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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昆仑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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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天意,修道于昆仑山哈拉湖,道号意中,师从于昆仑老人。

这一天,意中道人完成了一日的功课,像往常一样来到了昆仑道书院,这里汇集了华夏道家各门各派的经史子集,涵盖有古今各类代表性的着作、典籍,可谓包罗万象。他喜欢这里的书香味,更喜欢从这里放飞自己的心绪,开拓胸怀。

“今日,阅览什么呢?”他一走进来,没有选择阅读器,尽管阅读器极是友好,方便阅读且不伤眼睛,但电子的东西读起来太快,许多本该被沉淀的思绪会飞走,不如书页那般真实而厚重。肖天意一边行进在书墙之间一边扫视着书籍的名目,他盯着“昆仑道门志”这个书籍条目心中一动,打开它的橱窗,从里边捻起了一本书。

昆仑老人是昆仑道门主,也是肖天意的师尊,更是肖天意最亲近和最敬重的一位师长。他很快便读到了关于师尊的一段文字,这是昆仑老人亲笔所书的一篇日记。二〇二〇年七月十二日,昆仑老人在日记中写下了自己在那一时期的心迹,上师书曰:方内,恶疫、灾害、纷争何时做休?忍,忍到能够淡忘!偏又逢风雨大作,电闪雷鸣,雨线如鞭子一般啪啪地抽击着吾之门窗!栖身陋室,心神亦难安矣,罢罢罢,贫道唯有入定观星……

“哦,师尊他老人家自此入道昆仑,已三十余载矣!”肖天意心中暗自思量着,自己置身方外,而从昆仑老人身上修得医术、武功、道学等各类神技无数,这才知道昆仑老人乃是一名方内方外广为涉猎的饱学之士。

肖天意静静地坐在阅览室里,思绪飞扬,不禁忆及师尊对他的两次传道,这是师徒俩之间的两次对话,令他铭感五内。

对话之一。

出于对“浩瀚星空,广袤无垠”的懵懂与惊奇,时年十二岁的意中道士曾问道于师尊昆仑老人。

肖天意问:“上师,宇宙有多大呢?”

昆仑老人曰:“即便任我们的思绪极力去飞奔,也无法企及它的边界,这也是人类无从探知的奥秘。目前,人类可探及的空间还局限在银河系里,对于宇宙而言,而银河系才仅仅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粒子!”

肖天意问:“银河系?它这么小?!”

昆仑老人轻轻摇了摇头曰:“恰恰相反,对于人类而言,银河系实在太大了,而且更神奇的是银河系从诞生之日起一直处在超速地膨胀之中!眼下,人类已探知,银河系是个极其庞杂的恒星系统,其整体上是一个巨大的棒旋星系。包括约四千亿颗恒星和无以计数的星团、星云,还有各种类型的星际气体和星际尘埃,以及已确证的神秘黑洞。对了,我们所处的太阳系在浩瀚的银河系中也只能算是一个小粒子。因为,银河系的总体质量已有了有根据地推测结果,其保守值超过了六千亿m⊙!”

肖天意问:“也是小粒子?六千亿m⊙?!”

昆仑老人曰:“对,m⊙是宇宙质量单位,m⊙相当于一个太阳的质量。”

肖天意恍然道:“哦,意中明白了!人类所居住的地球,其质量仅有太阳的三十三万分之一,太小了啊!”

昆仑老人颔首,接着强调曰:“银河系仍在极速地膨胀!”

肖天意问:“上师,意中曾闻,宇宙之动力无穷无极,奥妙无限。这在于宇宙可以无休止震动与超光速膨胀,也在于宇宙可以吸收和释放无极限的能量。在人类面前,宇宙创造了和创造着可知的未知的万万亿神奇。宇宙的震动诞生了物质,包括已知的物质和无数未知的物质。据证,宇宙中已知的物质——即重子物质,仅占宇宙的百分之四点九;而更多未知的物质,如暗物质、暗能量,则充斥着宇宙的绝大部分空间。那么您对这重子物质怎么看?”

昆仑老人曰:“于宇宙而言,任何一个星系,包括其中的恒星、行星、生命,都归为重子物质。本道所说的金木水火土五行,也只不过是重子物质那千姿百态中的一姿一态而已。也就是说,如果把宇宙比作大海,那么人类所处的整个太阳系只能算作是沧海一粟。可见,宇宙之浩瀚!”

肖天意问:“那么生命呢,人类呢?”

昆仑老人曰:“只怕是那沧海一粟之中的沧海一粟又沧海一粟。我们把宇宙称作大自然,那么生命、人类在大自然面前该是何其地卑微与渺小!但我们知道,生命的诞生是宇宙神奇中的一个神奇,这一神奇发生的概率是亿万亿万亿万分之一,窃以为这是宇宙中的极神奇。”

肖天意闻言慨叹道:“上师,按您这么说,生命、人类的存在该是何等地脆弱啊!”语气中深感无奈无助。

昆仑老人见状说道:“意中,你切莫悲观。生命的本能特征在于其繁衍性、顺从性及抗争性,但是无论什么性,归根结底是为了适应大自然而存在,甚至是为了更好地融于大自然而存在。在生命演化的历史长河中,我们人类这一支生命是踏着一次次神奇的突破,走到了今天。可见,人类是最勤于尝试、最先突破而创建了思维功能并发展壮大了思维功能的一种生命。”

肖天意闻言迷惑,问:“上师,您说尝试与思维?”

昆仑老人点点头,说:“是啊,尝试与思维是如影随形、相辅相成的一对存在,它们的行进形态是螺旋上升。追溯人类的发展历程,可以发现,华夏人在沧茫浩渺的东方大地上所演绎的文明,无疑最为精彩,最为神奇。无论是万年的骨器,八千年的织物,七千年的陶瓷,六千年的青铜,五千年的酒酿,四千年的丝绸,三千年的铁冶,两千年的纸品,无论是远古的狩猎、采集、火耕,无论是神秘莫测的奇怪符号,无论是博大精深的甲骨文象形文字,更无论是虚无缥缈的远古传说……在过去的一万年里,华夏文明中既透射着虚无缥缈的猜想和臆想,又展示着一步一个台阶的神奇突破。”

肖天意悟道:“对,华夏大地是个崇尚鬼神而且创造神奇的地方,自古便有迷信的传承,华夏正是通过一代代的生存实践,以发现以为奇,以奇以为发现,破除了一个个迷信,不断突破前行。”

昆仑老人赞许道:“是这样,迷信的本质也是猜度与质疑的过程!透过浓重的历史烟云,我们更愿意相信,迷信更像是一个个大胆的假设,把自然界中神秘的事实与奇幻的现象联系了起来,直至再有发现,挺进真相!”

对话之二。

本世纪以来,病毒肆掠,冲突频发,方内陷入了长期的动荡。出于对“方内纷争”的忧虑与无奈,时年十三岁的意中道士也曾问道于师尊昆仑老人。

肖天意问:“上师,意中曾闻,半个世纪以来尘世间纷争频起,方内陷入了国家集团之间的长期对抗,局部热战此起彼伏,殊死相搏,您对这个问题怎么看?”

昆仑老人曰:“说到底,这还是人类发展需要面对的问题,如能源问题、生态环境问题、疾病问题等等,使人类自身无法解决或者由此而带来的压力太大,毕竟人类还是太渺小了!因此引起纷争。不过……”

昆仑老人思索片刻,接着曰:“按照自然界的竞争法则,物质本身就有增长和强大的需求。比如,银河系中的各星系之间是存在竞争的,可以探知其中的恒星也会聚集成团,这由它们的物理性质、化学组成、空间分布和运动特征来决定的。各星系在其自传过程中,会不断捕集星系之间的星云,以提升自己的能量而壮大自己。尽管如此,但各星系也要接受银河系之心的牵引和束缚,它们只有抱成团才可以延缓被融合于银河系之心,这种抱团便是竞争或者纷争,但银河系之心终归是众星的归宿。”

肖天意问:“听上师之言,人类如今的抱团对抗只是暂时的,最终会走向融合吗?”

昆仑老人慨叹了一声,曰:“人类是宇宙间的高等级智慧生物,族群之间对于共同索求的急迫性是不同的,太急的便会挑起纷争。当然,如果出现一种平衡就可以使人类走向共荣,而形成一种更强大的智慧文明!”

肖天意问:“ 一种更强大的智慧文明?但是,方内各国家集团间都掌握着充足的大杀器,足以消灭对方,以此形成彼此制约、取得恐怖平衡,数十年来已几度威胁到了人类的生存,怎么才能……?”

昆仑老人见肖天意忧急,忙信心满满地曰:“嗯,意中无需过虑!方内发生了两次核交火不假,但毕竟只是相互警告。唉,那两个遭到毁灭的小族群,确实灭得惨烈惨不忍睹。他们的家园变成了死地,丧失了生命形态、毁掉了技术文明,这是彻底地毁灭啊。正是审视到了这一点,人类没有被失去理智的战争狂所支配,最终在自毁的悬崖边勒住了狂躁的马脚,冷静了下来。这是一个极其惨痛的教训,被无数理智的人们所铭记。如今这种担心可望解除,因为科技的发展正在解决这个问题!”

肖天意见状忙从忧思愁绪中转了出来,问:“科技?”

昆仑老人曰:“对!为师授业于你的本事,皆可称作科技。科技是服务于人类的智慧工具,终有一天,人类会用科技解决掉所有的困扰,应该快了!”

肖天意悟道:“意中明白了!弟子一定谨记上师的教诲,努力修炼自己。”

肖天意回忆到这里时,他又想起了那场持续了二十余年的第二次半世界战争,那场战争的影响一直蔓延至今,对世界形势格局产生了深刻影响。

“太惨烈了!损耗了上亿吨高强度烈性炸药,发射了二十余枚战术核子弹,伤亡千万,波及三十六国!方内受此影响,破坏和消耗了极大的人类资源,人类经历了长期的饥饿、疾病等遭难。至此,方内仍处于阵营化对峙冷战之中。好在,好在我华夏国处惊不乱,勉强做到了独善其身,真是难能可贵!”肖天意越想越心惊。原来,此前数十年,方内人类之间既有相互毁灭的自恃和忧惧,又有防不胜防的手段来实施攻击性报复,这是一种可怕的削弱式求生存的平衡,是一种无尽地消耗和相互折磨。令他庆幸的是,在这一历史进程中,华夏坚守了政治上独立自主、经济上包容发展的中庸之道,最大限度地置身于二次半之外,最大限度地制止了战火蔓延,为人类和平事业发挥了积极的建设性的作用。

时光荏苒,二〇五五年二月的一天,昆仑老人从山外游历归来,他高深莫测地对肖天意说道:“意中,最近华夏科学院在银河系中发现了一颗类地行星,已探明这颗星球上拥有与地球相似的生态圈,而且的确有生命存在。只不过尚不知这颗行星上的生命处于什么进化阶段。”原来,人类已通过通信技术探测到了从这颗行星中传出的射电微波信号,并把它命名为“李耳星”。昆仑老人尽管是一名方外之士,但他却一直关注着华夏的讯息。

二〇五五年十一月,昆仑老人又向肖天意传递了一条难以捉摸的讯息。说华夏的航天、通讯技术取得了重大突破,已足够发达。而且还神秘地透露,说华夏正在推进一项移民“李耳星”的浩大计划。

又过了半年,昆仑老人竟做出了一个令人称奇的决定,他突然宣布昆仑门将参加一项星际旅行——目的地便是“李耳星”。

当诸同门散去后,昆仑老人将肖天意和乔凌儿这一对爱徒留了下来,这个乔凌儿还未满九岁,是肖天意的小师妹,别看年纪小,其修为却颇受众同门一致推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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