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奇怪的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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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小倩的居住地仍然未变，还是在城外的乱葬岗。
夜晚气氛渲染之下，此地更添几分鬼魅氛围。
加之先前听师父说，阴司混乱，孤魂野鬼横行，这让宁浩身上的寒意更加浓烈。
这里荒无人烟，疏落的坟墓散落在阴森的树林中，还有的则裸露在空地上，被月光照得透亮。
月光透过枝桠投下斑驳的影子，风吹过，树叶窸窣作响，似在低语。
宁浩站在入口处远眺，隐约可见坟地深处有一座小小的土屋，简陋但干净，窗边还挂着层层叠叠的花边布，想必是聂小倩居住的地方。
宁浩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入乱葬岗。
他数次来此地，早已熟悉小路的位置。
脚下的土地松软，偶有枯枝败叶发出窸窣声，如同鬼魂在耳边低语。
前方忽然传来一声猫头鹰的鸣叫，宁浩微微一惊，四下张望，只见一只灰白的猫头鹰栖息在枯树枝头，黄色的双眼在黑夜中发出幽光。
“我好像还是有点紧张了……哎，师父没说之前我感觉没啥，师父说孤魂野鬼滞留人间之后，我反而紧张起来了。”
他笑着摇摇头，加快了脚步。
随着脚步的加快，他穿过一排排土建的坟墓，来到聂小倩居住的土屋跟前。
这是一座典型的乡村土房，门窗都很低矮，墙壁上爬满了青苔。
宁浩走上前轻轻敲门，房内无人应答。
他又绕到后面叫了几声，屋内依旧一片寂静。
宁浩皱起眉头，四下看了看，最终目光落到离屋子不远的一座小土坟上。
这座坟墓并不起眼，泥土堆砌而成，墓碑只有一块普通的石头，上面刻着“聂氏”两个模糊的字。
小倩搬家了？
宁浩定定地望着那座小土坟，轻声唤道：
“小倩，是我。”
过了片刻，土坟边忽然飘出一阵白烟，聂小倩的身影从中现出。
她神色惊喜，急忙迎上前来：
“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我还以为你要过几天才来呢。”
宁浩笑着说：
“有些事处理得快了，就过来看看你。”
两人轻声交谈着，坐在小土屋的台阶上。
宁浩将白天发生的事简略地说了一遍，聂小倩听后点点头，又问他在老师那边是否已经妥善安排完毕。
宁浩说：
“老师那边已经差不多了。”
他顿了顿，沉声道：
“老师因为罹患绝症，恐怕时日也无多了”
“在老师死后，我就会跟着师父离开这里，云游天下。”
“小倩，你愿意跟着我么？”
聂小倩愣了愣，忽然扑哧笑了起来。
“呆子，当然愿意。”
“我本就是孤苦伶仃的孤魂野鬼，此时有了依靠，有了家，你无法理解我对这种感觉的渴望。”
宁浩也呆住了。
聂小倩那扑哧一笑，仿佛笑在了他的心窝子里。
好半晌，他才愣过神来，道：
“好，我到时候会和师父讲的，以你的实力，应该不会成为拖累。”
聂小倩眨了眨眼睛：
“放心吧，虽然我总是要你救，但真打起来，你可不一定打得过我！”
宁浩和聂小倩又聊了一会儿，夜色渐深，宁浩见聂小倩打了几个呵欠，忍不住笑道：
“天色不早了，你也该休息了。我就不多留了，改天再来看你。”
聂小倩点点头，疲惫地说：
“嗯，我这几日辗转反侧，总感觉心神不定，好不容易今晚稍微平静些。你回去小心，别让那些乱跑的鬼魂缠上。”
宁浩笑着应下，目送聂小倩化作一股白烟飘回坟墓里。
离开前，宁浩四下张望，确定附近没有阴气太重的存在，这才转身离去。
林中的小路略显崎岖，宁浩不敢放松警惕，一路小心翼翼地穿行而过。
头顶上偶有夜枭呼号，旁边灌木丛中也时常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令人不禁背脊发凉。
好不容易走出乱葬岗，宁浩松了口气。
漫天繁星高悬夜空，宁浩抬头仰望，心中涌起一股豪情。
路漫漫其修远兮，行则将至。
自己必会陪伴小倩闯过重重难关，找到那条通向光明的路。
回到县城已是深夜，街上行人寥寥，偶有值夜的巡逻丁灯一闪一灭。
宁浩悄无声息地翻墙进入师父的院子，躺在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然而，他没注意到的是，有一只眼睛闪烁着红光的猫头鹰正静静伫立于房顶，不知在望向何方……
……
第二日早晨，宁浩起了个大早，出门给老师买馒头吃去。
好歹也是修炼了这么久的人，他可不像普通人一般需要长久的休息。
聂小倩的打呵欠，也不过是魂体在阳间存在的消耗所具现的疲惫罢了。
他笑着推开房门，和打水的李金川打了个招呼。
“金川，你要出去了？”
“是。”
李金川点了点头，似乎带着一股别样的僵硬之感。
宁浩没多想，只以为起个大早还没睡醒，调笑一句：
“多睡觉！”
他没多在意，便上街买馒头去。
馒头摊的对他可谓相当熟悉，只是丢出两枚铜钱，对方便心领神会，提了一袋馒头给他。
宁浩提着馒头往老师家走去，刚转过拐角，就看见李金川拎着个包袱，神情呆滞地向城外走去。
宁浩觉得奇怪，李金川这个时候不应该在老师家帮忙吗？怎么一个人在外面晃悠，还带着行李？
出于担心，宁浩决定跟踪看看。
只见李金川步履蹒跚，神情呆滞，巴巴地望向城外的山，那模样分外可疑。
宁浩小心翼翼地跟着，见李金川一路走出城外，来到昨晚宁浩指给他的那座山前。
李金川在山口张望片刻，似乎在确定四下无人，这才摇摇晃晃地上了山。
宁浩皱眉想了想，隐约猜到李金川是受了自己随口一说的蛊惑，想着这山里真的有仙人，跑来碰运气。
“怎么这么快？金川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种特别急躁的性子，为什么会急着就出来了？”
联想到刚才李金川的奇怪模样，宁浩不得不往坏的想。
“莫非有什么东西把金川蛊惑了？”
他皱了皱眉头，决定继续跟上去。
他倒要看看，是怎么个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