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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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城的街道上游荡着悠闲的人，悠闲的阳光照在了他的脸上。
今日东大陆地区，夏湾地区，今日温度：(29c-42c)。白天：(阴间多云，有雨)，夜间：(晴间多云)。(东)风(3-4)级(转3级)暴雨，请出入旅客自行准备雨具。夏湾天气日报准时在在江渝的眼前播报，将他从睡梦中唤醒，他本来打算回公司报到后回家休息等下下一个派发的任务，但公司拒绝了他返程的申请，反而是自由城分公司的对接人找到了他，并为他提供了住宿。
看起来昨天真的发生了什么怪事，公司原本的规定运送员需要提前向总公司及附近分公司双方报备，否则是不能在其他分公司或其他运输业有关场所休息调整的，公司的异常操作让他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早，江渝先生。”
“你好，这位先生？”
一个机械生命出现在他房间里的电子屏幕中，他有些无法辨别机械生命的性别，语气有些不确定，在自由城分布的机械生命充当东大陆速运的主要人员，只是江渝并没有和他们有过太多的交流。
“是的，您不用疑惑，我是一位男性，并拥有着妻子和女儿。”
眼前的机器人礼貌的回应着，回答了他的问题后，停顿了片刻又继续说道：“先生，您的任务于昨日下午19:28结束，但不知是什么原因，在一个小时后接到了您的紧急情况处理申请，鉴于您的记忆已经封存并且货物确实完好送达一个时后才接到申请，智能审核系统并没有通过这项申请，而是联系了我们。”
“但是我们也弄不清楚您的情况，总部今日会派遣专员来处理这件事，预计中午就会到达，请您耐心等候。
“嗯，我知道了，谢谢。”江渝回应道。
一个小时后的警报？按我的性格以及过往多件事故处理经验来看，这很不合理。紧急情况申请自动登记审核通过，整个过程就只需要一秒的时间，如果不是接收货物时的情况，我又不应该没有印象。
所以我应该是在19:28之前便完成了警报，公司里有他们的内应，或者我遇上了三阶段以上的道士或者黑客。
他更相信第一种可能，如果是第二种情况他没可能还活着。
在现在这种混乱的时局里，如果真的被大公司盯上，那你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高度强大的公司与政府的联系达到了一种恐怖的程度，某种程度上来说政府便是那些大的公司，公司就是政府。
作为员工东大陆速运的员工，接受了常规改造，江渝更是逃不掉。
很容易就能确定，谋划者在公司里不会有太高的地位，但也不会太低，多半应该是技术部门的中层领导。
希望真的是这样，江渝在心中期盼着，如果真的如他推测的那样，那他就还有生还的希望，接下去就只需要等待调查人员到来进行例行检查，自己再将事情汇报上去就行。
“我劝你快跑。”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从边上的柜子里发了出来。
“闭嘴，你想说什么，让我逃离公司吗？那就是在找死。”江渝吼道。
即使真的是公司要搞死自己，他也只能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暗中寻找机会，至少他们不会这么直接的来，死在任务里，还能拿到一笔抚恤金。
“不不不，我亲爱的朋友，这件事情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扑朔迷离，虽然身处在一把刀里，即使是一片黑暗，我也能看见华点，就像今天早上刚撤走的监视，和你房间中非常容易被干扰的窃听系统，你所不清楚的我都清楚。”刀中接着传出声音。
“我就知道这个符咒已经没用了，不过不重要了，如果你能帮我搞清楚这件事情，一定范围内的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数字生命的神奇江渝是明白的，如果有它的帮助，事情或许会简单很多。
“成交，你可以称呼我为菲奥娜。”一时间刀身开始颤抖，它似乎是在大笑。
“你猜的并没有错，这只是简单的一起运输事故，收货人想要杀了你，为此做了充足的准备，好在有我在，我亲爱的朋友，要知道北国人可是天生的黑客，大部分的机械都被我给入侵了，你才能逃离。”
“现在的关键是在我短时间的入侵中，发现了东大陆速运某个高层负责人与他有着很深的联系，具体的对象和内容我没有寻找到，但绝对是见不得光的。对方的追击力量并不强大，最大的可能是他们不能动用太多自身的力量，这就是你的机会。”
江渝疑惑的看了一眼漂浮在空中的刀，这是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刀居然还能飞，菲奥娜？或许还是个女性？
放下无关的疑惑，他问道“我拿走了他的东西？在哪？”
“找找你的安装区块，你直接把它塞进你的载入口了，它甚至和你都不是一个型号的，估计现在早成废铁丢在哪个角落了，真离谱，你都不知道是什么就敢接入读取，真是个狠人。”菲奥娜回应道。
胸前与心脏相连的载入接口是改造者与非改造者最大的区别，当然也有植入在其他部位的，但价格会更贵，并且效果也各不相同。
“我去!”胸前的载入口全是残破的金属碎片，一看就是昨晚的暴力插入，导致了接口前端的读取区域损坏，接口的读取并不是相互匹配才能使用的，即使不相匹配的接口，只是会造成破坏并且读取速度更慢。但是他的装载区域并没有额外的东西，依旧只有配套的北国军刀读取装置，中级义眼使用基础软件和基础刀法高级版两个中型软件，以及一堆零碎的小东西。
“看来那东西是彻底消失了，我这里也没有。”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对着菲奥娜说道。
“这不重要不是吗，他们觉得你有，他们就会来找你，我们也能做好钓鱼的准备。”
它接着说道“另外我们还不知道前来的审查者是否已经被收买了，所以我的建议是不要和他接触，逃出自由城回到夏湾完成汇报你就彻底安全了，前提是你不想报暗算的仇。”
“我向来睚眦必报，就算是杀不了他，我也得在保命的前提下给他留下一些深刻的印象。”
按照东大陆速运一贯的做法，在公司内部的任务中动手脚的人下场都很惨，但是仅仅是一面之词没有切实的证据，公司又绝对不会为此大肆的排查，江渝很清楚简单的逃离并不能解决问题。
对方对自己的情况并不完全了解，他们不知道自己不止一个人，有了这么一个帮手，自己的胜算很高。当然他也不会暴露菲奥娜的事情，毕竟这算的上是违规了。
谋划过后，江渝正大光明的从住处走了出来，早晨见过的机械生命并没有阻止他，只是嘱咐他要在专员达到前回来。
自由城的街道总体要比夏湾的狭窄，只是依旧没有行人。江渝回忆着通往地下城市的入口，地上部分的治安一直是各个政府最重视的，对于他来说，要在地上动手，需要考虑更多东西，最好的办法就是到下面去。
桌下的东西，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随着社会文明的发展，城市中的法律体系越来越完善，人们按部就班的在城市中生活平静安定，但随着高武时代的来临，人类自身的强大导致了欲望的不断变大，变得越来越难以控制。为了更好地稳定城市内的稳定，最初的地下城应运而生，为人们提供一些发泄的场所。
地下的法律通常以罚金为主，这一笔不菲的收入也是高层允许它存在的原因之一，只要你能付得起罚金，或者不被抓到，你就是绝对自由的。
发展了一定时间后的地下城，并没有那么危险，有实力的安保公司成为了这里的法律，更低的税收与居住费用，让大部分贫穷却又渴望有个容身之处的人选择在这里定居，绝大多数新公司也会选择在地下城注册，那些政府不允许在地上修建的娱乐场所也聚集在这。东大陆运顺的前身顺通速运，就成立在夏湾的地下城。
江渝要做的就是在地下城和他们来个决断，他相信自己给了对方这样一个机会，他不会不出来的。
破旧却又充满科技感的入口藏在了建筑与建筑的狭小缝隙中，一层层叠加的电子屏广告让江渝的眼睛有些失焦，这么多的垃圾信息难免掺杂了心怀不轨之人散播的病毒。他从随身携带的包中拿出了一个取出了一张黄色符咒，手动连接激活，据卖家说这张符的外形参考了道家古籍，是当下最流行的选择。
出入地下城会有智能AI自动登记，但是这只是做做样子，只需要购买一个低价的干扰设备，就能屏蔽掉这个低级的智能，几乎每个人都习惯逃避这个扫描，其中的原因江渝也不明白，别人都做了那他也做呗，反正这种符并不贵，而且持续时间又长，省着用能用半年。
“有三个信号源一直在跟着你，暂时没有发现人类的存在，他可能已经到了地下城了。”菲奥娜的声音从江渝的脑海中响起，这是他们临时建立的通讯联系。
“收到，来了就行，机械师都习惯提前布局，注意防范第一波的突袭就没什么可怕的。”四年的运送员生涯里他经历过很多次的战斗，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依仗着自己处在更高的战力阶段，轻松的碾压。
这次的情况，有些特殊。
据菲奥娜分析的情报，对方的实力与他相当，总体处于第二阶段的中期，预计能力包括基础机甲机械使用、不知等级的骇入技术，肉体强度并没有太多改造，标准的机械师或黑客。
自由城和夏湾的最快通行时间为四个小时，不确定是否会有帮手，不过这样才好，有未知的因素才有乐趣。
穿过地下城长长的走廊，意外的是三个信号源并没有跟着他进入隧道，似乎只是为了确定他是否真的进入了地下城。
“我们需要寻找一个没有太多人的地方。”菲奥娜说道，它不希望有太多的人在场，这会让它的存在暴露。
“明白，对方应该在出口做了布置，我会把他引到没人的地方去，然后你再出手。”江渝明白它的想法，他自己也有同样的想法，选择一个狭小的巷子会更有利于他的战斗，即使是不敌他也能潜入巷子里进行周旋。
随着光亮的接近，地势由向下倾斜转向平坦，江渝调整了自己的姿态，将刀法从预备状态调整为主动激活状态，握着刀柄走了出去。
“你好，江渝先生。”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出现在了江渝的耳中。
并没有他预料中的埋伏，眼前只有中年男子一个人，带着和善的笑容，一道浅浅的疤痕从他的颈部蔓延到了他被衣服遮住的前胸，这应该是自己昨天留下的。
无故的近距离直面敌人，这不符合机械师的作战方式，江渝疑惑。
“你好，收货人先生。”江渝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动作，从原本预备拔刀的动作中脱离了出来，直起了身子，原本运转中的程序并没有中断，防止突然的变故。
“您好，我叫泷源二，我们并没有恶意，我的雇主想见见您，您放心，如果你不愿意去我们的地方，可以由您来选择地方，当然范围是在地下城里。”他的态度十分恭敬，这和江渝预先的设想完全不同。
战斗呢？威胁呢？战胜后的追击或者战败后的逃窜呢？他设想万一真的打不过可以借着地形逃跑。
“或许是和那个东西有关，他们应该是不想冒险在死人身上提取，导致损坏。”菲奥娜也有些疑惑，但仍然坚持黑客所惯有的理性分析着。
“那就完了，我并没有拿到那东西。”江渝默默回复到，“或许我应该趁机见见幕后雇主，砍了他就跑。”
“不大可行，对方敢邀请你，肯定也会有着对应的手段。”菲奥娜表示了自己的不认可。
江渝自己也明白，跟着对方是不明智的。
“江渝先生，先前的事情我们很抱歉，但我们本身并没有任何的仇怨，这是我们的诚意。”
一把与他使用的北国刀类似的短刀由一个小型机械送到了他的手上，江渝简单查看了一番，这也是北国产的刀，与他一直使用的9527基本类似。
“不用了，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你们的态度有了这么大的变化，当然我不可能跟着你们走。”对方的态度让江渝暂时按下了动手的冲动，虽然他是有些狂躁，但是这样的局面让他确实没有地方抒发。
“跟我来吧。”江渝往前行走着，不时注意着泷源二的动作，他想要寻找一个偏僻但通透的巷子，像他们原先计划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