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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再请盛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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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妙贤站在坤宁宫门口殷殷等候。

梅清好言劝慰:“吴才人,皇后娘娘现今不见客,您还是回去吧。”

吴妙贤摆了摆手,一脸无辜道:“我不会进去打扰的,我就守在这儿,皇后娘娘有了好转,我再进去问安。”

梅清心中无奈,叹了口气,便转身回了寝殿。

戴院判、太医二人匆匆赶到,梅清连忙将他们请入殿内。

吴妙贤瞩目,用余光向寝殿内瞥了几眼。

榻上,张皇后疼得脸色煞白,却紧咬牙关,硬挺着不出声。

帘内,潘司药预备为张皇后诊脉,张皇后却用力推开了她的手。

胡善祥示意潘司药退下,试图亲自为张皇后搭脉,眼前却忽然闪过当初被医死的孕妇,手指始终落不下去,一直在颤抖。

帘外,跪了一地的太医们翘首以盼。

恰在此时,朱瞻基带着两名侍卫匆匆赶来。

吴妙贤看到朱瞻基的刹那,瞪圆了眼睛,笑着迎上去。

“殿下?!”

朱瞻基略一点头,快步入内。

芳佩心下好奇:“那麻袋里是什么,还会动呢!”

吴妙贤轻轻拍拍身上的灰尘,漠然道:“回吧!”

芳佩歪了歪脑袋,诧异道:“现在就回?”

吴妙贤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又不是太医,留在这儿多碍事。”

芳佩心中愈发困惑:“那您刚才任凭梅女官怎么劝说都不肯走?”

吴妙贤微笑,脸上露出些许狡黠:“不让殿下亲眼瞧见我在这儿侍奉,我怎么能走呀,可不能让太子妃专美于前!”

芳佩又问:“那现在关键时刻,您更不能走啦!”

吴妙贤脸上竟露出一种与往日不符的深沉笑意。

“在这深宫里头,宠爱少不得,也多不得呀!不多不少,于我足矣,走吧!”

另一边,陈芜向子衿行礼:“姚姑娘,我送您回去吧。”

姚子矜远远望了一眼坤宁宫,攥紧了手里的药袋,颔首:“多谢。”

张皇后榻前,胡善祥的手发颤,突然有人的手轻轻放在她的肩头,胡善祥下意识回过头来,小声惊呼:“殿下?”

回到寝宫后,张皇后第一次睁开了眼。

朱瞻基握住张皇后的手。

“母亲。”

他叫母亲而不是母后,令张皇后瞬间泪盈于睫。

朱瞻基深深望着张皇后,关切道:“瞻墉、瞻墡和嘉兴都闹着要见您,他们都很担心,我已叫人送他们回去。待您精神好些,我再带他们来请安。”

两名随他一同进殿的侍卫解开麻袋,盛太医从里面滚出来,忍不住轻捂了一下受伤的臀。

“轻点儿!”

戴院判震惊:“太子殿下,陛下已经下旨,不准盛寅再入宫来。”

朱瞻基毫不理会,而是关切地望着张皇后。

“母亲,我带盛太医来为您诊治。”

张皇后动容地点头。

戴院判还要阻止,一名侍卫拍了拍他的肩膀。戴院判一回头,刀锋架在他的脖子上,立刻闭上了嘴。

胡善祥连忙示意潘司药,潘司药上前预备搭脉。

朱瞻基冷声阻止:“不必!”

他将目光落在盛寅身上,温声道:“盛太医,刚才委屈你了,这次要请你亲自诊脉。”

众人大惊。

梅清忙劝阻:“殿下,这不合规矩。”

朱瞻基动怒,厉声道:“是母亲的性命重要,还是规矩重要?盛寅!”

盛太医连忙膝行上前。

胡善祥取出帕子,亲自覆在皇后手腕上,盛太医隔着帕子为皇后诊治,全程不敢抬头看她一眼。

戴院判中途想直起腰,又被侍卫吓得趴伏回去。

隔了半晌,朱瞻基才轻声问:“如何?”

盛太医收回手,再次向皇后行礼后才退到帘外。

“殿下,幸好您当机立断,再过三日,华佗再世也医不得呀!”

听了这话,梅清被吓得面色惨白如纸。

“盛太医,娘娘的病情果真如此严重?”

盛太医摇头叹息:“皇后娘娘的脉沉涩弦紧,无生气,这既非滑脉更非娠象,而是经脉不通、血气不调,应以桃仁承气汤和抵当汤消瘀化血,偏他们一直用药养胎安神、温经止血,当然越补病情越重!”

戴院判壮着胆子,小声反驳:“经闭四月,又兼腹胀,不是怀胎是什么?至于滑脉忽隐忽现,那是皇后娘娘体弱,喜脉方才不显。殿下,桃仁承气汤有桃仁、大黄,抵当汤又是水蛭、虻虫,两方全是祛瘀药,孕妇大忌啊!”

另几名太医也跟着叽叽喳喳地附和戴院判的言论。

“盛寅,你为博一时声名,损了龙胎性命,这可是死罪!”

“太子殿下,万不可听信庸医所言啊!他这一剂药下去,莫说龙胎,凤体亦危在旦夕!”

潘司药偷瞧了一眼朱瞻基的脸色,壮着胆子道:“殿下,奴婢先前诊断,的确是滑脉,请殿下三思!”

盛寅心中虽气恼这些庸医,却也无奈,只好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世上毕竟庸人最多,臣不想再多言,便请殿下定夺吧。”

梅清一会儿听太医说得对,一会儿又看盛寅,已是进退失了分寸。

胡善祥也期盼地望着朱瞻基。

“殿下,开药的是大夫,可大夫不能代替病人作决定啊!”

朱瞻基沉默了,片刻后,他看向张皇后。

“母亲,过去您常对儿子言,人生行路,当有决断,迟疑不决,必坏大事。所以我为人处世,皆学母亲一般,便是选错了,披荆斩棘,也要走出一条新路!这次的选择攸关性命,当由您自己决断,如果您认为盛寅说得对,儿子就支持您!”

梅清欲言又止:“殿下,万一皇上怪罪——”

朱瞻基没有搭理梅清,而是握住张皇后的手。

“我会在殿外守着,绝不让任何人干扰。母亲放心,儿子一直陪着您。”

张皇后一直强忍的眼泪,终于刷刷地流了下来,她笑着点点头。

“准盛寅进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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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寝殿。

朱高炽半夜从床上惊起。

郭贵妃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陛下?”

朱高炽一言不发,起身下床套靴子。

郭贵妃看一眼天色,心中讶异:“陛下,您到底去哪儿?”

刘公公匆忙侍候朱高炽穿衣服,朱高炽往外走,丢下一句:“朕不放心,去坤宁宫看看。”

郭贵妃即刻起身:“陛下,臣妾陪着您一道儿去!”

很快,朱高炽的圣驾便到坤宁宫外,瞧见戴院判带着两名太医跪在殿外,诧异道:“出什么事了?”

戴院判涕泗横流地扑上来。

“陛下,您可千万要拦着皇太子,他坚持要让盛寅为皇后娘娘医治,臣怕、怕这回龙嗣是保不住了!”

郭贵妃下意识看朱高炽的脸色。

朱高炽面色大变,暴怒:“狂妄!”

说着,他急匆匆地向内殿而去,众人连忙跟上去。

瞧见朱高炽满脸风雨欲来,梅清迅速跪倒。

“陛下,皇后娘娘刚服了药——陛下!”

朱高炽一脚踢开她,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便闯了进去。

梅清跌跌爬爬地哀求:“陛下!陛下!”

朱瞻基早已在寝殿前等候着朱高炽。

在看到朱瞻基的那一瞬,朱高炽突然站住,厉喝:“朱瞻基,那个庸医何在?”

宫女们不断端着血染的铜盆、唾壶出来,胡善祥看得胆战心惊。

一直跪在角落里的盛寅小心翼翼地出声:“陛下,臣在此。”

朱高炽定睛一看,盛寅顶着个枷老老实实跪在旁边。

郭贵妃半个身子掩在朱高炽身后。

“盛太医,你这是——”

盛寅看一眼朱瞻基,一本正经地回答:“回贵妃娘娘的话,臣在殿下面前立了军令状,若治不好皇后娘娘,甘愿领下死罪。”

戴院判气的手发抖:“你你你,铸下大错了!”

盛寅昂起脖子,目光坚定:“戴院判,你可敢学我当众立誓,十日之内,医不好皇后娘娘的病,便取你项上人头!”

朱高炽猛然看向戴院判。

戴院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陛下!”

盛寅看向另两位太医:“二位,可敢?”

二人面面相觑。

郭贵妃出声指责:“陛下,太医诊病凭的是医术,不是无知无畏。贸然以刀斧相胁,太医心惊胆战,如何安心治病?盛寅!不要口出狂言,伤了龙嗣,便是取你项上人头,又如何抵偿!”

盛寅立刻去看朱瞻基。

朱高炽怒极:“朱瞻基,这一套把戏,是不是你教他的!”

朱瞻基神情恭敬却异常坚决:“请父皇尊重母后的决定。”

朱高炽气得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朕若是不关心皇后,怎会兴师动众召太医会诊?又怎会深夜前来探视!你知不知道,今夜一个莽撞的决定,可能会葬送你母亲的性命,还有那未出世的——”

朱瞻基突然笑了。

朱高炽厉声质问:“你笑什么?!”

朱瞻基撩起眼皮,直视朱高炽,意味深长道:“当年您为东宫时,明知会触怒皇爷爷,也要坚守本心、勇敢谏言,身为您的妻子,母后始终与您同行,风霜雪剑,深情不悔。那时候,她可曾问过您,这样做会有何后果?她可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恐惧与退却?从来没有!只要是您的决定,她不问一声,便会毅然支持。那么,您为什么不能信任她一次!”

朱高炽张口欲言,却不知说什么才好,索性怒目向盛寅。

“若治不好皇后,别说你的脑袋,盛氏满门皆要问罪!”

这时,胡善祥匆匆出殿,众人全都望向她,她连忙向皇帝行礼,报喜:“陛下,皇后娘娘服药以后,果然下了不少瘀块,精神已见大好了!”

在这一瞬间,郭贵妃难掩失望。

朱高炽惊讶地望向戴院判,戴院判面如纸色地伏在地上。

朱瞻基看向胡善祥,眼神是久违的温柔与感激。

胡善祥心头一颤,回以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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