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连夜审讯获颇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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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何二牛从噩梦中惊醒,一摸额头全是汗,后背也是湿透了。
怎么会梦到二叔的东西,一定是因为白天刚见过二叔才会这样。胡思乱想的何二牛在屋里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到街上看着人来人往热闹的街道,心头那点阴冷的恐惧也散去不少,径直来到老爹的馄饨摊,人满为患,老爹忙得脚打后脑勺。
“老何,一碗馄饨不放香菜!”
“欸,来嘞。”
舀汤的手忽然抖了一下,热汤撒在端碗的手背上,登时红了一片,眼看着馄饨碗要翻,一双手伸过来接过,何老爹一抬头,原来是自家儿子过来了。
父子二人有条不紊的忙碌到闭门鼓敲响,随着最后一声鼓音落,馄饨摊已经收整完毕,人都躺在家里床上了。
一闭眼就梦到杀人场景,何二牛翻来覆去睡不着,梦境真实的让他都回忆不清现实,他怎么就躺人家菜地里了,那户人家菜地紧挨着一个小山包,或许他是失足滚下去的。
这么折腾一宿,何二牛感觉浑身被人抽干了力气般,脚步虚浮,精神也不集中,迷瞪的来到酒楼,动作迟缓的不行,与他关系不错的小伙计趁着客人少,蹲在角落休息时,小声问:“咋了二牛,病了?”
何二牛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总不能说他因为虚无缥缈的噩梦折磨的吧,而且心里隐隐感觉很不安,万一他真的是凶手,岂不是自投罗网了。
小伙计也没再追问,刚好来了客人,赶忙屁颠屁颠上前招呼去了。中午酒楼高朋满座,何二牛正端着茶壶茶碗给客人送去时,忽然听到有人说。
“欸听说没,吕府撞邪了,小儿子前脚出殡后脚就被人挖坟了,棺材都空了,你说缺不缺德,连尸体都偷。”
“你这消息不准确,我跟你说你可别对外讲,他们买同样夭折的小女孩给他家儿子配婚,那空棺材里原本放的是那女孩的。”
“啥?”
“所以这事儿他们才不敢声张,要不以他们的势力不得搅和鸡犬不宁,哪能像现在这样悄然无息的。”
“怪不得,怪不得。”
啪啦一声,何二牛手上连托盘带茶壶茶碗悉数摔在地上,身边此起彼伏骂骂咧咧的声音,被溅湿裤腿的客人怒不可遏的照着他脸就是一巴掌。
何二牛差点被扇晕,耳边嗡嗡的什么也听不清,眼前也是一阵天旋地转。
伙计、掌柜都赶了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他回过神时已经躺在家里,身边坐着酒楼的伙计。
“你病没好就别来上班,你瞅瞅,扣工钱不说给酒楼造成多大影响,今天光免单就免了三桌,还好只是弄湿人家衣服,这要是碎瓷片划伤了谁,你可就得进官府挨板子了。”
官府、官府……对!他要去官府,不不不,不对,万一只是巧合呢。何二牛掀开被子,就要下地,被伙计拦住。
“你这要干啥啊。”
何二牛目光炯炯看着小伙计,终究还是没敢说,万一把他当成胡言乱语鬼上身了,岂不是惹麻烦。
“我哪都不去,只是渴了而已。你也别在这耽误时间,赶紧回去吧。”
小伙计抓耳挠腮,犹犹豫豫,最后心一横从袖里掏出一袋钱放在床边:“掌柜说这些是看你这些年努力的份儿上就不用你赔钱了,这些是你的工钱,以后……”
“以后别来了。”小伙计说完不忍看床上病容未退,惊愕呆滞的模样,一咬牙从怀里又掏出几个铜钱放到窗边,嗫嚅道:“这是我今天得的赏儿,都给你,你、你好好养病,我走了。”
蝴蝶采完了蜜,疲倦的小鸟归了巢,热风如浪卷进了屋子,何二牛才后知后觉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小心郑重的拿起床边的铜钱一个个装进钱袋里,翻身下了床。
他被酒楼赶走,没有营生赚钱了。
眼睛蓄满了泪水,不甘心如此稀里糊涂,将钱袋放在床头后,拿起墙边的背篓和草帽,快步走出家门直奔城外!
他要去看看梦里的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
“我找到了那棵树,挖开了什么都没有,我也看到了吕老夫妇的小儿子的埋尸的地方,可没等我挖就被官差二话不说掳来了,问我为什么会鬼鬼祟祟出现在那。”何二牛小豆豆眼流露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悲痛,还没等这情绪爆发,就被姒苒月一个问题打断。
“然后你就把你做的噩梦说了?”
“嗯。”
“根据你说的线索他们发现棺椁里确实有血迹,结果你就成了重大嫌疑犯,被严刑拷打了。”虽然是疑问,姒苒月却斩钉截铁的陈述道。
“是。”
“那地方,现在让你去还能找到吗?”
平日里,矮墩墩胖乎乎的身形都不影响何二牛的速度,更别提现在特殊情况,姒苒月几乎使出平生所有力量才紧追其后,连说话的多余力气都没有,不然她早一嗓子喊停了。
“就是这!”
天边泛起鱼肚白,晨曦的光辉一点点向上蔓延,草尖的露水都被镀上一层金光,姒苒月吸了吸鼻子,前几天的大雨彻底将这里的痕迹洗刷殆尽,如今只能问道山野的泥土与青草的自然气息。
三个成年人才能抱住的老树上,有一道新添的伤痕,很像何二牛所说的被斧头砍中的痕迹,树下经过雨水洗刷,虽然没有翻动的痕迹,但却塌陷了块,与地面并不平整。
姒苒月蹲下身,如葱白的纤纤玉指刚要触及地面,猛然停住。
她,忘了拿工具了。
嘎嘎嘎!刷啦啦啦!从茂密的树叶中飞出几只乌鸦,何二牛站在姒苒月身后,打了个哆嗦,老话常说乌鸦寓意不详,难道这里……
姒苒月站起身,仰头看比她胳膊粗的枝干,向后退了几步,一个冲刺踩着树腾空跃上枝干,寻寻觅觅找了一段粗细合适的,蹲下用笔杆划了道印,深吸一口气,脚步一错,双手抓住枝干咔嚓一声枝干断裂。
姒苒月紧握着枝干,正准备蹬一下树缓冲,一道白色身影带着暖苦的檀香将她拥入怀中,强烈的心跳隔着衣服都听得真真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