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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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白天的一天赶路,终于赶上了家族一度的拜祭活动。
三月,江南,微雨。
临近清明节,古香古色的徽派建筑,雕梁建筑,不一样的风格图案。
她推开卧室的门,院落并不大,却觉得格外安心,眉间才舒展一些,白细的手指伸出窗户去接雨,感受着江南特有的潮湿。
院落的垂柳才舒展了枝叶,迸发着强烈的生机,那青色的枝叶在这雨雾中浮动,多了几丝沧桑。
朱红之唇,今日上了一点淡妆,低调质朴,一袭暗黑的打扮,浓密而又修长的睫毛微颤,眸间多了几分笑意。
微雨正是江南大部分的天气,将院落隐在一片烟雨中,各种各样的花朵吮吸春天的雨露。
“染霜,要出发了。”
前院传来哥哥温衍清的声音,带着几分刚柔的气息。
她这时才回过神来,将卧室的窗户关好,白皙的手拿着月牙色的油纸伞下了楼。
黑色长裙,简单的一双黑色低跟皮鞋,撑着一把油纸伞走在烟雨中。
周身温婉,眉眼冷淡疏离,出众的气质,那漫天的烟雨如同为她作陪,衬托着这一弯耀眼的明月。
出现在众人眼里就是这样的一幅画面,女子宛若一幅诗意的山水画,安静地开在这场烟雨中,却不沾她的衣裳。
“想不到霜霜快要订婚了,时间真快。”
温隽书叹了口气,眼睛眯起,比起温染霜的父亲,更为年轻一些,是家族中少有的走从政的这条路之人。
“是啊,我嫁进温家那时霜霜才一岁左右,就被放在京北凌家,没想到如今也要嫁人了。”
宋清月看着撑着伞走过的女孩,眉眼暖亮,随即将人拉了过来,仔细打量。
温染霜眉间带了一丝喜悦,多了几丝尘间的气息,“二叔,二婶。”
灼艳其华,微冷如斯。
宋清月拍着她的手,仔细端瞧着她的样貌,如今出落地亭亭玉立,满身的温润气息,如果不是这次凌家要求的婚事,她都想留孩子几年。
“大哥,霜霜就不能再留几年,二十三还小。”
眉眼低垂,随手帮她将落在肩上的头发打理起来,那发梢间还带了一丝兰花的幽香。
温隽砚爽朗一笑,喝了一口清茶,润了润喉咙,“就你疼她,但是孩子大了,还是要成家的。”
“那可不是,我们温家就霜霜一个女孩子,虽然…谁知道凌家就想起这桩婚事,谁知道霜霜愿不愿意。”
温染霜眸间有些迟钝,二婶婶的话欲言又止,半天隐去自己的情绪,只是活在当下就好,有些事情的真相不必强求。
“霜霜,这次去京北瞧了你未婚的夫婿,你可觉得满意。”
宋清月看着她,温暖如同一束阳光,生怕她有些不舒心。
哥哥温衍清也看着她眉眼带笑,暖如初阳,一身黑色的西装,整齐的碎发,眸眼璀璨。
温雅的气质,萦绕周身,像一幅泼墨的山水画,眉间疏淡几笔,墨若星辰。
“染霜一切都听从父亲的。”
她的嘴角勾起,眉眼带笑,在如雾的烟雨中婆娑生姿,明眸皓齿,活脱脱一个美人。
“染霜,二婶婶从小可把你当女儿,你要是不愿意,我们温家也会拒绝,你的幸福是首要的。”
看着婶婶庄重的神色,她噗嗤一笑,“婶婶,我自然愿意的,他挺好的,作为一个丈夫。”
温衍清眸间一丝冷光闪过,却也没说什么。
“我听你父亲说,凌家的长孙拒绝了你的婚事,后来是那位一直在国外的那人接下了这门亲事,这未免将温家也不放在眼里。”
话音刚落,温父眉眼带笑,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这门婚事是衍清的祖父定下的,已过了十几年,不必讲究许多,那位是老太太最小的孩子,样貌还是与霜霜配得上。”
“凌家排行老三,凌温庭?”
“据说这位当年被老爷子十几岁就送出了国,气质卓绝,样貌我没见过,却弹得一手好琴,正好我们霜霜学国画的,倒也配地上。”
众人都纷纷点点头,还有一些旁支的子女,今日的温家异常有些热闹,这烟雨也挡不住这热闹。
温衍清径直走向妹妹的身边,帮她遮住了扑面而来的湿气。
眉眼温润,“霜霜,哥哥永远在你的背后,即使你出嫁作为别人的妻子,温家永远是霜霜的家,若是母亲还在,今日就会很高兴。”
她眸间有些湿润,母亲自小不亲近她,却性情温和有礼,死于病中,父亲却从未亏待过自己和哥哥。
说过话后,便往祠堂那边去了。
那条街上,都是徽式建筑的风格,都隐藏在雨雾中,宁静祥和。
按照辈分,她跟在长辈的身后,带着一群堂弟堂妹,偶尔传来小朋友的笑声。
提起黑色的裙摆,撑着月牙色的油纸伞,曲折的走廊,青色的地砖有些年久失修。
穿过很长的走廊,随处可见不知名的花草,在雨雾中闪耀着明亮的光泽,映衬着她明曜的脸。
温家祠堂古朴简洁,是这条街道上保存比较完整的祠堂,偶尔也是游客打卡的地方,有温家雇佣的人守着,平时只有节假日人很多。
众人上过香,只有温家主支的几个人回去叙叙旧,旁支就会散去,约定来年再回来相见。
温隽砚转身站在门口,看着有些憔悴的女儿,“霜霜,今年还如同往年一样,由你代表去看你母亲和你祖父。”
她点了点头,朝众人道了别,出门将门口提前订好的光带上,温馨典雅。
打了一辆车,就往温家公墓那边去了。
在去的路上,雨渐渐小了很多,她看着下了的雨,今年是她去看小老头的第十三次,眸间有些湿润。
看着后座的姑娘,司机微微皱眉,“姑娘,可去祭拜?”
温染霜点头,温婉出众的气质,清冷疏离,并没有搭司机的话。
司机倒没有嫌弃,“你们年轻人难得的孝顺,今日我送了一个年轻人也去了那边,一身墨色的西装,气质很冷,就和姑娘一样,难得还记得家中的长辈。”
眉眼疏离几分,周身萦绕着一股冷意,“您过于夸奖了。”
过了几分钟,便来到温家的公墓,她撑着一把油纸伞下了车。
整个墓地一个人都没有,庄严肃穆,她无悲无喜,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牵动她的情绪。
来到祖父温期南的墓前,相片上的人精神矍铄,谈笑风声,宛若当年。
“祖父,我来看你了,还有一个好消息,我要订婚了。”
“以后您就可以放心了,他家里人都很满意。”
拿出月白的手帕准备擦擦相片,却发现墓碑前有一束雏菊,带着几丝雨雾。
这束花每年都在这天出现,从未间断,自从她发现以后,并没有告知家里的长辈。
她安静地站在墓碑前,注视着这个温暖的老人。
不远处,墨色的身影,身影高大有力,透着几分矜贵的气质,安稳而又内敛,看着她。
白皙骨感的手握着一把伞,幽深的瞳一片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