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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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敌却只是狰狞地笑着，小腹处的恐怖伤口似乎丝毫没能影响到他。
他的嘴中传出的声音已经彻底改变，低沉恐怖不似人类：
“哦？那又……如何？”
白茫茫的天地间，开始刮起猛烈的风暴。
剧烈的风暴如刀割一般，吹得宁浩脸颊生疼。
然而此时，宁浩的目光甚至没有在佛敌身上停留一瞬——他知道，有师弟在，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他此刻关心的，是那唯一留下来的第四者，聂小倩。
此刻的聂小倩看起来十分茫然无措。
其他人呢？为什么突然只剩下自己和那座擂台上的人了？
她惊恐地望向擂台之上，正好与宁浩对视。
刹那间，她好似想起了什么东西。
眼前之人……为何如此熟悉？
不知为何，聂小倩忽然很想靠近那里。
靠近那个与自己对视的人。
正觉在台上负手而立，浑身气势为之一变：
“少给老子折腾了，在我楼顶上蹦跶了几百年，也该消停消停了！”
他缓缓抬起手，仿佛要将这片世界的大日拘下。
不，不是错觉！
宁浩惊骇欲绝地发现，天上的太阳竟然在下落！
佛敌也被震到了，发出恐怖的吼声：
“你竟敢出手，不怕再被镇封更长时间吗！”
“呵呵，”正觉笑了笑，眼中浮现出一轮金莲，“幻境里出手，说到底，不都是假的么？”
佛敌诡异地笑笑：
“我赢了，那就是真的了。”
“那你尽管可以试试。”
正觉冷哼一声，一挥袖袍，整片天空顿时变得昏暗无光。
佛敌消失了，正觉消失了，太阳也消失了。
天地间，只剩下了宁浩与聂小倩。
宁浩愣了愣，沉默着靠近。
聂小倩只觉得脑子一片混沌，感到面前的一切都冲击着她的世界观。
失去记忆的她，此刻只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
“你们究竟是谁？你们……干了什么？”
聂小倩失神般地喃喃自语。
宁浩呆了呆，道：
“你还认得我么？我们先前见过的。”
“你叫聂小倩，我叫宁浩，你可想起来了么？”
聂小倩眼神略有些颤抖：
“你，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宁浩叹了口气：
“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假的？”
聂小倩有些迷茫地反问：
“那我们呢？”
“……我们是真的。”
“为什么？”
宁浩也词穷了，只能支支吾吾了一会儿后道：
“因为师弟如此说。”
聂小倩的眼睛仿佛亮了起来，激动地道：
“为什么？就因为他说的么？”
“但师弟肯定不会骗我的！”
宁浩也不知道该怎么和聂小倩解释。
毕竟，这一切太过离奇。
聂小倩的情绪显得越发激动：
“为什么不会骗你？他把太阳都藏起来了！这只有传说中的妖怪才会这样！”
“让你的师弟把那一切还给我！”
宁浩抿了抿嘴唇，道：
“你想不起来了吗？”
聂小倩喘着粗气，咬牙道：
“想起来什么？”
宁浩望着聂小倩，一字一顿地道：
“我想起来了，你呢？”
聂小倩的身体一震，半晌后，眼神似乎清明了些许。
“我……想起来了，我们本是夫妻，幸福地生活于此。”
“那也不是你的什么师弟，只是一名蛊惑人心的妖邪！”
宁浩皱起了眉头。
看起来醒了，但没完全醒，甚至还醒得有些错。
他耐心地解释道：
“之前你消失时告诉我，等我想起来时，你也会回归。”
“如今，我想起来了，你却好像没能醒来。”
聂小倩的眼神逐渐变得警惕：
“你也被那妖邪蛊惑了！”
宁浩挠了挠头，感到有些无从下手。
自己该怎么说服眼前疑似被迷了心智的聂小倩？
他决定把先前的情况仔细说出来。
然而，待得他感到自己偶读说得口干舌燥后，聂小倩的眼中警惕不仅没有放松，反而更加浓厚了。
“少说废话了，放我离开这里！”
“没有离开，因为这里本就是假的。”
“我说它是真的就算真的！”
该死，是那尊魔头对聂小倩使了什么手段，让她变得如此？
宁浩恨的是牙痒痒。
……
与此同时，幻境之外，乌鸦城中。
梁明拨弄着古琴，发出并不动人也不婉转的声音。
一旁的金乌已经将眼睛闭上，整只鸟仿佛作沉思状。
“进度如何？”
梁明缓缓开口。
“我在幻境中已经拖住了那城隍。”
金乌虽然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但却仍然开合着嘴巴回答。
“你徒弟那边，按理来说应该完全醒来了，为何幻境还不破碎？”
“那是因为，”梁明深吸一口气，“他还没有完全醒来。”
“为什么？他不是完全回忆起了自己习武的记忆么？”
“他没有回忆起关于聂小倩的记忆。”
梁明眸子深沉，目光洞穿幻境中的一切。
“那幻境中的聂小倩，是假的。”
“原来，那城隍的杀招，其实在这里。”
“如果他没有意识到聂小倩有问题，那么他无论怎样都很难怀疑到聂小倩身上，而如果回忆起了聂小倩的相关信息，那他更不可能下手了。”
梁明叹息一声，悠悠道：
“难咯。”
“你玩我？”
金乌拍着翅膀，怒道：
“要是你解决不了，幻境让他给赢了，他跑了对我来说倒还没什么事，要紧的是如果幻境破了，我就算是真正出手，破了禁忌了！”
“别急。”
梁明轻轻抚了抚手中的城隍牌位，淡淡地道：
“别忘了，到目前为止，我还没真正干预。”
“哼，希望你不会把这城隍牌位用成一块破木头。”
“放心好了。”
梁明点点头，嘴角微勾。
城隍牌位脱手，自动飞起，无数的无形气息自他的身上飞出。
“既然他疯了，忘记了自己作为城隍的本职，那就也让他回忆一下往昔。”
梁明气定神闲，手指连点。
城隍牌位不停颤动，外人看去，只怕担心这东西不小心什么时候就给弄碎了。
“你也该想起来她了，宁浩。”
“如果你做不了决定，我就帮你做决定。”