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路相逢勇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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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青年正站在镜子前,他将崭新的制服扣好,将白手套戴上,梳了梳金黄色的头发,然后将钢盔戴好扶正。
左右各转了半圈,看着镜子里帅气的自己,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罗萨诺.基尔科夫,一名德意志退役陆军中尉,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是他的经历,堪称传奇。
作为一名普通的工人家庭子女,基尔科夫却凭借过人的天赋,考进了陆军士官学校,这种贵族子弟才会就读的地方。
刚刚毕业,战争就开始了,于是他以一名陆军中士的身份,开赴战场。
因为在战争中表现优异,他被破格提拔为军官,并且在战争末期,已经当上了中尉。
但是基尔港水兵起义,让战争以一个尴尬的方式结束了,同时结束的,还有他在德意志的军旅生涯。
面对上峰下达的镇压起义命令,基尔科夫表示了拒绝服从,理由是不能将枪口对准人民和战友,他反对内战。
于是在上峰的逼迫下,他主动退役,拎着行囊回到了慕尼黑老家。
随着德国时局越来越混乱,慕尼黑也变得不安稳,于是基尔科夫听从妻子的建议,与她搬去华沙。
那是妻子的娘家。
结果不想,刚刚到达华沙,苏波战争又爆发了。
本就和俄国人打过仗的基尔科夫,被邀请成为波兰军队的教官,甚至以“波兰军队上尉”的身份,直接参加了战斗。
整个苏波战争,基尔科夫几乎打满全场,他见证了最初波兰军队的大溃败,也见证了华沙保卫战的逆风翻盘。
他在德意志军队中学习和培养出来的能力,在这场战争中得到淋漓尽致的展现,这让他的上级称赞他是天生的军人,一个当战场指挥家的料。
然而当《里加和约》签订,自认为已经无比强大的波兰人,又开始滋生“民族优越感”,他们开始粗暴对待领土内的德意志人,哪怕是为了波兰流血战斗过的英雄也未能幸免。
这让基尔科夫决定,带着妻子回到德意志,回到慕尼黑去。
然而德意志目前的情况非常糟糕。马克疯狂贬值,物价飞涨,失业率居高不下,这让基尔科夫一家的生活,陷入困顿当中。
正在此时,他偶遇了老战友安西,在了解到基尔科夫的状况后,安西决定“拉兄弟”一把。
在安西的引荐下,基尔科夫加入了巴伐利亚工农联合党的下属工会,这让他有了一份可以让家人糊口的工作。
随后他又申请加入巴伐利亚工农联合党,并幸运地获准通过,现在更是迎来一个好消息,工农联合党组建了自己的护卫队,而他,被党首安西,任命为护卫队总队长。
走出家门,基尔科夫意气风发,他回到了熟悉的位置上,成了一支“军队”的指挥官。
来到集合地,只见这里已经聚集了上百号人,都是身穿统一的制服,并佩戴有工农联合党的标志,印有白色“铁钉”的黑色袖标。
这个标志的诞生非常不容易,据说当初也是集思广益,克莱曾提议用镰刀和锤子,但是被帕尔否决,因为这和德共几乎没有区别。
最后折中一下,选择了白色铁钉,毕竟这东西,无论是工人还是农民,全都用得着。
“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走上街头,都拿出精神来。”
基尔科夫大声地喊道,随后众人开始列队集合,他们昂首挺胸,手持长木棍,保持标准的持枪姿势。
这些护卫队的成员,全部来自退役士兵,他们精神抖擞,虽然身穿的不再是德意志军装,但是内心中,依旧激情澎湃。
军人是一种深入骨髓的信仰和荣耀,整齐的队列和口号,让他们仿佛回到那个战火纷飞的岁月。
也难怪他们有种重回部队的感觉,这身制服非常类似军装,而且都是量身定制,灰色凸显出庄重感,在黑色钢盔的点缀下,显得英武不凡。
而且他们手里的长木棍,也是按照毛瑟步枪加装刺刀后的长度设计的,所以这些人感觉,他们依旧拿着枪,在为德意志战斗。
在清点了人数后,基尔科夫就按照计划,让这支队伍沿着既定路线巡逻。
工农联合党在慕尼黑的产业非常分散,再加上合作商和党员的财产,几乎遍布整座城市。
所以基尔科夫只能把人员打散,以小队形式游走在街头巷尾,规模不大,但是范围极广,尽可能的覆盖每一片区域。
市民们对于这支队伍的出现,表现出了好奇,孩子们一样喜欢跟在他们身后,学着他们走着正步。
小队长看到孩子们,会给他们分发巧克力,在这一点上,工农联合党的财大气粗得到淋漓尽致的体现。
毕竟纳粹党只能分发廉价的糖果,而工农联合党的巧克力要昂贵得多。
卢德诺夫很高兴,他抚摸着一个小男孩的头,把一个混合果仁的巧克力,放在男孩手里。
作为护卫队的一名小队长,他感觉人生越来越美好,毕竟当一名护卫队的成员,比在杂货铺里忙来忙去要好得多,最关键,这让他有种重回部队的感觉。
至于卧底的工作,他正在尽力完成,只不过赛尔斯少校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联络自己了,也不知道他那边有没有什么新指示。
就在看着小男孩跑开,抬头的一瞬间,卢德诺夫远远瞥见,街角有另一支身穿制服的队伍出现。
那是体操运动师,纳粹党的队伍。
两支队伍人数相仿,都是十人左右,他们同时看到对方,然后都驻住了脚。
这是两支政党武装第一次相遇,一时间,他们竟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保持警戒,前进。”
卢德诺夫经过短暂的错愕,便迅速下达命令,与此同时,对面的体操运动师,也跟着一起行动。
两拨人正在小心地靠近,他们每个人都了解两个政党间的恩怨纠葛,那就像水与火,根本无法相容。
就在两支队伍相距不到十米时,某个角落里的小男孩,扔出了摔炮。
随着一声“枪响”,本就紧张的双方,立刻爆发出嘶吼声,他们冲向彼此,用木棍展开战斗。
这是战士的本能,那类似枪响的声音,点燃了他们身上的记忆细胞,只见木棍疯狂袭向对方的脑袋和前胸,他们如同回到了战场,与敌人展开肉搏。
“浑蛋,吃我一拳。”
卢德诺夫将一个纳粹党扑倒在地,不等对方起身,他跟上去就是一拳打在对方脸上,只见那个倒霉的家伙惨叫一声,满脸是血的倒下去。
然而卢德诺夫并不准备放过对方,他是战士,不是流氓,战斗的目的是杀死敌人,而不是把他们打得鼻青脸肿。
于是他下手毫不留情,跟上一脚踢中对方肚子,趁着对方弯腰,再扑上去死死掐住脖子,绝对不松手。
眼见对方已经开始翻白眼,突然后面有一个纳粹党冲过来,他狠狠将卢德诺夫扑倒,用胳膊勒住脖子,又用腿缠住腰,将卢德诺夫限制住。
紧接着,卢德诺夫的援手也到了,双方展开激烈的肉搏战,场面血腥又惨烈。
战斗引起街道上的行人恐慌,人们大叫着跑开,随后警察赶到,哨子吸引来更多的人。
“是纳粹党先动的手,给我上啊。”
基尔科夫率人赶到,他看到激战中的人群,当即大吼一声,随后便带着手下人,加入战团。
这个开战理由其实很牵强,他来的时候双方早就打得难解难分,根本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
不过他这一嗓子还是很有用的,至少点燃了身后队员们的怒火。
工农联合党这边有了支援,纳粹党那边也有人陆续赶到,于是战斗愈演愈烈,最后发展为百人大混战。
几个警察站在路口的电线杠旁边,他们时不时吹两声哨子,敷衍的完成工作。
这种规模已经不是他们能够应付的了,而且双方打得难解难分,即便是开枪示警,都没有起到震慑效果。
毕竟战斗的双方都是军人出身,而且都是上过战场的军人,枪声对他们而言早就习以为常,远不会像普通人那样惧怕。
等到战斗结束,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双方打得筋疲力竭,各自退走,街道上一片狼藉,还留有不少血迹。
这次冲突闹得很大,经过双方的清点,纳粹党有四十六人受伤入院,而工农联合党也有三十九人住院治疗。
警方是在医院对双方做的笔录,没有做出任何“裁决”,因为这件事儿,已经超出他们的处理范畴了。
巴伐利亚当局决定约谈双方政党高层,地点就在慕尼黑的市政厅,而主持约谈的,又是巴瑟夫,这个政治审查员。
当克莱与希特勒出现在市政厅的时候,巴瑟夫满脸悲愤。
他用愤怒的眼神看向两人,恨不得把他们都吃了。
“老实说,我非常希望回到从前,然后拿出手枪,射爆你们两个的脑袋。”
这是巴瑟夫见面后,说的第一句话,克莱与希特勒同时别过头去,不与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