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我和老师的挚友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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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宴缓缓停在了京北的一个胡同巷子里，她在车里沉默坐了片刻，眸色低垂，看着手指上的戒指，月戒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肆意温柔。
路过花店的时候，挑选了一束白色的牡丹花，她想封姝一定很喜欢这束花。
天色已近傍晚，柔和的晚霞露出点点碎光，随风荡漾，那大门屋檐上灰色的石瓦仿佛也染上了一丝碎光，混合着一点白墙的反射，这便是中国传统建筑的复式美。
大门口看见来人连忙跑过来，恭敬地打开门，“小姐您有预约吗？”
说话的是上次她和凌温庭一起来见过的管家顾老，年纪大约五十有余，她第二次见已经觉得很亲切。
温染霜摇摇头，眸色微微上扬，勉强笑了笑，“您可以通传一下吗？看封老师有没有空见我。”
顾老点点头，随即去了里面，又回头看了一眼她，空气里传来无声的叹息。
她看了一眼旁边座位上的东西，心里的那个猜测，若有若无的猜测似乎要肯定了。
抛开那封陌生短信“婚约”不谈，光是这个文件足以改变她的命运甚至和他的婚姻，她突然理解那个女人的做法，原来不该存在于世界上的是她。
等了片刻，很快顾老出来向她招招手，示意封姝可以见她。
她抱着那束牡丹花，还有京北特有的一些小吃便进了门。
上次来的时候还是天黑，并没有看清这里面的布局。
顺着大门而进，前方分了两条小路，一条是种满花的，通往的是一座阁楼，她看了看不远处，幽静安谧，一亭台楼阁隐藏在其中，四周繁华如斯，蔓延至幽径深处。
这时已是夏至时节，斑驳的光影折射在灰色的瓦片上，带着一丝竹影，让她想起了前几日看的一句诗句“绿浓弄竹影，薄夏已觉深。”
另一条路叶是视野十分旷达，可以看见烟雾缭绕的青山，夕阳落在山间，像是缠绕着一条彩色的织锦，泛射着柔和的光芒。
顾老摸摸自己的胡子，面色和蔼可亲，看着这个小姑娘，眸色暗了暗，“太太说您选择一条路，尽头就可以看见她了。”
她愣了愣，眸色微微上挑，白牡丹在夕阳的照射下温润如玉，映衬着几分苍白的脸庞，她的心在这刻仿佛变动几分。
她看着管家远去的身影，在两条路的交叉口站了片刻，选择了那条种满花的路，前路未知。
就像她此刻想知道的那个命运，前路未可知，年少之时冥冥注定的命运，她笑了笑，向前走去。
*
阁楼二楼茶气袅袅，一丝丝水雾在空中浮起几分，旁边的香炉还点着清香，气息扑面而来，令人静气凝神。
封姝一手提着水壶打理着阁中阳台的花草，目色柔和，看着不远处的身影，叹了一声气。
转身回到书案前，纤细的指尖拿着毛笔随意在宣纸上作画，过了片刻才停下了笔。
“阿庭，你早知道阮阮会来。”封姝清雅的一笑，语笑嫣然地看着端坐在椅子上墨色的身影，夹着几分慵懒和随意。
“请我做画展是假，见阮阮是真的。”
凌温庭沉眸看向冷白手腕上的佛珠，目色清和几分，那眸色微微上挑，随即旁边的叶泽将手里的东西放到她的面前。
“看看这个。”喝着清茶，眸色平静几分，水汽迷蒙几分，直到天边的夕阳落下，他长久地保持那个动作。
封姝打开盒子，看了看里面的资料，神色晃动几分，与旁边的爱人交换了眼神。
“所以你确定要为老爷子翻案，当年那件事牵扯的人可不少，其中的有些甚至如今那个人坐到了较高的位置，阮家那时被迫退出京圈，才图以保全。”
阮寒舟语气微顿，他将手中的书放下，目光凝重几分，审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凌温庭目光倦怠几分，指尖划过佛珠，目色柔和几分，“他们在那个位置坐了几年，恐怕忘了有人因为他们而死。”
“阿庭，作为你的长辈我不想给予你什么建议，如今温家是阮阮唯一在乎的东西，而温老也是她最敬爱的长辈。”
封姝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身后的烟雨图，“时间可真快，她都去世了十多年，而她的女儿也这般大了。”
“罢了罢了，这其中的事情谁又能得其公平。”
她摇摇手，目色柔和几分，“寒舟，你和阿庭去小院坐坐，我见见这个孩子。”
*
她走了片刻，才发现阮府的布局十分恢宏。
左边是徽式的建筑风格，小桥流水，右边则是采用庄严肃穆的风格，柔和调和，这生硬的线条柔和几分。
穿过长廊，拾阶而上，便感受到了来自东面的风，清雅柔和几分。
徽式建筑的风格，绿叶和花交错在长廊间，幽远深邃，包裹着这条小路，阁楼便隐藏在一片密密麻麻的枝叶间。
环境幽雅雅致，倒是十分符合封姝的品味。
她目色柔和几分，封姝在国际上很有名，以传统国画独自创立的封式一笔而成名，很好将现代与古代的风格画技术融合，独树一帜，早年游学于北欧加那大等几个国家。
“怎么站在那儿不进来？”屋内传来一个清脆明朗的声音，她才回神，整理了一下她的衣着。
直接进了门，封姝向她招招手，表情温和，“我听顾老说你来了，刚好我画了一幅画，你点评下。”
温染霜微微颔首，眉目低垂，温软地笑笑，“您太客气了。”
她站在封姝的身侧看着桌上这幅画，无论是画功还是落笔都颇有一种肆意的美，温润细腻，是一幅上乘的佳作。
“竹之挺拔，下笔之人在于拥有一颗纯粹的心，心境开阔，便已成竹在胸，笔下才会有这么一幅竹影图。”
她一字一句地表达，眸色低垂，那茶色的眸中泛滥起了一丝涟漪。
“挺不错的一个苗子，你再看看这幅画。”封姝随即在旁边的座位落座，抿了几口茶水。
顺着她的视线，温染霜看到了屏幕上那幅江南烟雨图，她眸色动了动，才想起送给凌老太太那幅图，两幅图明显是一个人画的。
而那幅图则是父亲让她送给老太太的礼物，当时她明显感觉到老太太的情绪不对，原来自己让她想起了那个名义上的母亲。
一个母亲选择毁掉自己的女儿，是否觉得有几分可笑。
她指尖颤抖几分，冷意沉默在眼底，瞥过那幅烟雨图，画面轻风袭来，青色烟雨绵绵，画的正是绍兴那桥上的一幕，落笔正是“初见”，那绵柔的爱意，她能感受到落笔之人的情深。
“画作细腻，选择勾勒细雨，清风，那绵延不断的山色，笔力恰到好处，老师的这幅画十分好。”
封姝放下手中的茶杯，思绪像是拉回了之前的岁月，“这幅画不是我画的，是我的朋友送我的，她是国画中的天才，天赋很高，很得老师的青睐，甚至当年陈南宁老师都想去收她做徒弟，她倒是拒绝了。”
温染霜微微颔首，手指颤抖份摸着这幅画，她想着这个不爱自己的母亲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我们算是同窗，我早年出国去游学，她却转身就嫁了人，可是好景不长，她却不在了，等我回来的时候，只有那一抔黄土。”
温染霜能感觉到她透过自己在回忆谁，像是长久的思念终于找到了寄托一般。
“她可以是一个时代的传奇，在那个年代，可惜红颜薄命吧。”
她回眸看着封姝的落寞，是啊棋逢对手能不惋惜几分，惊艳绝伦的人总是在这世家停留的太短。
窗外斑驳的光影反射在木板上，碎影斑点，她眉色如墨，眼眸微微发红几分。
“我和老师的那个挚友是不是很像啊，所以老师才愿意见我？”
瞬间封姝手里的杯子破了一地，茶水流到了地毯上，茶气迷蒙几分，散发着几缕茶香。
封姝微微一颤，又隐约有几分颤意，长叹了一声，“阮阮你都知道了，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