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情已生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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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睡就到临近中午的时候，直接去主卧，拿了换洗贴身的衣物，准备将手指上的尾戒拿下。
那白如凝脂的手腕上戴了一串黑色的佛珠，正好适合她的尺寸。
在熹微之中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暗色的光更衬托出她肌肤的娇嫩。
茶色的眸子暗了暗，随即将佛珠放到梳妆台，去了浴室洗澡。
她推开浴室的门，而浴室的斜对面正好是那一丛丛兰花的生长之处，她思索之间，想起了今日清晨路过的场景。
早春的兰花开了，京北的雨来的很及时，江南这时早已草长莺飞，烟雨似雾，常年下着雨，那渡口时常停着几尾小船。
*
凌家老宅。
“不知道温庭和霜丫头搬过去，可习惯那边？”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坐在石椅上柔软的蒲苇上，眉目慈祥，依旧可见年轻时的风华，那圆形的石桌上铺了上好雪白的桌布，布质柔软。
旁边的王嫂点点头，看了老太太的神色，抿嘴一笑，将手里的东西放到石桌上。
又加了一点碳火往白色的炉子里，炉中点了好闻的“清香”。
“您想少爷和温小姐了？”
“今日不是已经让厉管家去通知庄园那边了，下午他们忙完就过来了。”
老太太的心思被戳穿，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将脸微微侧转，“这霜丫头是我看的长大的，若不是当年的事情，她应该过的很好…”
语气中透着几分遗憾，那种深刻的意难平，她将桌上翻开的经书放在一边，拿起佛珠。
王嫂看了一眼，随即退在一边，每日打坐和祈祷，都是老太太的日常，自从那件事情之后，还好，兜兜转转的两个人在一起弥补了当年的遗憾，填补了老太太的心病。
*
一辆黑色长驱的车缓缓停在凌家门口，坐在后座的人，茶色的眸子多了几分期待和轻松，眼尾带了一丝弧度。
初春的阳光从暗色的车窗缝隙偷偷溜了进去，落在她明媚温婉的侧脸上，肌肤温透，气质周身端庄温雅。
不觉阳光有些刺眼，微侧，娇嫩通透的脖颈宛若凝雪一般。
“太太到了，我先送您到老宅，恐怕还得去先生上班的地方。”
她点点头，那耳朵上青色的耳坠轻轻在斑驳的碎影中轻轻地摇曳，午后的风有些微热，那冷色的玉透着几分润泽。
下了车，她隐约觉得有两个月没有回老宅了，门口的法国梧桐树已枝叶繁盛，绿色如茵。
顺着中间的那条路，再左转，便上了去梅园的路。
“不是老厉说，他们来了，怎么还没有到…”
老太太焦急地往门口看了看，过了片刻须臾，才看见一个青衣素影，脸上浮现了几分笑容。
“这下您不担心了吧，温小姐这不就来了，她呀，心里也如同您记挂她一般。”
两人往入口看，温染霜一身绿色的衣裙，飘逸灵动，肤若凝脂，明艳温婉，头上没有任何玉饰品，只用一枚木簪挽起。
“霜丫头，过来这里。”
她说了一声，温染霜璀璨一笑，连忙向这边的两人招招手，行走在这初春的梅园中，雕花小筑，明亮肆意。
穿过走廊，拾级而上，青瓦白墙，她撑着一把透明的伞而来，粉红的杏花落在她青色的裙摆，清浅静好。
“姥姥。”
她轻轻地叫了一声，引得老太太眉开眼笑，在一旁的王嫂不由得有几分感动，终究老太太守了一辈子的梅园，终于添了几分人气。
老太太拉过温染霜的手，眉头皱起，瞧着她有些冰凉的温度，“霜丫头，怎么不多穿点，前几日，我听颜儿说，你病了好几日，怎么不爱惜自己身体。”
温染霜听着老太太几分埋怨又掺杂着几分担忧，一股暖流流过心田，仿佛依旧还是在家里一般，眸中多了几分清润。
“姥姥，我没事，好多了。”
她有些感动，连忙抱着老太太的胳膊，撒撒娇，虽然从七岁后随父亲回到了温家，中间再也未来，似乎幼年的记忆的温情在她的心底慢慢复苏。
“怎么没见他陪你过来，人呢？”
老太太顿时有几分生气，王嫂看了看，笑笑，“或许少爷那边有事，没有办法陪温小姐过来。”
“他有什么事，以及媳妇病了，都不知道爱惜…”
温染霜知道老太太的脾气，没有多言，只是有几分心虚，看了看老太太装作生气的面容。
“姥姥，别生气了，染霜今天陪你好不好。”
“还是霜丫头好，挂念姥姥，他娶了媳妇，都不知道好好爱护，不过有一点，霜丫头…”
亭台旁边正是一方清澄的小池，风吹过池面，隐约起了一丝风波，那墙头的蔷薇花随风曼舞，那粉红或者粉白的杏花纷纷落在枝头，有几枚落在她乌黑的秀发间。
她微微抬头，听着老太太的停顿，“什么…”
“他还记得让厉老去通知庄园那边，让你带把伞过来，说是防止你过敏，算是有心了。”
她有几分微愣，起身，坐在老太太的身侧，忽然想起了第一次来的场景。
也是随着温父刚进门，管家提醒让她打伞，说是庭院植物很多，如今是万物生长的季节，说是防止过敏。
不过过敏的事情，都只有自己和家里哥哥知道，哥哥素来和京北的人无任何交集，这些年也一直在国外求学，只是上次订婚才回来一次，平时有什么事，邮件联系。
“霜丫头在想什么？”
老太太觉得有些安静，笑着看向她，“今晚留在老宅吧，后天是端午，就当今天你和姥姥过了。”
她点点头，眸中清冷的神色微微退下，看了一眼天色，已近中午。
“姥姥，染霜陪你去吃饭，还有您上次的那只橘猫感觉挺通人性。”
“霜霜喜欢猫呀，它也可养了十几年了，她妈妈你小时候应该有印象，小时候你经常和它玩。”
“姥姥，您就不要说我小时候的事儿了，给我留点面子。”
“好好好，我的霜丫头长大了，成了大姑娘。”
于是温染霜扶着老太太，向梅园的主屋走去。
此时，梅园正值初春，几十种花正摇曳生姿，白里透红的杏花曼舞风中，早春的兰花明净素雅，更难得走廊处的幽兰更是难得等等。
那穿越其中的小路时而落满了花瓣，铺在青色的石板桥上，或者随风落在池旁的假山，再打个转，落在池面，几尾鱼顶着花瓣，跃出水面，隐约天气转暖。
午后的斑驳光影撒在她的身上，影影绰绰，多余的目光放在手腕处的佛珠，她只觉得又暖又凉。
明明是暖春时节，她却觉得浑身冰凉。
*
“赵家主，很知趣这件事情，算是在接下来的队伍中站对了地方，至于目前京北商会控制的市场，有一部分，会有人和你后期对接。”
棱角分明，那墨色的眸中透着几分薄凉，嘴角的笑漫不经心，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着手上黑色的佛珠。
笔直的双腿随意交叉，午后的光落在他纯色的白衬衫上，他松了松领口，微露几分碎骨，周身萦绕着几分冷意。
刚准备喝酒，莫名想起了什么，又将杯子放下，看向衣袖微卷爆着几分青筋的手腕，那里黑色的佛珠熠熠生辉。
“看来，您今天的心情不错。”
赵天墨看了一眼，继续陪着笑脸，“您若是喝不惯这酒，我再…”
“不用了，赵公子的事情…”
他擦了擦他脸上的汗，连忙点头，“赵家的资产目前负债很多，幸亏您及时注资，才勉强将损失降到最低，至于上次犬子得罪您夫人，一定不会有下次。”
“赵先生，这边请。”
龚莞月看了一眼那人的神情，知神领会，将人请了出去。
“让谢家那边多看着赵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京北商会至少目前还在燕家手里，我们还没必要撕破脸面。”
“好的，先生。”
“那今晚去庄园还是…”
薄凉的眼底一闪而过的暗光，“老宅那边怎么说？”
“说是夫人晚上不回庄园了，陪老夫人。”
他点点头也好，“钢琴演奏会的事情你办的怎么样？”
“办好了，您可以随时动身。”
“钢琴会的票给那家初阳设计所多两张。”
他的眸中起了一丝笑意，甚至有几分期待自家小姑娘的表情，眉眼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