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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诈出两个朱樱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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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苒月只觉心跳快的如万马奔腾,眼前是一片血红,双腿如灌了铅,绑了千斤铁般,沉重的迈不开步子。

“主人,现在就把人杀了多可惜,不如等他们把这次需要的东西凑齐了再杀也不迟。”一袭海棠红裙的非烟撑着伞,缓步走来。

黑袍人抽回了满是鲜血的爪子,伸出黑黝黝的舌头悉数舔净,用比正常人瞳仁大了几圈的眼睛打量神色阴郁的男孩,闪过一丝兴味,嗬嗬怪笑了几下说:“强弩之末也敢跟我动手,勇气可嘉,可嘉啊。”

姬慕月一直死撑着,撑到黑袍怪人离开,才虚弱的半跪在地,嘴角渗出鲜血顺着脖子滑落,勾勒出猩红的曲线。

伴随姒苒月一声惊呼,姬慕月失去意识倒在她怀里。

“醒醒,别吓我啊慕月,求求你醒醒。”姒苒月觉得眼泪都堵在了喉咙里似的,话说得十分费劲,断断续续的。

一道阴影将两人笼罩,姒苒月一脸敌意盯着头顶俯视他们,笑得十分温柔的非烟。

“交给我吧,你抱不动。”非烟侧着身低下,伸出双手,脖颈处青紫的抓痕十分清晰的闯进姒苒月的眼帘。

没有力气护住那么努力救她的人,姒苒月不由心升绝望,任由非烟将她拽起,半拖半拽的拖回醉烟阁,鞋子都硬生生磨出个窟窿。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叫你别跑别跑。”非烟的嗓音带着病态的沙哑,顿了顿接着说:“再有下次我可就真的救不了你了。”

姒苒月心中一顿嘲讽,这女人简直把表子立牌坊,又当又立,这句话演绎的活灵活现。

“你别在这守着了,跟我去隔壁屋。”非烟上前抓住姒苒月的胳膊,拽得胳膊都红了,也不动分毫。

“你如果想救他,就乖乖听话,不然不用等主人动手,我就能随时杀了他。”

“不要!”姒苒月木然的神情变得十分激动,赶忙站起来,语气慌乱:“我听话的,我听话,去隔壁是吗,我这就走。”

姒苒月走的磕磕绊绊,不是腿软摔了就是磕了桌子撞了凳子,非烟担忧的盯着姒苒月僵硬的腿,嗓音清柔:“你腿还好吗。”

姒苒月闭上眼坐在床上,一声不吭,身侧紧握着的拳头,指节都泛白了。

“你跑也就罢了,怎么还把封印解开了,你以为你放走的是什么?是怨气滔天的童鬼,他们一旦自由,就会去找当初抛弃他们的家人复仇,然后追杀天下所有抛弃孩子的人。”

“你做的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你,这世间不知又要平添多少杀戮。”

姒苒月睫毛微颤,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明日你随我去找找那些被你放走的小家伙,若找不见,就去创造被抛弃的孩子。”

“什么意思。”姒苒月嗓音沙哑,有气无力。

“明日你跟我走就知道了。”

“我若说不呢。”姒苒月眉眼间透着倔强,咬牙切齿。

非烟浅笑了下,伸出手就要揉姒苒月的头发,却被躲开,瞬间落寞的垂下眼帘,细声细语的劝告:“你也见识了主人的厉害,就算你身边那几个人凑齐了联手对付,也不是它的对手,你也不想他们如你那位朋友般,生死未卜吧。”

姒苒月用哭得发红的眼睛盯着非烟,难以掩饰的恨意伴着滚烫的泪滴砸在地上,磨着牙十分不甘:“你敢不敢把我的下落透露给他们,到时候打得你们落花流水,还不定谁死谁活。”

非烟笑得花枝乱颤,伸出手迅雷不及掩耳点了点姒苒月额头几下,嫣然道:“小丫头年纪不大,心思挺重,跟我用激将法?”

“主人身上带着瘟毒,被他伤到不出三日必死,你也不希望那个小郎君高烧发热,身上长满鲜艳的红色肿块,青一块紫一块的斑纹汇聚成夺命的黑色花,最后在痛苦中死去,死后还会被主人炼制成丹吃掉吧。”

姒苒月惊恐的瞪大眼睛。

“想要他活,接下来就听我的,如果他的生死你不在意,那我就现在将人解决了。”

姒苒月绞尽脑汁想尽办法也没想出一个万全之策,绝望又无奈的闭上眼,淡淡的吐出一个字:“好。”

入夜,姒苒月悄然来到隔壁,看着脸上毫无血色安安静静躺在那的姬慕月,心里一阵难过自责,如果自己机灵些,能力强一些,好奇心浅一些,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如果她不曾心软随着将小离找他哥哥,现在的她应该早就到了便宜哥哥那间招了十二位厨师的食馆了吧。

姒苒月掀开被子,看到姬慕月肩头并没有经过处理,血肉模糊一片,刺激得她一阵阵犯晕恶心,赶忙从外打来一盆水,用干净的绢帕一点点将污血擦净,随后从怀里掏出个小圆盒,打开后是淡淡的薄荷香,这个还是她刚来这个世界时,风狸送给她的,隐约记得说能化腐生肌。

挖出好大一块膏体,毫不心疼的直接糊上去,躺在床上的人眉锁成川,不知是不是疼的,姒苒月轻轻上前呼了呼。

一道白光从被里窜出,稳稳的落在枕头上方,正是小吼,尖长的耳朵晃了晃,红色的眼睛轻轻看了眼快哭了的姒苒月,扭过头一言不发伸出爪子按在姬慕月额头,肉眼可见有黑气缠绕将雪白的爪子慢慢染成灰色。

“菜主,别再把我弄丢了。”小吼虚弱无力的缩回变成灰色的腿,红色的眼睛委屈巴巴的看着她,贴了贴姒苒月冰凉的手,化作一个兔子荷包稳稳的挂在姒苒月腰间。

姒苒月手轻轻抚摸荷包上灰腿兔子,轻声应道:“不会再把你丢下了。”

六个时辰前,双安县衙。

“你们急匆匆赶回来就是让我延期堂审!延期延期都延期几回了还延!”韩县令一身官服被风尘仆仆的一青一黑两人堵在后院门口,气的头发都飞起来好几根。

听到动静的杨推官赶忙跑过来,忙问什么情况。

“我们找到小小姐的踪迹了,在青龙县城外一处宅院,气息很不对劲,现在慕月潜入进去了。”寒风狸碧绿的眼眸中红光微现。

“那你们倒是把人救出来啊,这么急赶回来是闹哪一出?”韩县令惊诧道。

“我们在院子里看到了一个绝不可能出现在那的人。”

“谁?”

“朱樱桃。”

“开什么玩笑!桃婆现在就在地牢好好关押着呢!”韩县令又气又急,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般,指着寒风狸叫道。

“或许可以再问问地牢关押着的桃婆,认不认识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寒风狸眯眼,邪气一笑,在场的人无不打了个激灵。

桃婆如今没了浓妆,头发乱糟糟披散,没了老鸨的风情,倒是多了几分清爽。

牢门被打开,衙役趾高气昂冲着里面喊:“朱樱桃,出来!”

桃婆依旧木然的盯着墙,没有一丝反应。

“朱樱桃你是不是聋了!让你出来没听见啊!”衙役哗啦啦晃动着钥匙砸在铁栏杆上,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桃婆嘴角微微向上挑起,扭捏的站起来,睁圆了桃花眼,暗含娇嗔:“哎呀,都说了叫奴桃婆,叫别的反应不过来。”

“别墨迹,痛快的!”

寒风狸把腿搭在放满刑具的桌子上,慵懒的靠墙而坐,韩县令好奇也跟着学,可惜腿不够长,差点从凳子上出溜下去,褚灵翰则双臂环胸站在墙角阴影处,黑袍与阴影完美融合,不仔细看都看不到那站着个人。

桃婆摇头晃脑,嘴里还哼着艳曲儿,眼里没有丝毫恐慌惧怕,反倒是有些戏谑。

韩县令清了清嗓,例行询问一遍叫什么名,知不知罪,都犯了什么事儿。

桃婆晃了晃手腕上死沉死沉的铁链,懒洋洋回应:“我说韩明府啊,能不能别每次都问的一模一样行么,你问着不累,我说得都累了。”

“别废话!”

“行行行,我说,哎,当差真不容易,一件事儿反反复复问。”桃婆不紧不慢地晃了晃脖子,还用他那雌雄莫辨的脸做出嘟嘴的动作,哼哼唧唧抛媚眼。

寒风狸不耐烦的抬脚随便踢了个刑具过去,一道寒光贴着桃婆的脖子飞去,浅浅的划了一道小口,针刺般的疼让桃婆回过神,大惊失色扭头一看,那小刀片竟然没入墙面一寸。

桃婆顿时挺直了腰板,老老实实站好,心有余悸的呼了口气,见对面那个一身青色衣袍的清俊男人眉间阴冷,脚下又是一动,吓得赶忙出声:“别来了,我说,马上说。”

“我、我我叫桃呃,我叫朱樱桃,江湖上称我桃婆,醉浮楼的老鸨,犯了死罪,买卖人口,逼良为娼,还采花……”

桃婆这次算是被吓住了,详详细细把这十年来的案子交代个七七八八,末了生怕对方那个判官似的人不满意,赶忙补充:“我是真记不起来了,这么多年我实在记不住被我害得那些人都叫什么,长什么样。”

韩县令拿起大街小巷四处张贴的寻尸画像,沉声问:“这个人见过么。”

桃婆眯着眼看半天,思索良久后,语气带着几分不太确定:“这个人瞅着有些眼熟,好像叫什么岑宝。”

如果小小姐在这,一定会乐喷吧。寒风狸瞄了眼画像,嘴角抽了抽,不合时宜想到小小姐听得到后会发生的反应。

“你怎么杀的他。”

“嘛!冤枉啊韩明府,是我做的我认,这人我只是瞧着眼熟绝对没杀他!”

“只是眼熟?”

“真的就是眼熟,我肯定没杀他!”

寒风狸冲着县令使了个颜色,韩县令心领神会点头,接二连三拿起几个画像。

“韩三,这人你们可千万别放过,他烧杀抢掠坑蒙拐骗啥都干,比我狠。”

“这个啊,我想想,好像叫慧慧,我到这犯的第一个案子,印象深刻,噢,这个人你们也应该见过,就是醉浮楼的梅儿。”

……

一连看了七八张,看得桃婆眼都花了,韩县令举起了最后一张画像。

“她啊,东家朱樱桃。”

“你们诈我!”猛然反应过来的桃婆恨不得扑上去将人咬死,忽然浑身跟被雷劈了似的,四肢无规律的抖动,眼睛一翻一翻的,舌头伸出老长用牙使劲咬着,鲜血混合着口水粘稠的滴落。

一直在暗处褚灵翰飞身而出,一记手刀将人劈晕了。

“怎么回事!”寒风狸跟韩县令快步向前。

褚灵翰没回话,而是眼睛一眯,眼里闪过一丝金光,窜出老远,一把抓住要跑出地牢的衙役,手收紧向后一翻!

逃跑的小衙役如断了线的风筝,嗖——砰!落在急匆匆赶出来的寒风狸脚前。

“摄魂术。”褚灵翰轻启薄唇淡淡道。

寒风狸不等那人爬起来,一脚踩在其后背上,阴森森的问:“谁让你这么做的!”

“小的不知道啊,我没想到会这样,就有个人给我银子,让我在审讯室时不常做一下那个手势就行。”被踩在地上的衙役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的十分凄惨。

“什么人!”

“那人一身黑袍,还带着斗笠小的实在看不清啊。”

寒风狸脚下一用力,疼的衙役连连求饶:“监察饶命啊,我、我还想起一些,那个人自称姓风,递给我银子时,多看了眼,袖口绣着长了九个脑袋的兽。”

褚灵翰与寒风狸惊愕的对视一眼,很快二人反应过来,那个人绝不会干这种事,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放p,你敢骗本官,来人!给我把这人扒下一层皮!”

“饶命啊!小的说的句句属实,若有半分欺骗,天打五雷轰!”

轰隆隆……外面阴云密布,狂风四起下起了暴雨。

衙役一屁股瘫坐在地,满脸不可置信看向外面,老天啊你怎么也跟着冤枉我啊!

“等等!”

拖着衙役的两个人停下了脚步,寒风狸上前低声问了几句后,直起身说:“不必用刑了,只是案件未侦破前,你只能先在牢房委屈一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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