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小鱼大鱼一网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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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终了,台下掌声雷动,甚至有的人等不及老鸨说规则,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喊价钱了。
“美人,看我看我,我出二百两!”
“你一个穷鬼喊什么,美人,跟我吧,我出三百五十两!”
台上的裸足的红裙美人,双眸似有一汪清水,左右顾盼,瞧得人不由得脸红心跳,喊叫声越发卖力。
姒苒月趁着所有人注意力都在台上,从姬慕月肥大的衣袍里钻了出来,拍拍坐在前面的寒风狸,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摆摆手示意跟上。
坐在寒风狸身边的褚灵翰见状,犹豫看了眼口水直流目光呆滞的王知州,按了按眉心,选择留下。
三人弯腰顺着墙边一直溜到春红楼后台,寒风狸见眼前的情形,一时说不出话来,半人高的铁笼坐着一个长眉若柳,身如玉树的男人。
蓝色长袍微微有些湿还沾了不少泥土,乌黑的长发一泻而下,有几缕湿发贴在耳边,嘴里被塞上了布,奇怪的是并没有显得狼狈,反而有种令人心疼的破碎美。
“这是……沈二少?”寒风狸惊疑不定拍拍胸脯,不去看那沈二少晦暗的目光,转身问姬慕月:“煜,是你把人弄来的?”
“风狸,你是不是也觉得煜好厉害,不到半天时间,就把人从间州绑回来,简直神了,按理说快马加鞭来回也得六天吧。”姒苒月语气带着一丝自豪,天知道当她看到煜把人带来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不至于六天,快马加鞭四天足矣。”姬慕月嘴角不自觉上扬,浅笑着解释。
“行了,不就是遁地术么,等回了北容,哥哥教你。”一直坐在墙边,无人发现的风影竺,忍不住出声。
姒苒月眼睛瞬间更亮了:“真的么,那还可以学飞飞吗?就嗖一下窜房顶又嗖一下没影儿的那种。”
风影竺很满意姒苒月亮晶晶的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起身上前揉揉那小脑袋瓜,神色不变嗓音多了一丝平和:“自然真的,除了你能想到的,还有很多很多你想不到的,哥哥都会教你。”
“我说。”寒风狸声音弱弱的响起:“咱们能把眼前要命的事儿解决了,你们兄妹在讨论学什么的问题,成么。”
不知哪句话惹得风影竺开心了,连眉眼间的冷意都融化了,搭配那酷似女子的笑唇,整个人邪魅异常。
就在此时,前面一阵骚乱,后台的众人神色一凛,姒苒月语气带着焦急看向风影竺:“冯澜失控了,你赶紧把饵带出去,我们留下抓小鱼。”
风影竺眯了眯眼睛,瞟了眼姬慕月坚定的神情,才不情愿的哼了声,单手提起笼子,直接顺窗户甩了出去,轰隆一声,笼子有些大,撞塌了一部分墙体,随即风影竺轻点脚尖,如闪电一般窜了出去。
姒苒月心惊肉跳看到在笼子落地前被腾空的风影竺单手拎住,在房檐上不停穿梭,朝着南城门的方向,很快就无影无踪。
寒风狸见主子走了,急忙要去前台看看什么情况被姒苒月拦下:“前面不要紧,饵走了,大鱼自然跟上,我们去抓小鱼,还有你这一身什么装扮赶紧卸了吧。”
“你们究竟打的什么哑谜,能说出来吗,我这心七上八下的。”寒风狸边走边抹脸,露出清俊的面容。
“呀!怎么就剩褚灵翰一人了?”姒苒月推开二楼某个房间的门,惊呼了一声,连忙跑过去要探坐在床榻上闭目的褚灵翰鼻息。
褚灵翰身上的黑袍略微有些凌乱,脸上的伪装也都没了,听到声音,猛地睁开眼睛,一道金光自眼眸闪过,看清来人后坐正了身体,指着墙角捆着的三个人影说:“你们来的真慢,人在那呢。”
寒风狸看看捆在墙角昏迷的三个人,一个只穿着中衣,一脸浓妆的女人、睡着了也要留着口水捧着一双缀着珍珠红色绣花鞋的陈通判和一个瞪着他们,口中被塞上抹布的王知州,抓狂道:“你们究竟搞什么鬼!”
姒苒月看到墙角的三人松了口气,摊手:“我可没算到你们会把王知州带这来,还想问你们呢。”
寒风狸正要开口,斜靠在门边没进来的姬慕月出声提醒:“小祖宗,再不走天亮了。”
姒苒月看了眼窗外,也不知什么时辰了,不过防止夜长梦多,挥舞着小手指挥着:“你们把这仨人带到后门马车里,路上我再跟你们说。”
寒风狸单手提起王知州大步流星的走了,褚灵翰满脸嫌恶拎着流口水的陈通判,只剩下娇弱的美人。
姬慕月无奈上前,从旁插进来一个小身影挡在前面,叉腰对女人叫道:“红叶姐姐,别装睡了,你要是还想再见你家小姐,就赶紧起来跟我们走。”
蒋红叶睁开那双水亮的杏核眼,愤然起身,身上的绳索悉数掉落。
姬慕月眸色一暗,将姒苒月拉到身后。
“红叶姐姐,我真的很喜欢你做的透花糍。”姒苒月眨着乌溜溜的眼睛,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一点也不想抓你们,真的。”
蒋红叶低头笑了,不发一语。
“杀人偿命,你们必须要为自己所做的付出代价,但只要真心悔过,受些苦,总会有重新再来的机会,你也不想看到你家小姐最后失控成魔灰飞烟灭的下场吧。”
“我能做什么。”蒋红叶眼圈泛红,没有媚态没有温婉,只有无尽的哀伤。
“告诉所有人,当年的真相,让凶手得到应有的惩罚,解了你家小姐的心结。”
“凶手?”
“沈二少啊,你不会不知道你家小姐是被他下毒害死的吧?”
蒋红叶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她深深看向眼前半大的两个孩子,不明白为什么心底竟隐隐涌出一丝希望,大抵是因为他们是十年来唯一查出真凶的人吧:“好,我跟你们走。”
马车里很是阔绰,桌椅板凳糕点茶水连小被子都有,脚踩着陈通判的寒风狸把玩着扇子啧啧有声,不难看出这马车出自谁手。
王知州此时身上已经松了绑,嘴里的抹布也拿了出来,经过刚刚的事,他纵使心中有气也不敢向眼前两位贵人发火,只能将怒气汇集在眼,狠狠瞪向睡得一塌糊涂的陈通判。
“我来了。”车帘掀开,钻进来一个小身影,眉眼含笑坐在中间,将靠窗的位置让给蒋红叶。
王知州满脸通红指着蒋红叶:“她是谁。”
姒苒月上下打量王知州,那表情更像恼羞成怒,其中羞的占比很大,不由好奇问褚灵翰:“你们在屋里发生了啥?”
蒋红叶噗嗤一乐,胳膊放到车窗上,托腮笑道:“小孩子还是不要打听了,终归也没得手,也不知王知州在那羞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