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许了雾,不许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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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虽然已经算不上烫，可几道菜混在一起的味道实在难闻，
许了雾眉间紧蹙，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猛然听到孙婷发出杀猪一样的嚎叫。
“烫烫烫……好烫！”
“同学，这才叫手滑，学会了吗？”空气里响起少年冷淡的声音。
许了雾抬眸，越过孙婷看到了林时砚那双戏谑的眼。
“学不会也不要紧，我再教你。”林时砚碎而不乱的头发下一双黑眸凌厉如刀，他嘴角微扬，挑出一抹狠戾的笑。
说罢，他扔下碗拿起一旁的热水壶。
九月的上京还很热，可就在这个温度下大家仍能看到水壶冒起的热气。
这样的一壶水要是浇上去，不毁容才怪！
林时砚手越抬越高，就在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的时候，只听许了雾轻声说道：“林时砚。”
仅仅三个字，却仿佛带着魔力一般。
林时砚像是得到指令的机器人，手上的动作瞬间停下，被戾气蒙蔽的双眼也逐渐恢复清明。
他看了眼早已吓傻的孙婷，将水壶扔到她脚下，嘲讽一笑，“了了胆小，我怕吓到她，你放心，这事儿没完！”
说完，林时砚牵过许了雾的手向食堂外走去。
明明是九月，可林时砚的手心却是冰冷的，刚才事发突然，他一时间没能忍住心中的暴戾。
除了十年前那次，他再也没在许了雾面前这样过。
向来轻狂恣睢的林时砚，突然感到恐慌和不安。
她会不会吓到？
会不会害怕自己？
会不会觉得这样的林时砚，配不上她？
林时砚越想越慌，步子也越迈越大。
“林时砚，你走的太快了。”许了雾大踏步跟在林时砚身后。
倏然，林时砚停下脚步，他背对着许了雾，沉声问道：“吓到了吗？”
“被淋菜汤，还是被你。”
她太过聪明，一点小小的情绪都躲不过她的眼睛。
“都有。”林时砚声音沙哑低沉，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都没吓到我，被淋菜汤的时候我知道有你在，你教训她的时候我知道你有你的理由。”
许了雾声音温柔，像灵丹妙药一样平复着林时砚的心情，“所以林时砚，我不怕，你也别怕。”
林时砚阖了阖眼，强忍住酸涩感，转身，略微沙哑的嗓音带着轻颤：“那如果，我做那些事的时候只是因为开心，没有任何理由呢？”
许了雾没有立即回答，停顿的时间里林时砚觉得自己像是被放在菜板上凌迟的鱼。
“开心也是一种理由，不是吗？”少顷，许了雾轻声说道。
在佛经熏陶下长大的女孩，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通透的。
当然，她不光通透，她还毫无理由的相信林时砚，维护林时砚。
林时砚勾起唇角，突然就释怀了。
他颤抖的手轻抚许了雾脸颊，狭长的瑞凤眼眼角殷红，“许了雾，不许离开我！”
林时砚说的莫名其妙，许了雾却还是不假思索的答道：“好。”
中午食堂发生的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在食堂发生冲突之前也不是没有过，可那些故事的主人公不是林时砚，不是一个眼神就能把人从内到外凌迟一遍的林时砚。
于是厕所里，几名目睹全程的女生展开了激烈讨论。
“我说什么来着，小仙女就是林大佬的女朋友，上学贴身护送，课间还得送牛奶，就连中午吃个饭都得为她打抱不平，这不是真爱是什么？是什么？”
女孩满眼星星，脑海里已经脑补出一整本霸道总裁爱上我。
“啊？你是说许了雾和林时砚是一对儿？可如果他们是一对儿的话，楚淮舟怎么办啊？”
一个资深腐女在这时发出了灵魂质问。
众人惊愕的看她，头顶飘过一排问号。
“可是，不是一直都说一班的许岁欢才和林时砚是一对儿吗？别人问他俩什么是不是情侣关系的时候，许岁欢也从来都没反驳过，还总是有事儿没事儿的就给咱们一种她是林家内定儿媳妇的感觉。”中间的女生皱了下眉，对他们三个的关系很是疑惑。
“她是没反驳过，可她也没承认啊！”靠门的女生第一时间反驳。
想起平日里总是高高在上、视人犹芥的许岁欢，她努努嘴嘴，说：“再说了，自己说自己是林家内定儿媳妇有什么用，还不得林时砚这个当事人承认才行？从上高中起许岁欢就说自己家和林家关系匪浅，可你看除了平时她主动找林时砚以外，林时砚搭理过她吗？”
“说的有道理。”几人点点头，颇为赞同。
砰——
倏然，厕所里间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许岁欢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问几人：“说我什么呢？”
到底是背后议论人被发现，几名女生低着头，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问你们话呢？你们这群野鸡说我什么呢？”许岁欢说着，手作势伸向其中一名女生的头发。
可还不等她触碰到那名女生，厕所门被人从外面缓缓推开。
几人转头望去，看到许了雾捧着一套衣服走了进来。
“了雾！”几名女生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兔子一样冲到许了雾的身后。
许岁欢见状，咬牙切齿的吼：“你们躲许了雾后面有什么用？你们以为她能护得住你们？我告诉你们，她就是我爸养在外面的一个宠物，连给我提鞋都不配，今天的事要是让我爸知道了，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了？”许了雾抬眸，云淡风轻的问。
“没有，我告诉你许了雾，你别以为你和时砚哥多认识几年你就有多特殊，你以为林家会允许时砚哥娶一个体弱多病的女人吗？你……”
啪——
许岁欢未说完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巴掌打了回去。
许了雾活动了下胀痛的手，以往总是温柔的杏眸如今变得清冷，“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下次说话前记得三思，否则，你会一直不痛快。”
“啊——”许岁欢气急，跺着脚冲向许了雾。
许了雾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将她甩到洗手池边，“嘘，安静点，你心心念念的时砚哥现在就在门外，你要是声音再大一点，他就会看到你张牙舞爪、狼狈不堪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