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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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循着信号，观察着自身的状态缓慢地行走，走廊的结尾，是一扇大门，门上镶嵌着一个铭牌。江渝仔细看了看牌子上的文字，上面的那些文字他不认识，身旁的菲奥娜借助着下载的数据库进行了比对，将文字翻译念了出来。
“内有精神扰动，请穿戴防护设备。无关人员请勿入内。”
这反而增加了他们的好奇心，更加想知道门后面究竟有什么。
各自佩戴了防护头盔，武装队员自觉的上前连接了控制器，打开了门。一个巨大的空间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空间内规则的挂着一些屏幕，地上散落着各种管子和仪器。在房间的中央，依旧是一个圆柱状的房间，外围无数的仪器在缓慢运转。
“检查周围是否有相关资料，内部的精神冲击更加强烈，记住要确保自身精神保护装置没有损坏，一旦出现损坏立刻汇报。”
为了避免受到干扰，通讯频道已经关闭了，泷源二用口语发出了指令。
众人四散开来，han负责照顾一号和警戒工作。江渝则没有收到任务，戴着泷源二发给他的头盔，在房间中漫无目的的行走着，他觉得这些专业的事情就应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做，他不帮倒忙就行了。中央封闭着的房间看不到一丝缝隙，就连一扇门都没有，像是一个中空的柱子。有个武装队员正在对房间的材料进行检查，四周的设备静静地运行着，没有人打扰。
这些分布在空间里的屏幕引起了江渝的注意，他走到了一个相对完好的屏幕前，屏幕后方插满了管线，似乎是因为有人的接近，屏幕上出现了微弱的光芒。江渝好奇的对着屏幕点击了一下，期待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年久失修的屏幕只是简单闪烁了一下。
“菲奥娜，来一下。”江渝觉得菲奥娜或许知道怎么维修这个设备，他叫来了正在查找资料的菲奥娜。
“来了。”小型机械中的菲奥娜回应了江渝的呼唤，见江渝站立在屏幕前道，“我试过了，播放功能并没有损坏，只是信息传递丢失了，没法修。”
菲奥娜从自己的身下拆下了一个零件丢给了江渝道：“这个东西可以读取和存储信息，就是比较老旧需要一条一条接入，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情可做，可以试着用它去找找哪些管线是可以用的。”菲奥娜给江渝的是一个留声装置，在其他设备都没法和外界沟通的情况下才会启用的最原始的求救方式，大部分机械都已经舍弃了这个设备，也就是余益在几百年前创造这台机器的时候还流行，此时正好派上用场了。
菲奥娜正在忙着对队员们汇总过来的文字和信息进行破译比对，这种低技术含量的事情让江渝来做最合适不过了。
江渝拿起了手中的器械，对着错综复杂的管线进行着一根根的接入，对能够接收到信息的管线进行了标记，损坏了的直接拿刀砍了下来，避免他搞混。
在不知道进行了多少次的重复工作后，江渝的脑子有些迷糊了，忙乱之下扯掉了许多管线，胡乱捡起了地上散落的完整的管线，他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搞错。
“￥%&*.”
身后的屏幕突然发出了一阵短促的声音，紧接着屏幕的一角出现了一幅画面。
画面上，在中空的封闭建筑中，一团由血肉和各种不明材料组成的圆球状物体，被吊在了管道的半空里，它的表面充满了沟壑，上面无数的生物性质的血管以及机械生命特征的各类神经管线延伸了出来，互相交织着。液体不时的滴落下来，落在在下方的不明液体堆积的池子中。
众人瞬间停下了动作，距离屏幕最近的江渝有些恶心，这团东西像极了生物的大脑，但是又混杂了很多奇怪的东西，
它就这么静静的吊在了空中，保持着一定的起伏，表明了它还有生命。
“这是什么？”江渝发出了疑问。
“人类的脑子。”菲奥娜的破译工作有了一定的成果，结合江渝误打误撞弄出来的画面，她基本已经了解了这个项目——“起死回生”。
“这是一个疯狂的实验，实验名称为重生，赞助者的身份资料中并没有记载，他们的最终目标很明确，复活这个人类。”菲奥娜指向了中央那个管道，根据资料菲奥娜推测他们现在正在二楼，底层的管道部分有对应的入口，用于补充营养液等操作。
“人类。”江渝看着屏幕中的那个球体，忍不住念了一声。
“把一号的头盔取下来。”菲奥娜有了一个猜测，她想要通过一号确认一下。
han立刻伸手把进入时就戴在一号头上的头盔摘了下来，原本毫无动静的一号瞬间张开了嘴，发出了尖锐的吼叫。
菲奥娜迅速靠近了一号将他的吼叫记录了下来，开始了翻译。
“我在哪里？”
“谁能救救我。”
“我不想死。”
“爸爸，妈妈，你们在哪？”
“.......”
菲奥娜将转化完成的语音播放了出来，待到着语音重复。菲奥娜示意han可以将头盔装回去了。
她的猜测基本没有错，简单整理了一下头绪，指了指那个脑子道：“这是一个小男孩，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会选择进入这一个身体而不是挑选一个更合适的身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成功了，他们成功让一个死去的大脑活了过来，但是局限性很大，他只会传播这些信号，即便有独立的意识也只有短短的几秒。”
“几秒？一号不是存在了很久嘛，至少在我们见到他之前他都是一个独立的人。”江渝问道。
“这也是我不理解的地方，根据试验资料和一号现在的表现来看，他确实不具备人的特性，但是我们也真的见到了能够沟通的一号，并且是在自由城。”
菲奥娜也没有想明白，从数据来看这个被复活的大脑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些事情。
“那就试着和他交流一下。”泷源二提出了建议，他查看了一遍菲奥娜翻译完成的资料，他们现在得到的都是一些最基本的资料，他们所在的地方也并不是内部人员工作的的地方，而是用来参观的，这些设备就是用来保护参观者的，泷源二很想去下方看看。
按照搜索出来的地图一行人来到了实验室的底层，即使带着保护头盔也能感受到一阵头晕。武装小队的成员和han承受能力并没有那么强，被泷源二安排在了交界处接应，菲奥娜也从布里的身体中脱离了出来，全身心投入到了自己习惯的身体上。头盔对她没用，菲奥娜把所有能拆卸的用于接受信号的部件都拆了下来，放在了布里的身上。
一种压抑的感觉盘踞在了实验室的底层，伴随着泷源二手中不断闪烁着灯光的仪器，闪烁地照亮着空无一人的黑暗空间，江渝在路上看见了几具尸骨，似乎是从里面跑出来的荒野强盗。
靠近了中心位置，灯光闪烁的越频繁，压抑的感觉也更加明显了。
推开了同样的大门，三人的口中同时发出了未经翻译的语音，鲜血从泷源二的鼻子中流了出来，即便已经做好了准备，在开启的那一刻三人都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好在身体并没有出现其他异常，除了有些头疼，只有声带不受受控制的乱叫，三人的叫声在空旷的实验室中回荡着。
建筑中央的圆柱部分与上层有着很大的区别，在四周有很多玻璃材质的窗口，江渝一眼就看到了吊在里面的脑子，巨大而令人发怵，江渝始终不能理解人类的脑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它似乎注意到有人进入了这里，起伏的动作变得更大了。
“他对我们的到来有反应。”泷源二在事先准备好的设备中输入了他想说的话。
“是的。”江渝走到了他的边上，用手指一个按键一个按键的戳着。
“先搜索一下。”泷源二再次发言。
三人在底层四处搜寻，搜寻了一些这场实验的相关材料，泷源二对着菲奥娜点了点头。
菲奥娜向前走了几步，接近了中央的管道，将手放在了透明的结构上，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二人，示意自己要开始了，二人迅速的向后退去靠近了出口。
一旦情况失控二人就可以直接跑路，菲奥娜也会舍弃掉这个身体。
“你好。”
一道被转换过的信息被菲奥娜通过紧贴着透明材质的手臂传递了出去。
大脑依旧在起伏着，只是似乎又变快了不少。
“你好，我们是来帮助你的。”等待了片刻，菲奥娜再次发出了信号。
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三人的口中依旧播报着类似的声音。
“我们没有恶意，如果需要帮助请回答我们。”这是最后一次尝试，如果没有得到回应，三人就准备离开了。泷源二有些失望，如果仅仅只是一个无法做出回应的试验品，那就没有任何价值。
依旧没有出现泷源二期待的场景，泷源二挥了挥手示意准备离开。
正当菲奥娜把手从管道上拿下来时，一道更加令人不适的声音从三人的心底传了出来。
“警告，防火墙受到冲击。”
这是江渝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他的意识不受控制的出现在了暴君创造的空间里，但是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这次江渝没有等待，迅速的控制着自己的半个身体从空间中脱离了出来，江渝很确定刚刚受到了精神冲击，他想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这是江渝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潜意识海洋发生激荡，他每次来到这里，见到的都是平和的涌动着的海洋。穿过了混乱的潜意识海洋，江渝的眼中出现了一片废墟，外层的防火墙已经在空间中完全消失了。
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了防火墙依旧在运转的核心范围。
江渝觉得他有些熟悉，但是他的五官并不清晰，问道：“一号？”
“我好害怕，我想离开这里。”
一个和一号相同的声音从那个身影传了出来。
“别怕，我们是来帮助你的，我们可以想办法。”江渝想试着稳定一下他的情绪。
“哥哥，我的爸爸妈妈呢？我好想他们。”
“爸爸妈妈在外面等你呢，你不要害怕哦。”
江渝再次对他进行了安慰，这次却没有得到回应。
他慢慢的向着小男孩飘了过去，小男孩依旧没有动作，江渝伸出了手想要触碰他。
“啊！”
巨力传来，江渝来不及做出反应，身体便倒飞了出去，原本被他停下的防火墙立刻开始了运转，废墟迅速的运动，整片空间迅速缩小向着小男孩挤压过去。
江渝稳住了自己倒飞出去的身影，回头看去男孩的身影就被碾了个粉碎，空间中失去了他的气息。
“**”
江渝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防火墙的自主反击将已经失去力量的男孩毁灭了。
见没有更多的信息了，江渝回归自己的身体，只见菲奥娜正拖着他和满脸鲜血的泷源二往外跑着。
“等等，我，我来吧。”江渝发出了声音，喊住了正在狂奔的菲奥娜。
菲奥娜松开了手，江渝从地上站了起来背起了同样衣服有些破损的泷源二，道：“我刚刚见到一号了。”
“一号？他有说什么吗。”菲奥娜继续向外跑着。
江渝回忆了一下道：“没有，我能感觉到他有着一些意识，但是就像你说的那样很快就消散了。”
“我大概明白了，先出去再说。”
她把手从墙上放下的那一刻，菲奥娜直接被驱逐出了这具身体，并且出现了意识体不稳定的现象。她能感觉到那是一种与一直向外扩散的信息波动类似的信号，只是强度放大了无数倍。
这似乎是一种对外界刺激做出的反应，菲奥娜觉得在外面的一号或许会有反应，如果他能够醒来多半能告诉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