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一夜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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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被发现了。
他不但没有别人眼中的那种厌恶和轻蔑,甚至还邀请她同坐一块石板。
受宠若惊的原主在石板坐了多久,全身就绷直着多久。
每天,她都必须等着他离开后,才敢离开。
因为她需要好长的时间,才能让浑身的肌肉放松,让麻痹的双腿恢复正常。
直到有一回,他带着个小娃娃一起来,也才让她不用一直紧张的绷着。
她和小奶娃数蚂蚁,捡漂亮的石头,拔草儿玩。。。。。。虽然小娃娃还不会说话,但是她就是能懂小娃儿要表达什么,所以不管玩什么,每天她和小娃儿都玩得很开心。
她将小娃娃当成是她唯一的朋友。以前她也当小舞是朋友,可是小舞不爱讲话,和其他侄子一样,总是一副很怕她的样子,都不爱和她玩。但是现在的小娃娃就一点儿也不怕她。
她会把她娘准备在百宝袋里的好吃的,分给小奶娃和他。
他一点儿也不嫌弃,很赏脸的吃了。
看着他吃她带过来的食物,她感到心里非常甜,甜得冒着粉红的泡泡。
虽然,他几乎不开口说话,总是默默的坐在那儿,看着她和小娃娃玩。
但是,有他陪在身边,她就很满足。
后来小娃娃第一天开口说话时,喊了他一声“爹”,他笑了,她却跑了。
她跑回家,躲在被窝里狠狠的哭了一场,她不懂的自己为什么要跑,又为什么想哭,只是感觉那时候突然很讨厌自己,讨厌站在他们俩面前的自己。
但是,她还是每天都会过来,因为她很想很想见到他,因为小娃娃是她唯一的朋友。
她每天都握紧手帕,想将那手帕还给男子,可是终究不敢。
就这样直到一个月前,她被钱钰舞撞落河中。
醒来后她才知道是那个他救了自己。
才知道他是个外村人,被老歪叔收当干儿子。
因为救她,男子原本就有伤的身体变得更加虚弱了,时常昏迷不醒。
爹娘当天就带着物品和药钱去上门致谢,隔三岔五的去帮忙看顾一二。她也顶着被别人指指点点的压力,每次都跟着去探望。
某一天,老歪娘偷偷的拉着她,说要给他娶个妻子冲喜,而她的生成八字和他的及其搭配,天作之合,只要她一嫁过来,他的病立马能好。
这时代生辰八字极其保密,哪里是外人能知道的?这要随便换个人,立刻就能晓得这个赵老婆子是在忽悠人。
但是原主本就憨傻不懂,再加上心急着那人,只是听到能让他的病好了,不管不顾的就答应了要嫁过去。
一个不知道根底,还带着个拖油瓶的病怏怏的二婚头子?
病秧子病那么重,谁知道好不好得了,能不能熬不下去了呢?
小娃儿的娘在哪?嫁过去是当妾侍,还是当续弦?病秧子屋里头是否干净?
病秧子家在哪?家里还有什么人?家境如何?
他病好后,会不会想离开?
离开时会不会带着宝珠?
他的家人是否好相处,会不会磋磨宝珠?要知道冲喜的媳妇,根本没啥地位。
不带宝珠的话,他会不会再回来这山旮旯里?
一系列的问题,她不懂的担忧,也根本不会去担忧。
可是家里人会啊。
虽然那小子救了自己女儿的性命,家里可以砸锅卖铁的帮忙求医问药。婚嫁可是事关女儿的终身大事啊,总不能为了报恩不管不顾的吧。
不但是爹娘不同意,就连哥哥嫂子们都轮流的来劝说她,放弃这个念头。
不管家人如何苦口婆心。可是她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死活要嫁。
就在家里还在和她僵持着时,村里面又闹得沸沸扬扬了:
说老钱家忘恩负义,人家外来小子舍命救了他家老闺女,如今快死了,老钱家居然见死不救。
说钱老闺女钱宝珠和外来小子宁正凡有了首尾,宁正凡那儿还私藏着钱宝珠的肚兜呢。
说是钱宝珠看中了外来小子,贪图人家长得好看,然后对外来小子纠缠不清。
说两人私会时,就因为纠缠时没注意周围环境,两人才会双双跌入了河中。
说有人亲眼所见,钱宝珠每天都偷偷的去山脚溪边跟外来小子酱紫、亮紫。。。。。。
说钱宝珠如今肚子已经有了5个月大了。。。。。。
说钱包珠嫌弃外来小子病入膏肓了,想始乱终弃了。
外面风言风语的,家里钱宝珠闹着绝食,内忧外患把钱老婆子急得嘴上冒泡,差点没病倒。
不嫁?怕是不行了。
钱老汉妥协了,拍板决定:那就嫁吧。
赵老婆子说因为是冲喜,就等同是赶着救人,救人如救火,一天都不能耽搁。
所以钱家根本就来不及准备任何嫁妆。
别的没有倒也没什么,可是嫁衣就不能马虎了。
可是当天全家出动,跑到镇上所有的成衣店,都卖不到一件现成的嫁衣。
不说大红的嫁衣,连一件新的、合身的衣服都买不到。
因为没有哪家店里,会无缘无故的做着那么大尺码的成衣,囤积滞销。
钱老婆子抹着眼泪,将女儿所有的衣服收拾了一下,最后才找到一件,还算较新大红襦裙,勉强充当嫁衣。
将聘金15两又偷偷的添加了5两,全当是嫁妆让她带了过去。
可谁知道,第二天,钱宝珠就拎着包袱跑回来了。
回来后就晕过去,大病了一场。
病好后,就再也没有提过他,也不再踏出家门。
钱宝珠想不明白,原主心里明明非常重视这父子俩,为什么又会将俩人忘了呢?
莫非是爱之深恨之切?
可是她如今恢复记忆,她能感到原主心中只有甜蜜和幸福,夹杂着淡淡的伤心和失落 ,唯独没有怨恨。
或许原主不是忘了,只是想将这份记忆,埋藏在最深处。
又或许不是忘记,而是不敢想起。
因为伤得太深了,没有那个勇气再伤自己一次。
至于为什么?
貌似新婚那夜,莫大毒舌好像对原主说了什么。
钱宝珠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想必,莫大毒舌喷了啥毒液,让原主伤了个彻底。
算了,有些伤,伤一次就够了。
钱宝珠揉了揉眉头:
难怪潜意识那么舍不得那方棉帕。
难怪小奶包那么小会自己爬到小溪边,也许是肚子饿狠了,记得有那么个大朋友,记得那里有吃的。
难怪小奶包一见到自己就会喊自己娘。
更难怪每次被他那样喊,自己心总是会酸疼的厉害。
原来不是血缘的关系,而是小奶娃是她这辈子长这么大,唯一的一个朋友。
虽然自己就是原主,但是新生的灵魂,就犹如新生的生命,就当忘却了过去,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