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海门堵截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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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李山的提醒,汪轶鸣迅速起身望去;一条两千料大小的福船突然撞开了挡在其船头的一条已经燃起大火的海沧船,冲出了燃烧中的战船组成的火墙;
只见上面大批叛军水军士卒正奋力配合着用撑杆和船桨划动,直直冲着海门口而来;而在这条福船之后,还有一条蜈蚣战船紧随其后;
见此,汪轶鸣忙调转迫击炮口,略微调整标尺,装填便射;
“嘭!”
高爆弹并没有打到这条福船,而是几乎擦着边,击中了另一条刚被它挤开,已经放弃起火的蜈蚣船;
该死,再次调整标尺和角度,汪轶鸣继续射击;
“嘭!”
“轰!”
这福船船尾被击中,但受损并不严重;船上不少叛军士卒被炮弹击中船尾震的跌倒在甲板上;
可他们并没放弃,迅速起身继续利用撑杆和船桨进行划行;就连受损的船尾也只是分派出几人去粗略抢修和接手船舵而已。
果然这移动中的战船虽船体宽大,速度也不快,可想用迫击炮击中确实比较难。
眼见这条福船距离海门是越来越近;这曲射炮太难应对;
而跟随它之后的蜈蚣船也跟着冲了出来;后面还有福船、海沧等等也已经开始列阵排队试图撞开火船,撕开更大的口子冲出来。
想要在这个时候及时拦住他们,汪轶鸣只能换用直瞄武器;
将迫击炮收起放过空间,汪轶鸣也顾不得筛选,直接从空间里将英制pIAt反坦克榴弹发射器取了出来;
这款反坦克操作也是比较繁琐,需要将发射筒向上进行提拉,弹簧配合击发装置上膛,而且这上膛力气小的人是拉不动的,更玩不转;
最后就是前装火箭榴弹,瞄准目标,击发;
既然这款武器对标的是二战时期反坦克、打击掩体和工事;那么现在用它来对付这些十六世纪的木制战船想必应是手到擒来;
“嘭!”
“嗖…轰!”
一发火箭榴弹拖着尾焰直直射向打头的那条福船;
一声爆响,榴弹打在福船船头的斜侧;整个船头被掀飞出去了一大块,船头和甲板缺失了的那一块可不小,甲板下的船舱也暴露出了一个大洞;榴弹的冲击力加上爆炸产生的冲击波震的甲板上操船的叛军纷纷扑倒一大片;
船身也因此产生了偏转,几个操船的叛军也因船体斜侧而落水;
有戏!见此汪轶鸣眼前一亮,看来用这反坦克火箭筒对路;
再次提拉击发上膛,装填弹药;
“嘭!”
又一发榴弹打出;
“轰!”
火箭榴弹再次击中船头一侧接近水面的位置;
船尾微翘,一个两平方米的大洞露了出来;顿时大量的海水从这个大洞直接倒灌了进去;头重尾轻的福船再次斜侧,惯性之下,整条福船直接侧翻在离海口六七十米的地方,缓缓下沉;
船上原本操船的叛军士卒也如同下饺子一般纷纷落水。
尽管这侧翻的福船并没有起到完全堵住海口出口的目的,但是有着这么一条两千料的战船斜翻在这里,对于后面想要冲出的战船也是不小的阻碍。
“咚!咚咚!”
汪轶鸣刚想松口气,却再次听见几声炮响;
而这些炮就是那几条刚刚冲出火线的战船打出的;
海门处防守的众人也是一惊,下意识的缩身就要躲避;
可当那些实心炮弹落下之后,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叛军炮击的并非是自己防守的这边;
而是全部轰在那刚刚侧翻的福船之上;几个实心炮弹打出的大洞也开始不断的倒灌进海水,加速着福船的沉没;
“轰!轰!”
又是两声炮响;
这是两条福船从船头打出的;而且从声音上判断是和之前弗朗机不同的火炮;声势、威力也更大;
“红夷大炮!”
“是红夷大炮!”
宋焕、郭海、李山几个在关外见过红夷火炮的不禁惊呼出来;
原本这种守城攻城用的火炮,已被叛军水师装在了每条体型较大的福船船头之上。
炮弹依然是落在那侧翻的福船船身上,砸的船体已经开始有了崩裂的迹象;
“咚!咚!咚咚!咚…”
又是一轮弗朗机炮齐射响起;
“嗙!哗啦啦啦…”
侧翻的福船终于经不住不断的炮击,船体彻底断裂开来;
而那些开炮的战船上顿时响起阵阵叛军们的欢呼声;
“特么的!老子叫你们嚎!”
汪轶鸣再次打出一发火箭榴弹;
“轰!”
这次是那条蜈蚣船,榴弹斜刺射向甲板,直接就是炸断了一根桅杆,连接处的甲板也被轰出一个大洞;
这一击不但稳住了众人的心神,也让刚刚欢呼雀跃的叛军们再次惊慌起来;
他们调整船头,奋力划动战船,蜂拥似的操动战船向着海门冲来;
汪轶鸣叫过李山,稍作演示,便让其配合自己装填弹药;
又取出另外一具pIAt火箭榴弹发射器和三箱弹药出来,让王斌、王强也学着装填;
如此三人配合着给汪轶鸣的两具火箭榴弹发射器交替上膛装弹;
效率提升下,汪轶鸣也开始点名一般的向着那冲过来的几条战船发射榴弹;
“嘭嘭!轰!轰!”
火箭榴弹不断击中冲向海门的战船;汪轶鸣已经顾不得去观察那些战船的损伤情况;毁的,伤的,都有;
而随着那几条冲出的战船撕开的口子,更多的战船紧随其后冲了出来。
三箱弹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着;被炸毁的战船也逐渐再次堵塞了后续战船冲出的航道;拥挤相撞,损毁侧翻的状况在不断的上演。
汪轶鸣并未停下攻击的节奏;直到三箱弹药耗尽,才暂时停了下来;
放眼望去,整个海门内侧军港里火焰冲天;时而还有火药发生殉爆,浓烟完全笼罩住了这一片的天空;
战船的残骸、断裂的桅杆、碎木、燃烧着的船帆、叛军浮出水面的尸体遍布眼前的水港中;
呼救声、呐喊声、痛苦的嘶嚎声不绝于耳;
众人也是纷纷呼出一口气;起身望着眼前这惨烈的场景;
“啧啧…这场面…够惨的。”
“这得毁了多少条船了啊?”
“四五十条吧?”
“差不多,剩下的那些也出不来了估计…”
“这叛军也得死不少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有一搭没一搭的喃喃念叨着。
“汪兄弟,咱们这毁的差不多了吧?”宋焕走近问道;
“不好说,这水港里的少说已经毁了一半。”
“大人,那叛军岂不还得有七八十条船啊?”王斌有些惊异的呼道;
“有又咋滴?你看看那里面的船想要出来怕是难了!”王强撇撇嘴一指眼前的惨景,满不在乎的说道;
“确实没这么容易出来;只要平叛大军赶到,这些叛军就是瓮中的王八,一个也跑不了。”
“那外面不是还有几十条船嘛?”
“嘿嘿…咱们不还有大人的那艘炮艇嘛;就那上面的武器咱觉得打那些破船一定是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对吧?大人。”
李山也凑了过来提醒众人道;
“呵呵…差不多吧。”
汪轶鸣瞥了眼李山,笑笑,点了点头;
“汪兄弟,毁了这么多的船,即便叛军出的去,怕是也难载不了他们那么多人了吧?”
听此,汪轶鸣却是又凝眉摇了摇头;
“不一定。”
“哦?那为什么?”
众人惊异,齐齐满脸疑问的望向汪轶鸣;
“原本可能会是如此,我之前还设想着,一旦他们船不够用,就不得不抛下一部分人,这样说不定会引起他们的内讧。”
“现在看来,恐怕这个计划是不会实现了。”
看着汪轶鸣那不似说笑的表情,众人更是满脸不可思议的望着他;
“为…为啥啊?大人。”
“咱们在这儿阻敌毁船也不短时间了吧?”
众人互视一眼,纷纷点了点头;
“可你们见着还有叛军以步卒或驾驶小船的方式攻过来吗?”
“没有…”
众人纷纷摇头;
“是啊,大人,您这么一说,俺也想起来了,好像皇上他们防守的位置也没再有枪声响起。”
郭海恍然大悟,好似想明白似的说道;
“嗯,按说这水城里的叛军也得近两万之数;之前攻的这么猛,现在却没人再攻过来;你们说他们这么多人,这会儿都去哪里了?”
“嘶…”
“去哪里了?莫非…”
“没错;”汪轶鸣抬手一指前方;
“他们现在不是在登船,就是在船上或是在这水里。”
“啊?这…”
“难怪难怪…”
众人听此,顿时明白了过来,有的点头,有的摇头;
“所以我说让他们船只紧张怕是难以实现了;”
点燃一支烟,汪轶鸣继续向着众人解说道;
“因为咱们虽看似毁了不少船,可,呵呵…目前来看,咱们歼灭的叛军怕是更多;说不定现在叛军的船只已经不紧张了,足够将他们剩下所有的人全都带的走。”
“啥?”
“那…那咱们这算不算白忙活了?是不是反而还帮了叛军一把?”
“当然不是。”汪轶鸣忙喝止,打断王吉发出这一不合时宜的声音;
“咱们是来平叛剿贼的,毁船只是策略,不是目的;无论怎么说,咱们都已经重创了叛军水师,已经让其实力大损;也迟滞了他们逃出登莱的速度。”
“是是是!大人说的对!”
“咱们就二十多人,毁了这么多战船,歼灭这么多叛军,换了别的来,谁能做的到?“
“就是就是!”
原本还有些泄气的众人,此时又再次振奋起了精神;
“那,那咱们现在干些什么?是换个地方再继续毁船吗?”刘启远收起机枪,转身凝眉问道;
“登莱叛军所部随时会突围后赶到水城;昨夜他们怕是借着护送家眷的机会,已经探明了路线。”
汪轶鸣又是吸了一口香烟,吐出了烟雾,
“咱们先去跟皇上和其他兄弟们汇合了再说吧。”
话落,领着众人便向着崇祯他们防守的方向而去。
片刻;
“鸣弟!你这用的都是啥武器?太厉害了!哈哈哈…”
崇祯一脸兴奋的拍打着汪轶鸣的肩膀问道;
“哎,朕在这儿看的都十分震惊,有几次还以为这些反贼就要冲出这水城了;可鸣弟你总能有办法拦截住他们!哈哈哈…”
汪轶鸣替其递上一支香烟,点上;呼出一口气道;
“信哥,武器不忙讲,臣弟迟早是要告诉你的;只是目前的情况您也看见了;叛军大小战船被击毁四十余条;海门也算勉强堵住了;想要疏通再通航,怕是要费些时间。”
“嗯嗯…看见了看见了…”
崇祯叼着烟,点了点头;
“您看,信哥,就目前取得的战果您觉得如何?咱们是继续更进一步行动呢?还是暂到这个阶段,先返回炮艇再说?”
崇祯吸了口香烟,有些玩味的看着汪轶鸣;
“鸣弟,怎么?你这是打算让朕来拿主意?”
“嘿嘿…信哥,瞧您说的,再怎么样这不也得听听您的意思嘛。”
“嗯,容朕想想…”
崇祯一手夹着香烟,一手揉搓着下巴上的短须,像是在权衡利弊,做着取舍一般沉思了起来;
汪轶鸣自不会去打扰他;背靠着垛口坐下,打算休息片刻;
“咦?兴哥、灵猴儿和史师弟呢?”汪轶鸣扫视一圈也没看到他们三人;
“章大哥和章程兄弟怎么也没在这里?他们去哪儿了?”
见少了他们五人,汪轶鸣也是有些不解的问道;
“哦,他们啊?”
听到询问,崇祯拉回思绪,顺口答道:“他们顺着城墙去探查叛军动向了。”
“什么?探查叛军动向?”
“嗯,”崇祯向着城垛一仰,学着汪轶鸣一般靠坐着休息,悠悠说道;
“朕看鸣弟那边打的激烈,这边却没有丝毫动静,也不知叛军此刻在酝酿筹谋着什么;便想让章豪章程俩兄弟前去探查一番;林百户和你师兄师弟都不放心只有他们二人前去,便也跟着一同去了。”
“呃…这…”
汪轶鸣简直无语了,他们五人如此深入敌后探查,万一中了埋伏被困,弹药用尽的话,那可是极为的危险;
见汪轶鸣神色紧张了起来,崇祯忙凑近一搭其肩膀宽慰道,
“鸣弟,无需担心,林百户不是锦衣卫中的潜行探查好手嘛,又有你师兄师弟,再加上章豪章程四人的协助,朕觉得定不会有什么危险。”
沃尼玛!你觉得你觉得,你觉得要是都对,你特么会是大明朝最后一个皇帝?
汪轶鸣倒不是信不过灵猴儿、陆兴他们的本事;只是叛军此刻已经全员动了起来,而登州的叛军随时都可能突围到水城,到那时,整个水城里的叛军不下三万,就他们这二十五个人,一旦被包围,估计只有开着坦克才能冲的出去。
“鸣弟,你是不是所带的弹药快没了?若是如此,那等他们回来咱们就先撤出水城吧,然后再开着炮艇过来。”
汪轶鸣揉了揉鼻子,点了点头;
“行,那就听信哥的。”
“呵呵…你小子!”
崇祯抬手捶了汪轶鸣胸口一下,笑骂道;
“轰!轰轰!”
突然远处传来阵阵炮声;
“叛军火炮!隐蔽!”
闻声众人纷纷快速抱头卧倒;
片刻,众人又纷纷扬起了头,一脸的懵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的问号;
“咦?咋光听响,却没炮弹打来?”
“是啊,这是哪里打的炮?”
“好像是南面城门的方向,离的远着呢。”
“不是打咱们?这叛军怎么都开始瞎打炮了?”
众人爬起身,纷纷扒着垛口向着炮声传来的方向张望;
“有人过来了!”
“是陆百户他们!”
寻声望去,只见陆兴、史憧、章豪、章程四人疾步跑了回来;
四人顾不得其他,气喘吁吁的直接跑向了汪轶鸣和崇祯;
“轶鸣…轶鸣师弟,叛…叛军进城了!”
“叛军进城了?什么叛军进城了?”
这水城本就是被叛军占领的,怎么叫说叛军进城了?
汪轶鸣与崇祯相视一眼,满脸写着疑问;
“兴哥,你慢点说,怎么就叛军进城了?这水城不就是叛军占着的嘛?”
汪轶鸣上前拍了拍其背,问道;
“不…不是这水城里的叛军;是…是登州的叛军!登州的叛军进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