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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一念善偏去为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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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这相貌平平的管家,着实有几分身手,姒苒月虽然躲闪功夫一流,对付管家这种水平的,百分百保证不会受伤,但不懂如何还击,十分被动。

闷热的夏日夜晚,稍微动一下就热的不行,姒苒月着实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汗流浃背。

这样下去不行,怎么才能让这家伙失去行动呢,姒苒月正想着,忽然吹来一阵南风,满是愁容的小脸,顿时轻松了,侧身挡住右手的小动作,单手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折成五边形的纸包,尖长的指甲一划,屏住呼吸向外一扬,青色的粉末乘着南风直扑管家面门。

管家虽然第一时间屏住呼吸,但还有一些粉末吹进了眼睛里,一时间眼睛疼得眼泪哗哗流,别说看清人了,根本就无法继续攻击,疼得脑仁针扎般的疼,双手捂住眼睛,面目狰狞又愤恨的破口大骂。

管家骂得正起劲儿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大小姐,你没事吧?这人也是来抢劫的?”

“不知道哪来的疯子,大半夜抬着白色婚轿,敲锣打鼓的,我都没怪他们吵我睡觉,他到上来就置于我死地,别废话了,赶紧把人送府衙去。”姒苒月松了口气,摘下面具擦了擦汗后,又戴了回去,像个小孩似的委屈吧啦的告状。

“二皮匠?你怎么没死!”管家把眼睛都擦肿了,才勉强看清眼前的人,不由惊呼道。

“怎么又跟你有关系,你这是招惹谁了啊?”姒苒月无语看向二皮匠。

二皮匠面色阴沉,上前毫不客气薅住管家的头发向后一拽,将管家那张发脸清晰的映照在月色下,仔细辨认后,联想起今天接的活,突然茅塞顿开,恍然道:“原来你是在骗我,你让我给那小姑娘画新娘妆,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遗憾而是让那女孩去配婚?”

“不让我给她脖子擦粉,还特意派人追杀我,可是有什么秘密不让我发现的?毕竟我第一回去时,那孩子可是还活着的。”

管家沉默的偏过头,不吭一声。

二皮匠神色发狠,薅头发的手劲儿加大了几分,管家闷哼一声,咬牙道:“要杀便杀,废什么话。”说话间右手的小刀换到了左手,猛地向二皮匠的胸前刺去。

可惜,刀连衣服边都没碰到,管家就觉得胸前和头皮皆是一阵剧痛,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飞出,重重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姒苒月看着二皮匠正面无表情松开手中的一把头发,又看看疼得满地打滚的人,头皮隐隐作痛。

“你们什么人!胆敢犯夜!”两个巡夜的官差,腰挎弯刀,横眉立目站立在路口,大声喝问。

“他们是杀人犯,他们要杀了我!”管家顾不上身体上的疼,连滚带爬抱住官差大腿,嘴上哭嚎不止,眼里却带着一抹得意的笑。

“你们吕府还要脸不要!”二皮匠气急败坏,撸起袖子就要上前开揍,管他什么官差,天王老子来了他也照样揍!

“等等,你刚说什么?吕府?卖绸缎的吕府吗?”姒苒月向前走了两步拦住去路,出声询问。

“对啊,大小姐认识?”

姒苒月淡笑不语,转身十分镇定自若的朝路口走,管家见状赶紧一阵添油加醋的催促官差快些把人抓住:“她就是女疯子,女魔头杀人犯!她的话千万不能信!”

“我怎么看这女的有些眼熟?”被管家抱住大腿,眉头紧拧的男人摸着冒出胡茬的下巴,思索道。

另一个人上下打量了下,顿时脑门冒出一股寒气,颤声道:“红、红裙,彼岸兔子,紫毫神笔,传闻中,那位能聆听忘川彼岸的……”

“你们好呀,哎?别跑呀,我又不吃人。”姒苒月无语看着撒腿就跑的俩官差,笑眯眯踩住要跑路的某管家后背,扭头问:“我有那么可怕么?”

二皮匠抽了抽嘴角,目光看向被踩住紧紧贴在地面上流口水的家伙问:“我把这人送到府衙吧,你这一身装扮,怪吓人的。”

“徊徊她们都说很好看啊,哪吓人了?”

“红裙彼岸紫毫笔,聆听忘川引渡人。”二皮匠一脚踢晕地上挣扎的人,单手提溜起来,无奈的解释。

姒苒月惊愕的瞪大眼睛,惊喜道:“世人都这么夸我的吗?”

乖乖大小姐,你管这叫夸你?

“那他们怎么形容我哥和那个神龙首尾都见不着的二当家的?”

“无人闻见大当家,只有孤魂泣血书。”

“至于二当家,无人评判。”二皮匠摸摸鼻子,想到那个生死不明的家伙,目光复杂看着眼前满是好奇看着他,如星星闪耀的黑眸,嘴动了动终究没说出流传百姓间,关于二当家的评判。

——独守月亮八千年,痴情冢里埋情丝。

姒苒月闻言嘴唇一扁,眼里的好奇之光顿时消失了,平静的看着二皮匠拎起管家,准备离开。

“龄草,先不急着去府衙,拎着他跟我去个地方。”

“大小姐,打个商量,我好歹也是远近闻名手艺一流的二皮匠,别叫我龄草,听着跟个丫头名似的。”二皮匠跟在姒苒月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

“那叫你什么,二皮脸?”

“算了,大小姐那还是叫我龄草吧。”

一回生二回熟,姒苒月轻车熟路找到吕家坟地,找了个视野绝佳的位置,看向前面只见吕老夫妇闭着眼指挥挖坟。

咚!随着铁锹落地,足够放下两个棺椁的深坑展现在众人眼前。

一道五彩斑斓的身影停在深坑不远处,跟个精神病发作的病人般,傻兮兮的边笑边手舞足蹈的围着深坑转圈。

姒苒月仔细盯着下面的扭腰晃胯的身影,有些惊诧和不确定。

轻声唤了句:“是…许财生?”

穿着五彩斑斓颜色的许财生,听到有人用空灵清澈的声音喊自己时,动作僵硬,甚至忘了这段跳那段,频频出错,只是心一横,不断自我洗脑:要冷静,要镇定。

坐在树上的姒苒月冷眼旁观,可当看到吕老夫妇端着白花花银子送到那个忘恩负义,杀女灭妻的丧家犬时,心口就很疼,还没细想怎么说,就控制不住的张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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