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香火缭绕,宁静肃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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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那条之前和凌温庭走过的小路,她也不急,慢悠悠地走着,一路上还飘着小雨,晶莹剔透,飘洒在她的肩膀上。
京北的雨是干湿的那种,比起江南的雨来说更好一些,微垂着眸,眼底一闪而过的念头。
乌黑的秀发垂落在肩头,白皙纤细的手指偶尔将路上被风吹倒的花草扶起,明艳的眸中划过一丝苍茫。
素衣黑发,她穿的是月牙白的衣裙,那腰间的白色丝带随风飘扬,落在空中飞舞,明眸皓齿,一种婉约灵动之美,体态轻盈,在那片绿色的云雾中若隐若现。
“怎么,下雨也不打伞?”
清冽的男音在身后响起,透着一股浓浓的淡雅肆意。
似有所觉,她回身,便看见那人站在离小路不远的走廊的拐角处,墨衣俊影,影影绰绰。
他的身后是白色的墙,那雕花镂空的小窗明净素雅,透着一股淡淡的光,斜照在那人的眉宇上。
不知为何,看到他一步一步向她走来,她有几分安心,说不出理由,却在一点点消耗她的思想。
屋檐上的雨落着,光影晃动,撒在那人的墨衣上,神色清冷,她突然有些看不清眼前自己这个所谓的丈夫。
等她回过神来,一股兰花的气息扑面而来,缠绕在她的鼻间,一把黑色的伞在她的头顶。
“怎么,今日不说话?”
她明眸一动,迎着他的目光看向下雨中的青山,“觉得有些事情想不通,就来祠堂静静心,小时候,父亲若是寻不到我和哥哥,我们就会藏在祠堂里。”
清润的眸中起了一丝墨色,“没想到,夫人还有这般趣味。”
她习惯了那人的称呼,证都领了,不让人家叫,也不合法吧。
“走吧。”
她有些措手不及,那人旁若无人地打着伞,两人一起走着,伞下足以容纳两个人,她的鼻间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似乎是一种清香的味道,可实在想不起来,是哪里的?
“你都不问漫柠吗?她也算你的侄女。”
清亮的眸中隐约藏着一丝质问,眼前的人涌动着一股寒意,她说不清到底在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什么,温情根本不存在。
他笑了笑,墨眸幽深,“这不是,你也算她长辈,也算照顾她了,我放心。”
她顿时面觉尴尬,沈漫柠住院的那天,她第一次有些不自然,那天将这两人一起赶走,面露尴尬。
半天只是前后走着,她想着便很快到了祠堂。
同那人站在屋檐下,看着祠堂前的参天大树,雨雾弥漫,淅淅沥沥,像是一场盛夏的梦。
看了一会儿雨,两人进了祠堂,里面依旧很大,每日都有家里的佣人来收拾,庄周素雅。
他站在她的身后,清冷温润的气息肆意而来,随手将手中的伞放在平日收纳盒中。
墨衣素影,衣影翩飞,明亮的灯火摇曳在祖宗前的灵位前,撒在年轻男人的眉宇间,婆娑生姿。
骨节分明的手抽出几根清香,一根根点燃,微星的火点在这不甚明亮的光线中,照亮他的容颜。
“去上香吧。”
递给他手中的清香,她才明白那人是给自己点着的,恍惚间接过,一切都仿佛不是真实的。
月牙白的衣裙擦过他的墨衣,清冷如斯,京北的雨天湿意来地很快,这祠堂里的冷意弥漫。
她于灯火之中下跪,看向那祠堂中央供奉的祖先灵位,眉间冷淡如墨,明淡如镜。
身体前倾,素腰弯下,连续重复三下,起身,将三根清香插入香炉中。
悠悠百年的凌家祠堂,每日受香火供奉,寓意后代兴旺发达,子孙福寿。
她看了一眼身旁的人,眉宇清俊庄严,那人不紧不慢地点着四周的烛火,那跳跃的火焰照亮了他的眉眼,清雅别致。
堂内瞬间灯火明亮,庄周肃穆,肆意低沉。
那手腕处有几颗墨色的佛珠,圆润光滑,散发着幽幽之光,是上好的玛瑙石头。
“想说什么,霜霜?”
他一边照顾着刚点好的蜡烛,又抬眸看向站在灯火前的她,明艳肆意,只是如一株沉默在佛前的荷花。
“凌温庭…”
她咬着红色的唇,眼中露着一股清冷,在灯火摇曳之处看向那个人,“你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他于烟火缭绕处抬头,眉间宁静肃穆,莞尔一笑,“霜霜这话何意?”
她也说不上来,第一次心里总觉得不安,想要一个确定的答案,眸间挣扎许久。
“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来,霜霜。”
清浅温润的眸中唯独看向她,她的心里瞬间有了一片安稳,“总之,有一天如果你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可以提前和我说,我不会赖在凌家,你放心,我不想和柠柠一样。”
凌温庭低声一笑,原来自己家的小姑娘再装的稳重,原来也有这般的小心思,等点好了角落里的最后一盏灯,看向那双盯着他的眸子。
“那这般说,你很讨厌我这个人?”
“或者说你后悔答应凌家的这次婚事?”
她的脸色有几分苍白,只是路已选,没有回头的余地,“我们不是都领证了,温庭这话说的…我像骗婚似的?”
“那霜霜又在担忧什么?”
他定眼看向她,将她耳旁垂落的秀发挽起,墨色的眸中幽深几片,俯身在她的耳旁。
“我不知你在担心什么,但凌家的承诺永远都不会变,霜霜,你是自由的,在我这里。”
花香交织,肆意的雨好大,庭院几许,她于烟雨之中,看向眼前男子的眸。
“凌温庭,我可以信你吗?”
执着而又明亮的信念,眼眸微垂,她转身走到门前,看着院中的雨,看来,她来京北的第一天,一切都开始了。
“霜霜认为呢?”
他看了她一眼,拨动手腕上黑色的佛珠,灯火映衬着雨,天气低沉。
她索性坦然而对,此刻顺着自己的心,“我说不上来,凌先生。”
那人眸中起了一丝欢愉,“霜霜,我信你说的是真话,其实你在害怕一些事情对吗?”
她有几分愕然,那人仿佛读懂她的心一般,第一次有一种窘迫,“我自然想相信你,可是,我该信你吗?”
墨色的眸幽深,对上茶色的眸,灯火摇曳,那不远处偶尔传来街道上的声音,人声起伏。
在明亮与黑暗交叉的那一瞬间,她看向他的眸,眸中素净,只有摇曳的灯火,香炉中的香烟熏缭绕。
眸子清明,无思无怒,明净如墨,那雨中的风吹动他的衣服,透着一种冷意。
“这个答案,你应该自己回答?”
那一瞬间,如千年的时光流转,他没有错过她的神色,他知道她第一次有了难解的命题。
“我信你。”
声音透着几分坚定,她决定相信眼前的人与京北那些世家子弟不同,只是对于她和他都是选择步入了这场婚姻,已经选择,没有回头的余地。
“若是发现我骗了你呢,温染霜?”
他语笑清宴,看向她,清风明月自来。
“若是你骗了我,我绝不回头,会忘记一切。”
“嗯,我知道霜霜的答案了。”
他清雅一笑,将黄花梨匣子拿了出来,翻开一本厚厚的本子,拿起毛笔,翻到最后一页。
温染霜看了一眼,原来是凌家的家谱。
“我们是夫妻,自然你的名字要在这上面。”
她点点头,看着那家谱上出现了她的名字。
凌温庭笑了笑,小姑娘有些好骗,看着有些矜傲,一旦上了家谱,日后如果要分开,程序会很严格,不过这一天他不会让它发生。
“今夜,你去竹园,还是我去霜院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