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样和偷税没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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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分商场”让工农联合党在慕尼黑一炮而红,甚至形成一股热潮,以至于面对堆积如山的申请书,克莱不得不提高加入的门槛。
“首先是小经营者,其次是老兵,最后才是普通市民。
当然,如果有农场主和工厂企业家,那么也可以提前安排,他们能够提供大量就业机会。”
一场工农联合党的小会上,克莱把加入政党条件进一步抬高,而且不再是随便加入,必须要有引荐人。
原来还想增加一个“担保人”的,但是帕尔坚决反对,因为这会导致一些人钻空子,谋取不当利益。
“可是我们无法完全获知他们的身份。”
一个眼镜兄举起手,正是恩克罗斯,现在学校还处于筹备阶段,而且不可能安排太多教职员工,所以一部分教书匠,就被组织起来,组成一个“新成员审核会”,负责招募党员。
“这就是引荐人的重要性了,我们要扩大范围,增加彼此了解。
我们是政党,不是百货公司,我们招募的是党员,是可以并肩战斗的战友,而不是会员制商场,大家买完就走。”
克莱摊开手,这个问题他考虑过,但是现在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招募,具有一定“安全隐患”。
就像克莱说的,一个政党的成员,首先要在某个诉求或理想上保持一致,这就是将他们拉到一起的“共性”。
现在这个政党的成员,“共性”就是为了获得“工分”,但这种利益维系的关系,肯定是暂时的,就好像百年后的某些国家,政党竞选完全就是“拿钱买选票”,要么直接挥舞着钞票,要么就是做出一堆挖空国库或他人钱包的许诺。
这种方法很低级,谁都知道他们如果履行承诺,将会成为一场灾难,但是却无法否认,效果绝对是拔群的。
克莱之所以会想到这个,就是当初认识一个老外,他是一名教授的助手,两人很谈得来。
那个教授本身就投身于政治,并且很痴迷。而助手却非常反感,认为这不过就是浪费时间,所以对那些竞选活动,嗤之以鼻。
“任何一个竞选者上台,都是一场灾难,就看哪个更顺眼一点罢了。”
这就是助手对竞选的评价,克莱当时半懂不懂,但是经过这阶段帕尔的点拨,倒是能够理解了。
工农联合党现阶段最大的问题,就是人数太少,缺乏群众基础,无法形成影响力。
而趁着“工分”的热潮,正好可以发展出大量成员,甚至还有大量外围成员。
克莱已经设想好了,等到规模再扩大一些,就设计出一个“递进式”的入党模式,这样可以延长入党时间,从而更好的进行考核和观察。
当然,这是很久以后的事情,毕竟以现在工农联合党的规模,还达不到这个程度。
然而有喜就有忧,工农联合党的声势越来越大,麻烦自然也就找了上来。
来到商场顶层的会客厅,克莱被眼前一幕震惊了,只见五六个身穿整齐的男人,正坐在这里,旁边还有两名警察。
“很抱歉打扰您,克莱先生。
我叫克拉里夫,是一名税务稽查官员。”
见到克莱进门,当即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就站了起来,他礼貌的打着招呼,并且递上一张名片。
克莱愣了一下,他不明白为什么税务稽查官员会登门,而且还带了这么多人,甚至还有警察。
“很抱歉,克拉里夫先生,我不明白您来我这里,有何贵干。”
礼貌的握手,并且坐下后,克莱发出疑问。
“是这样的,我觉得贵政党目前的行为,有欠妥当。
所以希望你们可以停止这种对巴伐利亚的破坏行为,这就是偷税,明摆着的事情。”
克拉里夫很认真地说道,结果克莱两个眼睛瞪得大大的,他没想到,自己的“工分制度”,会把税官引过来。
“对不起,我想这里面可能有些误会,要知道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并没有偷税的想法。”
克莱做着辩解,然而克拉里夫很粗暴的打断了他。
“不,这就是偷税。
你们的‘工分’,现在起到了代币作用,本来这没什么,但是作为一名税务官员,我必须要提醒你们的是,你们正在通过这种方式谋取不当利益。
这会导致所得税和消费税的流失,亲爱的克莱先生,我想您应该知道,这是很严重的偷税行为。”
克拉里夫淡淡说着,顺便给克莱做了一次“普税知识”讲座。
此时的克莱,已经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的确,现在社会很乱,但是税务系统却在照常运行,小打小闹也就罢了,但是自己这样大张旗鼓地搞,自然就把这些税务官员引了过来。
“也就是说,如果我照常纳税,就没问题?”
克莱掐着下巴,他知道克拉里夫肯这样坐着和自己谈话,就说明事情还没有严重到没有商量的地步。
“是的,但是当局不可能接受‘工分’这种东西,你们只能以马克来缴纳税金。”
克拉里夫点点头,表示这是当局的底线,如果他们不接受,可能会面临税务机关的指控。
“好吧,我不想惹麻烦,但是这件事,我需要和其他人商量,能否劳烦您,改日再登门。”
克莱知道自己不善于处理这种事情,他需要一个能帮助自己的人,比如帕尔,作为一个富豪,他肯定能找到解决办法。
“不行,我必须现在就得到答复。”
克拉里夫把身体往后一靠,舒服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克莱,一副吃定对方的架势。
“这件事,我们希望和巴伐利亚当局进行磋商。”
忽然一个声音传来,克莱立刻为之一喜,他转过头,只见帕尔走了进来,满面寒霜。
“您好,尊敬的帕尔先生。”
克拉里夫站起身,对着帕尔一礼,但是眼神中,似乎有种挑衅的意味。
“好久不见了,克拉里夫先生。”
帕尔也是还了礼,他没有坐下,而是直接站到克拉里夫面前,双目直视,显然是在通过眼神对抗。
“你们认识?”
克莱有些不知所措,很显然,两个人刚一见面,就能叫出对方的名字,肯定是知道对方的。
不过看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样子,似乎关系并不好,于是克莱回过头,对着身后同样不知所措的恩克罗斯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去叫人。
毕竟对方人多,税官就有五六个,还有两名警察,万一打起来,自己这边太吃亏。
好在这是自己的地盘,只要把下面忙着干活的人找来,形势立刻就能扭转。
不过恩克罗斯显然没有领会克莱的意思,他愣在那里,摆出疑问的“眼神儿”,心想这个年轻人到底怎么了,莫非眼睛不舒服?
看到恩克罗斯的样子,克莱不禁翻起了白眼,这个教书匠的没用程度,明显超出了预期。
不过好在,这种紧张的对峙并没有持续多久,克拉里夫并不准备继续浪费时间,很显然,这个犹太富豪的出现,注定他今天不会得到想要的结果了。
“我会再登门的,帕尔先生,克莱先生。”
克拉里夫走了,带走了所有人,虽然没有达成目的,但走时依旧气宇轩昂。
这就是一个阳谋,问题摆出来了,料定帕尔等人无法接招。
“事情有点儿麻烦了,竟然引来这个家伙。”
见克拉里夫离开,帕尔松了一口气,他坐在沙发上,拿下眼镜,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布,开始擦起来。
这说明,他在思考问题。
“你们之前认识?”
见没有了外人,克莱当即凑过去,开口问道。
“当然认识,这算是一个老冤家了,克拉里夫,巴伐利亚最难缠的税官。”
重新戴上眼镜,帕尔笑了笑,似乎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
“那他为什么会盯上我们,是不是应该考虑低调一点儿。”
听到帕尔的“评价”,克莱当即倒吸一口凉气,他知道现在德意志面临巨额赔偿,税收是重中之重,如果这方面触上霉头,恐怕很难善了。
“不用担心,税务部门也要听当局的,我们可以提起与巴伐利亚当局的会谈,只要得到当局许可,那么就算克拉里夫再会找麻烦,也拿我们无计可施。”
帕尔这方面很有经验,他的生意能够做到这种程度,自然和税官的“斗争经验”极为丰富,克拉里夫盯上“工分商场”,至少有一半的原因,都是出在自己身上。
两个人的确算是老冤家了,帕尔是慕尼黑首屈一指的富豪,同样也是偷漏税的大户,但因为手段高明,加上人脉广泛,税务部门一直没有抓到他的把柄,作为“税务神捕”,克拉里夫自然无时无刻,想要将其“绳之以法”。
这次盯上“工分商场”,大部分原因也是想要通过这里找到突破点,虽然这里的负责人是克莱,产业也算是工农联合党的,但谁说他们之间会没有关系。
或许这里就是一处破绽,之所以把警察都带来,就是想要趁其不备,把这里查封,然后收集证据。
不过帕尔的突然出现,让克拉里夫不得不退缩,毕竟这个富豪可不是克莱这种容易吓唬的小白,他手里没有法院的文件,根本没有查封的权限。
这也是他刚才,要强迫克莱表态的原因。他没有搜查的文件,所以强制行动属于违法,但是如果作为主人家的克莱同意,却可以让他正当行使权力。
至于那两名警察,只是充当“证人”的角色。
帕尔出现得很及时,这让克拉里夫的如意算盘落了空,但是问题并没有解决,因为根据税法,他们的确需要缴纳税金。
“这件事交给我来做吧,以后遇上这种情况,千万不要盲目下决定,先拖住,然后找我来商量。”
知道克莱在这方面完全没有任何经验,帕尔决定全权来负责处理,他已经想好该怎么应对了,这一次必须要放血,但放多少,他需要好好掂量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