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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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怎么知......”，闪电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对方手中卷轴上印着的，正是他们耀日的烙印图案，事到如今，再怎么巧妙的辩解都无济于事。
“放心，你们的伪装没有失效，无论是看上去还是在感知中，你们都和联盟的人没有区别”，老法师微微一笑，缓解了闪电的惊恐——在他看来，无所不能的曜日乐园提供的伪装，不可能失效。
“所以，您现在是想要留下我们？”，闪电身后，一个红色长发的青年冷着脸说道，既然对方选择摊牌，虚与委蛇根本没有意义，是战是和，赶紧拿个章程。
反正世界之核已经拿到，以他们的速度，老法师再怎么强也不可能一网打尽。
“哦，当然不是”，听着这直白的问题，老法师连忙摆了摆手，将拿着的法杖平放在腿前，示意自己没有恶意，“各位或许是这个世界的恩人，我怎么可能对各位不利呢？”。
“恩人？”，闪电皱眉，谜团越来越多，对方似乎不仅知道耀日的存在，甚至还知道他们这些契约者会帮助世界。
“数千年前......”，大概是很久没有和陌生人说话了，老法师没有直接回答闪电的问题，而是如同打开了的话匣子一般，从极远的历史讲起。
在老法师时而低沉，时而高昂的声音中，闪电等人逐渐了解了事情的全貌。
数千年前，曾经有过一个辉煌的时代，那个时候，智慧生命刚刚步入超凡，丰富的资源到处都是，用之不尽。生灵们利用遍地的资源强化自身，几乎人人都是超凡，寿命悠长无比，并且由于资源的丰富，即使是不同种族间，也少有摩擦发生。
讲到这里时，老法师的声音陶醉，那个不存于各个大势力历史记录的时代，的确令他十分向往。
但很快，他的声音低沉起来，因为故事进入了黑暗阶段。
打破一切美好的是一个疯子，当然，“疯子”是老法师给他的蔑称，在闪电等人看来，这个人应该被称为天文学家。
疯子的全称叫做“飞天疯子”，因为他将获得的所有超凡资源都用来强化自己的飞行和空间能力，这让一众超凡者嗤之以鼻。
飞行能力倒没什么可说，虽然耗资不小，但还算实用，但空间能力实在是太过没用，哪怕是当时最顶尖的空间能力也只能穿越五十多米，期间还要耗费大量时间布置大量术式，并且花费海量资源，有这时间和资源，不如用来提升自己，多活几年。
但即使是这样，也顶多算是执着，依旧不足以被称为“疯子”。他被嘲笑为“疯子”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他数十年如一日地向天空飞去，不断往天外探索，他所有的空间、飞行能力都是为此而提升。
天外其它超凡者都已去过，漆黑一片，飞行久了，偶尔会看到零星几个星球出现，但都充满死寂，经过百年的探索，超凡者们一致认定那就是一片废土，没用任何价值。
疯子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忍受着所有人的讥讽和嘲笑，坚定不移地向天外探索着。
说到这，老法师叹了口气，故事中最黑暗的环节要开始了。
在极其机缘巧合，概率几乎为0的情况下，疯子竟然完成了前所未有，堪称开天辟地的壮举。
在一个死寂星球上，疯子运用海量资源和近百年的时间，布置了一个覆盖上百万平方千米的超级术式，当术式启动的那一刻，疯子仍旧一如既往的热切地期盼着。
原本这一次耗费更多的实验也应该像前几百次一样一无所获，徒劳无功。但就是在这概率几乎为0的情况下，奇迹发生了。
随着海量能量的注入，术式中间竟然凭空出现了一个黑点，黑点只有米粒大小，并且极速消失，但对早已准备好万全之策的疯子来说，这已经足够。
就在那不到一秒的时间，疯子凭借精心布置的远望术式向黑点看去，透过黑点，他看到了一望无际的黑色，但与天外不同，那黑色之间，有着数千颗闪亮的“太阳”，璀璨而华美。
疯子热泪盈眶，上百年的努力没有白费，虽然这震撼的画面只持续了不到一秒，但他终于得见“真实”。
以最细致的方式将术式，时间，星球，温度等等实验条件记录，疯子回到了原本的星球，以几乎狂热的口吻向遇到的每个人诉说他窥见的真实。
起初，没有人相信，但还是有许多按捺不住寂寞的超凡者照着疯子的方法做了起来，毕竟这个世界已几乎被他们探索完了，实在太过无趣，哪怕抱着万分之一的概率，他们也愿意尝试尝试，前往那浩瀚的星空。
很快，八十年后，有人成功复刻了疯子当年所见的场景，虽然那黑点只有米粒的一半大，但足以让人疯狂了。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第三个，不断有人说自己窥见了其他世界，甚至还有人声称，他亲眼看到有人打开了脸盆大小的“界洞”，在千钧一发之时飞了出去，从此踏上崭新的旅程。
很快，全世界的智慧生灵都陷入了“打洞”的狂热中，每个人都想登上超脱之旅，但资源终究是有限的，在不断摩擦后，第一次资源战争终于打响。
自此，生灵们陷入恶性循环，越开战，资源越少，资源越少，越需要战争。当现有的资源被大量消耗后，生灵们将目光投向别处，不断以各种奇诡的方法，企图获得额外的力量，这引起了一批聪明人的不安。
其中一位精通占卜的超凡者，在耗费大量的资源和自己的生命后，得出一条极其模糊的预言：
不久之后，更大规模的战争将会爆发，所有资源都会被消耗殆尽，现有的生灵将退步回最初的样子，连同世界也一起倒退，不仅如此，在遥远的未来，幸存下来的生灵也会因贪婪而陷入疯狂，与世界一起毁灭，除非有转机到来。
随后，那一批超凡者将麾下的资源和后代尽数带走，在极北之地建立了隐匿术式和聚能术式，与世隔绝的同时培养新人，将占卜师的预言代代相传，这就是所谓的世界守卫者的诞生。
数千年来，他们游走于世界各地，暗中介入各个势力的纷争，保证世界不被破坏的同时寻找所谓的转机，但转机从未出现，纷争愈演愈烈，不断有守卫者牺牲，新培养的守卫者一代不如一代，最终，他们已无力调停势力间的纷争，只能专心等待“转机”出现。
“所以转机就是我们？”，闪电身侧，一个灰色头发的萝莉瞪大了眼睛，她很喜欢这种“命定救世主”的感觉。
“不，转机发生在三个多月前”，老法师一愣，随即摇了摇头，继续讲述。
三个多月前，位于极北之地的守卫者们看到远处的天空中，一道黑色的裂缝猛然出现，一个人影带着大量的黑烟向地上坠落。
当守卫者们赶到时，一个生命极其衰弱，但残余的气息又极度强大的人躺在地上，这一刻，守卫者们想起了那跨越数千年的预言，转机或已到来。
然而，所有对这名强者的救治都以无效告终，对方的实力太强，受的伤太重，恢复的资源根本不是这个世界所能承担得起的。
好在，这名强者最后还是醒了，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的他当即拒绝了守卫者们的治疗，在听完千年前的预言后，那名强者列了个清单，言称将这些材料找齐，转机就会出现。
虽然材料名称他们大多没见过，但经过交流，还是找到了类似功能的替代品，那名强者将这些材料摆为一个术式，将自己所剩无几的能量全数灌入其中，随后一道金色的粗大能量直冲云霄，迅速隐没于天空中。
在生命的最后关头，那名强者笑着向一脸疑惑的守卫者解释：“那是信息，向这个世界之外传达的信息，很快会有人来帮你们的”，说完，又将一张羊皮卷轴丢出：“要记住啊，有那个金色图案的是我的朋友，他们叫耀日，至于下面那个，如果遇到，尽量别和他们交往，他们很危险”。
“这就是为什么我愿意相信你们的原因”，老法师摊了摊手，沉迷于故事中的契约者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所以......这就是我们来此的原因，那他们怎么来的？”，过了两秒，闪电才提出自己的疑问。
老法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但在你们朋友死后的第三天，我们的人在另一块地方看到有同样强大的灰色能量射入天空，估计坠落下来的不止一人，对了，你们是耀日的吧？”。
“是，但......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另一方的人呢？万一我们是装的呢？”，红发男子还是觉得老法师给世界之核给的太过随意了。
“所以这就要等......哎呀，好了”，老法师露出鸡贼的笑容，耀日众人看到空气中，一层层透明的术式浮现，随后一串串符号由虚化实落入老法师的手中。
看着手上布满着同一种符号的记录，老法师点了点头：“虽然不能读心，但你们的心灵反应还是告诉我，你们的确就是耀日，不枉我讲了那么久”。
留下满头黑线的耀日契约者，老法师法杖一挥将殿门打开，挥了挥手：“祝你们好运”。
“既然你知道我们的身份，那你能不能帮我们打败......”，见有机会可以争取，闪电连忙说道，对方实力强大，如果有对方参与，打败灯塔会更加容易。
“不可能”，老法师却坚决的摇头：“预言上没说转机是什么，虽然很大可能是伱们，但也可能是他们，也有可能是你们的战争本身，在转机明朗之前，我们不会得罪任何一方，你们第一个到，世界之心被你们夺走无可厚非，其他的就过界了”。
“好吧”，闪电叹息一声，忽然又想起什么：“对了，那个疯子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不知道，他宣扬完他那套理论后就消失无踪了，据说守卫者们尝试找过，但一无所获”，老法师摇了摇头，继续道：“这家伙好像叫什么......艾伯·拜尔”。
“那我们再会了”，点了点头，闪电挥手向老法师告辞。
“等等”，老法师忽然想起什么，“你们不能这么出去”。
“轰！”
灯塔方敏捷小队的队长终于看到了他最想看到的一幕——耀日契约者被从宫殿内打了出来，借着冲力，一个个鼻青脸肿地向外狂奔。
“追！绕路追！”，不敢在这有众多冰雪守卫的宫殿放肆，泳镜少年迅速下达命令立刻钻入泥土，如鱼在水中一般，飞速向耀日契约者“游”去。
......
塞西之城战区，战场后方，白晓捏断又一个意图刺杀他的暗杀系契约者的脖子，抬头望去。
战争已持续了九个小时，联盟方终于显现颓势，在不甘中留下满地的尸体交相掩护着撤退。
但帝国军怎么可能让对方轻易退走？当即决定追亡逐北，大量的士兵继续向前推进，甚至连攻城器具都带上了，似乎打算一举将来不及得到下一批增援又伤痕累累的塞西之城拿下。
比起在战争频道里疯狂抱怨的己方契约者，白晓倒没什么感觉，无限体力，就是任性。
哪怕高强度作战了九个小时，他也有完整的状态去迎接接下来的攻城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