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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真相背后的残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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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复活哥哥深陷地狱,双手沾满的人命,好不容易将哥哥复活了,却发现到了最后,害死哥哥的又是她,多么的讽刺。

风影竺看着蹲在地上又哭又笑,喃喃自语的妹妹,像是得了疯病,索性将人一记手刀劈晕,抱在怀里。

“寒风狸,这次的帐回头再算,你们先把这的事儿处理干净,来北容南都青三府。”

三日后,青龙县和双安县联手跨城侦破特大略卖人口案的消息,震惊了整个聿国。

案情复杂的大街小巷足足讨论了小半年之久,从洛都间州商户女非烟,好心救人反被害得家破人亡,从而被迫加入下九流,管理被略买来的丫头,为客人服务。

朱樱桃与朱全宝看似处于案件边缘,一个负责寻人一个是老鸨,实际上他们才是这团伙中左右护法的存在,直接听命神秘主人。

与非烟同牢房关押的姐妹在得知人已死后,交代了朱全宝死的当晚,非烟曾逃出去过,没多久就又回来了。

“为什么当时不说?”负责审问的衙役横眉立目,这事儿若早点交代,后面哪还会出这么多幺蛾子。

“姐姐说,就算我说出去也没人会信,而且若我不说出去之后,她就把卖身契给我,还我自由。”

而韩三这一伙人,诱拐迷拐都算轻的,还曾因为被人发现举报到官府,他们一边打点一边直接灭了举报人满门,其狠辣的作风,让知情者不敢声张,而使得他们越发张狂,仅仅十年,登记在册拐卖人数多大两千余人。

至于桃婆,曾是臭名远扬的采花贼,善于制作迷药与化妆被组织招收,因改不了采花的毛病,组织索性让他当了醉浮楼的老鸨,负责调教新人,手段更是令人发指。

而这个组织神秘主人就是姬慕月与之同归于尽的怪物,经过寒风狸与褚灵翰不眠不休的考证,与姒苒月口述的回忆,终于抓到了一丝蛛丝马迹。

那个怪物曾经就住在青龙县外的村庄,姓林,名塔,字耸云。

十余年前的瘟疫夺走他的命,当时因为衙役的疏忽,直接将人扔进乱葬岗,而没有进行焚毁,给了他化为怪物的机会,第一天吃了裹着自己尸体的草席,第二天吃了自己的尸体,第三天吃了同样死于瘟疫的父亲,接下来是母亲,姐姐,弟弟……直到第七天,他拥有了常人无法匹敌的力量。

有了力量后,开始追求容貌,炼制童鬼企图返老还童。

“这么说,那日我看到的那些孩子的尸体,是他储存童鬼的地方?”姒苒月醒来已经是两天后,对那晚祠堂院里发生的事情不提不念,面上不悲不喜,在风影竺看来,那双清澈的眼眸,染上了一层薄雾,拨不开看不透。

“是,她们只会去找当初抛弃她们的人报仇,不会残害无辜,甚至有的童鬼还会保护被抛弃的孩子。”

就如那日,她们集中力量将你从魔窟里扔出来。风影竺在心底淡淡的补充,伸出手摸摸姒苒月的头发,眼里闪过一丝感激。

姒苒月淡淡噢了一声,继续喝着眼前冰镇的绿豆粥。

“苒月,一会我让人陪你去集市上逛逛,房间里想置办什么尽管买。”

姒苒月看了外面正盛的日头,轻声道:“明日一早吧。”

“行。”

次日一大早,姒苒月洗漱完,到了饭厅闻到熟悉的面香味,拿起筷子夹起,一点点送入嘴中,浓郁的羊肉香,清爽的韭黄和肉嘟嘟的蘑菇,味道依旧那么鲜美,可身边却没了当日的人。

姒苒月情绪低落的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风影竺担忧的问:“是不合口味吗?”

“天热,吃不下,雨薇姑姑做的面很好吃。”

风影竺握着筷子的手一紧,猛然想起雨薇曾攒了好几个休沐日,消失在北容城,原来是去给他们做面了吗。

趁着日头还不算炎热,姒苒月带上钱袋,身后跟着几个一看就像练家子的仆役,走走停停,买了不少小玩意儿,还添置了文房四宝,躺椅,多宝柜,超软的褥子和香炉,这硬板床睡得她都快得腰肌劳损了。

夏日百花争艳,姒苒月也随波逐流,买了几盆蔷薇,月季和兰花,只是她侍弄的不好,没多久就变成了空花盆。

回到住处时,才发现,他们家这食馆生意是真不好,虽然在一个胡同里,但独门独户,三层起脊小楼,四进院落,十分宽阔豪气,怎么路过的人跟眼瞎了般,连头都不偏一下,径直超前走。

“小姐,小姐?”身后的仆役出声提醒。

姒苒月这才收了心思,抬脚迈上了台阶,在外人眼中就是前面走着走着的人忽然不见了。

——最近晚上针线活做多了,眼睛都花了。

——哎,我也是。

姒苒月布置好这一切之后,累的汗流浃背,机灵的小丫头早早准备好了洗澡水,舒舒服服洗完换上一身干爽的衣服,将躺椅挪到树下阴凉处,拿了本书躺在上面看,看着看着有些乏了,干脆用书掩面闻着淡淡的墨香,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九年后。

“小姐,小姐!”穿着淡绿色长裙,环佩叮当作响的女孩急匆匆跑了过来,姒苒月摘下脸上的书,有那么一瞬还以为时空倒流回九年前,毕竟这些年午休,她基本躺在同样的地方,还真容易恍惚。

“秋儿,怎么了?”姒苒月懒洋洋的坐起身问。

“大当家留书离家出走了!”秋儿急得脸红扑扑的,满额头的汗。

姒苒月眉头微扬,似乎毫不意外,淡然的伸出手:“信给我。”

秋儿急急忙忙从怀里掏出信,递了过去。

——阿苒吾妹,见字如面。为兄去处理叛徒了,归期不定,接下来食馆就交给你了,三当家。

呵……还真是对我很放心啊。

“秋儿,沐浴梳妆,宵禁食馆从今儿起,由我代管了。”姒苒月凤眸微眯,嘴角勾起邪肆的笑意。

……

雨,如蛛网般,均匀的铺撒天地间。天暗沉沉的,闭门鼓早已敲过,许财生带着闺女在街市上东躲西藏,只为找个不花钱能落脚的地儿,哪怕是瓦缺墙损的破败房屋也好。

“爹,我们要去哪啊?”一身粗布衣衫,头上包着花布,十一二岁的女孩满脸污泥,眼中惶惶不安。

“嘘,别说话,小心被抓走关牢房跟耗子一起睡。”许财生狠狠啐了口,低声恐吓道。

女孩紧紧抓着衣角,肩膀却微微发颤,忽然看到前面灯光通明,一时情急抓住爹的衣角,指向前方小声道:“爹,那有户人家亮着灯,要不我们去问问,万一能让我借宿呢?”

许财生觉得有理,等他拉着闺女走到亮着灯的那户人家门口后才发现,这哪是什么人家,这是个十分气派的酒楼,匾额用金漆书写两个大字:拨云。

“你这败家玩意儿,你瞅瞅这是什么地儿,还借宿,把你卖了咱都去不起。”许财生照着女孩的头来一巴掌,女孩眼里噙着泪,不敢吭声。

坐在拨云食馆三楼大厅内,正打盹的一位年轻女子,蓦地睁开双眸,轻笑道:“来客人了。”

许财生气急败坏的拽着闺女准备离开,却不想酒楼大门打开了,走出一位穿着淡绿色长裙的女孩,不过才十一二岁,气度上却是让三十而立的许财生都有些发怵。

“闭门鼓已敲,若无归处,不如进店歇歇脚。”

许财生悄悄打量了下里面的陈设,青石铺地,桌椅泛着光泽,心中不由一阵犯嘀咕,这得烧多少蜡烛油灯能把屋照的恍如白昼。

“我叫秋儿,奉我家主子之命开门相迎,并让我转告二位,如不点饭食,只是在食馆内坐一坐,是不收取任何银两的。”秋儿笑眯眯的说完便退到里面侧过身,补充道:“如果实在不愿,本店也不勉强,二位尽管走便是了。”

许财生瞅瞅外面绵绵不绝的细雨,空荡荡黑黝黝的街道,再一看这灯火通明的食馆,傻子才会有地儿不待,冒着犯夜的危险在大街上瞎晃。

“说准了啊,我们就进去坐坐,不吃不喝,不要钱。”

秋儿抿嘴一乐,点头:“准的准的。”

许财生这才放心的一脚踏进门槛,女孩谨小慎微紧随其后,食馆大厅很大,还飘散着若有若无淡淡的香气。

女孩紧张的吞咽口水,都不敢四处乱瞧,结果一不小心撞到突然停下脚步的爹爹后背,女孩眼含着泪小心捂着头悄悄的从爹身后探出去,一下子看楞了。

一身绣着大朵牡丹淡粉抹胸长裙,身披金丝薄烟淡绯色纱,乌黑的秀发绾成百合髻,仅插了一只白玉葫芦簪,区别于出阁的妇人,额前垂着长长微卷的刘海儿,眉眼如月,薄施粉黛,清新优雅的坐在那,仅是喝杯茶,也能让人看得入了迷。

“随便坐啊,我这是食馆又不王孙贵族的宅府,没那么多规矩。”姒苒月好笑的看着眼前看呆的二人,放下了茶杯,嗓音平缓温和。

“多谢馆主善心。”许财生急忙拱手作揖连连道谢。

姒苒月淡笑着点点头,懒洋洋起身缓步向前,在路过女孩的时候微微停顿了下,轻轻打量了女孩上下,露出兴味的笑意。

女孩被看得有些害羞,红着脸低着头。

“这丫头我瞧着喜欢,秋儿,准备些姜茶,给他们驱驱寒,再拿两条毛巾来。”

秋儿点点头疾步退下,不久就端着茶壶回到大堂,身后还跟着一身绣着蔷薇酱紫色襦裙的女人,手上搭着两条毛巾。

“这丫头急急忙忙的,我还以为是小姐淋了雨,害我担心。”

“秋儿还不快给雨薇姑姑赔个不是。”姒苒月笑着拉过雨薇的手,将毛巾递给秋儿后,如小孩撒娇似的贴在雨薇身上:“姑姑我都及笄了,不小啦,会照顾好自己的。”

“你啊,就算七老八十在我眼里也是个小孩。”雨薇轻轻刮了下苒月的鼻子,满脸慈爱,目光柔柔扫过落魄的父女二人,用极低的声音问:“这一单,要自己来?”

“姑姑,给个独当一面的机会呗,何况这次来的没有危险。”姒苒月眨眨眼悄声回应。

“好,依你,若有难处尽管找姑姑我,听到了没。”

“知道了,我会早些去休息的。”姒苒月微微提高了音量,松开了手。

雨薇一步三回头,她这九年眼睁睁看着一个小团子长成妙龄少女,那双曾经清澈的眼眸如今越发令人难以捉摸,心里着实有些担忧。

姒苒月送走了雨薇姑姑后,自己则钻入了后厨,在宽敞的厨房洗了个小红果,也就是现代的沙果,不过这个时代的沙果多数是晚熟的酸沙果,入药尚可,当作零嘴就差点意思了。

洗好了果子后,想了想又随手放入碗里,直接从厨房后门去了后院,绕过回廊进了卧房。

“菜主,大下雨天的怎么回这么晚。”

姒苒月拿着火折子还没打开, 小吼就直接噗噗喷了两团指甲般的火焰点亮了卧房内的宫灯和熏香,一时间清幽的香气萦绕房间。

“来客人了。”姒苒月见怪不怪收回火折子,径直坐在圆桌前,小吼翘着二郎腿,瞪着它那红彤彤的眼睛,活像个埋怨丈夫晚归怨妇。

“什么客人?变不变态?”

姒苒月睨了眼学习能力超强的小吼,不过是自己偶尔蹦出的现代词汇,全让他学会了,无奈道:“你能不能盼着点好,这次来的是个小家伙,大概就这么大。”说着用手比划着十来厘米的长度。

“这么小的是啥玩意儿啊?”

“看不清,力量太弱了。”姒苒月摇头,看着窗外雨渐渐停歇,月光从乌云中冒出了头,银色的光辉洒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泛起点点星光,伸了个懒腰站起身说:“看来今晚无事,早睡早起咯。”

“菜主,你这九年学的东西进狗肚子里了么。”小吼飞身到窗前,一脸凝重。

要上床睡觉的姒苒月动作一滞,僵硬的扭头不可置信的盯着窗户上细长的黑影问:“不是吧,连个睡觉的时间都不给?”

一盏茶过后,姒苒月坐在食馆三楼的会客房间内雕花大椅上,盯着桌案上颜色如竹,尾巴像吸盘一样光秃秃的小蛇,直愣愣躺在那一动不动。

“找我来总归说句话吧,难不成你们桥蛇族用脑电波沟通吗?”姒苒月坐得累了,小腿搭在扶手上,横躺在椅子中,小吼见状一爪子扇过去个软乎乎的靠垫垫在姒苒月脖子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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