了大半个月,重新又种了几亩地的葡萄。
房中两摞刀法秘籍和四处寻来的琴谱,已经全部学会,现在束之高阁。
他最近正忙着打铁。
蓝丰崖看着一团糟的院子,还有被改造成铁铺的屋子,默了默。
算了,公子高兴就好。
蓝丰崖说起了吴满儿。
“满儿在东部腹地和益州分别停留了三个月,现在已经在赶往江南的路上,她让人送回来的书信放你书房了。”
那书信,是吴满儿写的功课。
每去一处,需得写下自己的心得体会,以及因地制宜的策论。
周许然淡淡“嗯”了声。
吴满儿在一年前离家出走后,回来整个人都变了。
她变得更加端庄沉静,不再粘着周许然。
这是周许然想要的结果。
他将她派出去,游历各地,去看看每个地方的女子都在经历什么。
只有脚踩实地,才能将他写出的女子论策,真切地落实。
蓝丰崖问道:“公子为何一定要她这个时候到江南去?可是云流那边出什么问题了?”
“李悬一月后会去江南微服出访。”
蓝丰崖呆愣了瞬,原本挺立的肩膀,微微垂了下来。
他想,附加在吴满儿的计划,开始了。
不对,在十年前,就已经开始了。
蓝丰崖几不可见地叹了一息,随即收拾好情绪,继续汇报着。
“益州忘情谷有人出谷了,行踪尚未查到,长宁城外我已经布了人,若是靠近,我们的人定能发现。”
当年周许然于多方势力间,救下巫术师。
将他们安顿于益州忘情谷。
做为条件,他带走了花碧。
周许然沉吟了片刻,道:“只要他们没来长宁城,没和皇室的人接触,就不用管,无需告诉花碧。”
“是。”
周许然端起一旁放着的热汤喝了一口。
见蓝丰崖汇报完,立在那没动。
周许然看他,“还有事?”
其实也没什么事,但是公子已经大半年,只在宅院和葡玉田之间来回,除了云流和吴满儿那边的进度,其余事他都不问不听。
他想拉公子出去走走。
看了眼公子碗里的莲藕汤,想着莲和睡莲都差不多,公子说不定也喜欢睡莲呢?
于是他道:“公子,芙蕖湖的睡莲都开了,听说风景极美,我们去看看吧。”
闻言,周许然愣了下,他缓缓放下手里的碗,重复了一遍他的话,“芙蕖湖....睡莲.....”
蓝丰崖以为他来了兴趣,兴致勃勃地跟他说着风景如何如何的好,早些年他从那边路过时,还夸赞了一句。
“公子不会不记得了吧?芙蕖湖的睡莲可是最好的,每年这个时候都有很多人去那里游玩。”
周许然终于出了户县,去了城中的芙蕖湖畔。
如蓝丰崖所说,湖畔全是来游玩的男男女女。
他往湖中望去,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一簇簇睡莲舒展着,肆意绽放。
脑中闪过一些让他对不上号的记忆碎片。
荷叶翻飞,荷花摇曳,一座八角亭榭隐于其间,荷香淡淡萦绕中,还有...一股浓烈的肉煮藕汤香味。
除了花不对,湖畔的布局形状皆与眼下的场景重合。
他凝眉,头一次对自己的记忆出现质疑。
他喃喃道,“为何会有荷花?”
蓝丰崖只听清荷花二字,以为他在问芙蕖为何不种荷花,便解释道:
“前朝的时候种的荷花,后来盛国之初,因皇后娘娘喜欢睡莲,就下令将这里改种睡莲了,还在湖中修了一座亭榭。”
这些事周许然自然知晓,就是因为知晓,所以才觉得怪异。
十年前,芙蕖湖上还没有亭榭,他幼时对这里的记忆,不可能有亭榭。
而他很确定,自己脑中那段记忆,不可能是幻觉或是自行想象,是真切存在过的。
他甚至连当时的味道,都记得那么深刻。
很怪异。
见公子眉头轻拧,他关切道:“公子为何问这个?可是有什么不妥?”
周许然面色仍有些凝重,却摇了摇头,“无事。”
“我去一趟监天司。”
“去监天司做什么?那里专审重犯,公子是要见什么人?”
周许然没有回答,只让他在外面等着。
这一等,就等了三个时辰。
暮色将至。
蓝丰崖焦急地在监天司大门外徘徊。
要不是公子进去前让他不可妄动,他早冲进去寻人了。
抬头看了眼落日余晖,也太久了,他实在是忍不了了。
捏了捏袖中的银针,深吸一口气,准备硬闯。
刚踏上一步台阶,就看到公子跨门而出。
“公子!”
蓝丰崖焦急地迎上去。
走进才看清公子面色苍白,额前碎发湿润,贴在头皮。
“公子!你....”
周许然抬手打断他,“走吧。”
蓝丰崖噤了声,欲上前扶周许然,被他推开。
他走的很慢。
仿佛每走一步,都用尽了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